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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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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敏见状赶忙命人去拉了上来。

一阵咳嗽之后,那人瘫倒在地。

“别装死,给我起来。”

石勇刚想再踢上两脚,被川敏早有预感似的给拦了下来。

“想必能问出话来了。”

川敏来到那人身旁,蹲了下去。

“你们,被惑眠了?”

川敏的话,不光让那人一惊,石勇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

“什么惑眠,你在说啥?”石勇忍不住上前拉起川敏。

“惑眠,难道,你说的是……”圣女看上去似乎知道。

“殿下见多识广,看来是知道。”川敏转向了石勇,“这惑眠,就是通过迷惑之术,让人进入假睡的状态。意识仍然清醒,但是身体感官却大多闭合,不再有苦痛之感。”说到这里,川敏看了一眼那人,“起初,我并不敢肯定这一点,以前他们天生感官迟钝,不拘表情,不惧伤痛,但是,从他落水之后的反应来看,那都不是真的。”

“不对,你不是说,他们不再有苦痛之感了吗?刀剑都刺穿肚皮了,都唤不醒他们,怎么这着水,就把他们打回原形了?”石勇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记得儿时,有祖辈给我讲过这等传说故事。”

“传说哪能作数?”

“传说都来自于事实。”圣女走上前来,“川敏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惑眠之术,我在古籍上读到过。只是,这惑眠之术,第一个条件,就是关闭视线,只留听觉。刚才我还奇怪,怎么他们一个个都蒙着眼睛,难道都是瞎子吗?现在看上去,原来如此简单,果然跟古籍上说的一样。刚才,他的黑布掉落,这解除了惑眠的第一道枷锁,溺水触发的身体最古老的记忆,又让他彻底苏醒了过来。”

“什么记忆?”

“人都是胎生水养。”

川敏和石勇明白了圣女的意思。

“这帮人,竟然如此奸诈,还用上了这等手段,真是可恨。”

“战争之下,唯有活命,战场之上,何来仁慈。”

川敏的话,把石勇再次升起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你们从何而来?”川敏再次转向了落水之人,那人想要继续不言不语,石勇拔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剑刃切开了个口子,鲜血顺着流了下来,那人脸上抽搐了一下。

“只管杀我便是。”那人还是很强硬,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石勇看在眼里,这回倒是没再冲动。

“杀你,哪能那么便宜你。我要把你绑到那棵树上,在你身上拉上九九八十一刀。放心,不会要命,只会招来虫咬,你就亲眼看着它们,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你的伤口,然后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直到你浑身腐臭,烂成一堆白骨。”

“你……你何其歹毒。”那人虽然还是嘴硬,但是脸上明显着了慌了。

圣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石勇。川敏微微向圣女侧过脸去。

“他家是屠户。”

圣女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心,他没那么……”川敏又补了一句。

划了几刀之后,那人招不住,还是说了。

正像如影猜测的,他们果然从神庙而来,而且,川敏他们猜的也没错,这些人确实是从那些洞里刚出生不久,虽然早就有此猜想,但是当这个说法被证实的时候,三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除此之外,那人还吐露出,东泽的根生土人,只知道听命于八位使徒。这次共有六位使徒带兵三路出击,每路两人,剩下两位使徒留守在神庙。三路确实同时出击,想必,这时候,另外两路,也已战罢,只是,胜负难料。

“听说神庙极难寻觅,可有此事?”

“这我不知。”

“你从神庙而来,怎会不知?”石勇以为那人又想嘴硬,提剑又架了上去。

“我是真的不知,我们被召唤醒来,破土之后,就汇去了神庙,只不过,不是我们找到的神庙,而是循着那个声音去的。迷雾之中,没有那个声音,我是断不可能找到那里的。”

“是什么声音?”

“很清脆响亮的钟声。”

“那,现在,你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吗?”

“现在听不到了,那个声音,只有神庙里面的使徒大人,才能敲响。”

“你们离开神庙之后,钟声再也没有响过?”

“没有。”

“为何没再响过?你们难道不撤回去吗?”

“我们没有回头路,如果不把你们全部干掉,那就是为我们敲响的丧钟。”

圣女、川敏和石勇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这确实就是一支死侍大军啊。”

回到营帐之后,圣女不无揪心的说。

“对我们来说,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知道了他们的弱点。”

“你是说,惑眠术?”圣女马上明白了川敏的意思。

川敏点了点头。

“可是,这并非易事,刚才那人,是要溺水才会被唤醒。”

“就是就是,我还特意往另外一人头上泼水,并无效用。”石勇也附和道。

“这倒是事实,不过,并非不可以做文章,尤其是在这东泽。”

“你是要临水而战?”圣女不无顾虑,“这虽是个好主意,但是,你别忘了,我们的人,难免也会落水。”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了。”

“哎呀,你快说,我最讨厌他卖关子了。”石勇向圣女抱怨道。

“我们,有这个。”说着,川敏取出了软木藤甲。

“这个?”圣女和石勇没有明白。

“我也是刚才大战之时,留意到的。这个虽是用来防身,但却极轻,遇水不沉。血战之时,好些兄弟被打落水里,竟然只没及胸口,丝毫没有性命之患。”

“是呀,我们没想到呢。师兄给的真是一件极品啊。”石勇顿时欢喜了起来。

“可是,”圣女脸上倒并没有几分喜悦,“倘若我们有此能耐,也就没必要将他们逐之水中了。”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这确非易事。”

“白说了半天,唉。”石勇有些泄气。

“虽非易事,倒也是有可行之策的。”

“哦?林将军看来你是有办法了?”

“还没有,不过我有一点判断,说与两位听听。这惑眠术,虽说可以使敌人士兵生死无畏,勇猛彪悍,但是也可能会让他们意念迟钝。好比说,那发了狂的公牛,只一块血色布帛,就可以将他耍的团团转。大战之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直到刚才,那人被拉出水之后,言语与先前判若两人,我才联想到一块儿。”

“好小子,有你的,敢情你已经把整个事情都盘算好了。”

“石勇,你又取笑我,这不还是刚才跟殿下和你商议的时候才茅塞顿开的嘛。”

“林将军,如此这般,确实就好办了。我自幼研读了很多兵书阵法,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如此甚好,殿下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就在这时,传音螺中传来了玉衡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殿下可安好?”玉衡声音很是着急。

“我们被偷袭了,不过已将敌人击退。另外两路没有音讯,不知祸福。”

“殿下无恙就好……林将军,损伤几何?”

“我们折损近半,不过好在将士们威武,敌人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事情的前后,我都知道了。这次,幸亏你们早有防备。另外两路,就难讲了。我已派人前去打探,有消息之前,你们不要轻易分兵救援,以免中计。”

“明白。”

“有什么发现吗?”

圣女向川敏示意了一下,川敏便将刚才三人所议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如此甚好。统帅部所剩卫队天色一亮就会动身前去增援你们。”

“师兄,万万不可,万一敌人绕后偷袭……”

“你们前方告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你们这支矛若是足够锋利,后方又何须要盾。”

“可是……”

“好了,我意已决,无需再议。你们损伤巨大,这上千人,虽补空有限,但却可以大大提升将士们的士气,总是多有助益的。”

“是,多谢师兄。”

“另外,我不在前方,你们两个,务必顾全殿下安危。”

“是,谨记在心。”

“不不,你们只管放手去战。倘若如此被我掣肘,反倒对大局不利。”

“这……”玉衡还未说完,就被圣女打断了。

“我也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川敏和石勇对视了一眼,同时后退了一步。

“殿下安危关系重大,还请慎重,万一有所闪失,怎向……”说到这里,玉衡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过很快,又响了起来。“如果殿下坚持身先士卒,那我断无在此苟且之理。我这就动身赶去。”

“还是各善其事为好,我自会珍重,无需再念。”

未等玉衡回应,圣女便将传音螺盖了回去。

玉衡的话,让圣女心中疑惑更甚,她不明白,为什么玉衡最近突然开始如此关心她的安危。而且,那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现在,圣女至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玉衡所提的林曦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想到这里,圣女脑中又浮现出了那朵花。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难道说,让我活过来的,真的是他?可是,他又为何要那么做?明明并不相熟,而且,他看似平凡无奇,怎会知道那朵奇花?又从何得来那朵奇花?”越想,圣女心中的问题越多,以至于,她现在很想找到林曦,当面问个清楚。上次西岭遭遇,可恨当时没有觉悟,现在早已天各一方,再难得见。人生大抵如此,总是后知后觉。

不过,想到这里,她心中冒出了个想法。然后,她盘坐到地上,平心静气了下来。

刚刚经历过生死之险,想要完全平复下来很难,一闭上眼睛,心绪总是杂乱不堪。万般无奈之下,圣女打算兵行险招。事实上,刚才,圣女并没有和盘托出,对于惑眠之术,圣君曾经私下传授于她,只是,当时有过叮嘱,万不可轻易尝试,只有在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之时,可以延缓痛觉自救。倘若不加节制,容易知觉颠倒,行为错乱。

“莫不如,浅尝辄止……?”前脚一旦迈出,后脚很容易会跟上去。念头一出,圣女没再迟疑,双手食指和中指分别抵住了自己脖子的两侧,口中默念窍决,指头点了下去。

一阵恶心的感觉泛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消了下去,紧接着,开始了轻微的眩晕,过了好一阵子,圣女感觉耳边慢慢安静了下来,自己的意念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好像从这个世局之中退出来了一样。就这样,圣女进入了惑眠状态。与东泽根生土人非自主状态不同的是,圣女进入的是惑眠的浅显状态-“观局者”。而且圣女不像那些根生土人,生来就被蒙着双目,单靠听觉,很容易被迷惑。没了那道枷锁的限制,圣女可以自己通过一些刺激手段将自己给拉出来,而不会像根生土人那般只能靠别人来唤醒。

从小到大,过往的种种,都慢慢从她眼前闪过,大部分都显得朦胧,只有少许清晰可辨。回忆过往,常人都会感怀,可是这时的圣女,却没有一丝丝的感觉,哪怕是儿时父母的轮廓出现。此时,她的意念是那么的清醒,理智,或者也可是说,是一种麻木。此刻,就像本能一般,她在筛选着自己的记忆,找寻着跟林曦有关的一切。在自己遇难之前,她与林曦只有一面之缘,那还是自己刚到长乐国巡察,在与玉衡等人结识之时。林曦在一众年轻人中,并不突出,可圣女当时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当下,她心生奇怪,便又多看了林曦一眼,想要找出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别的方面,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只是林曦的眼神,让圣女觉得稍许特别,干净、纯粹,并没有多少杂念掺杂其中。见得人多了,圣女也早有所感悟,目之所及,心之所想,心思多了,眼神自然也就失了分寸。这一面,两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上,林曦没有像其它人那样,殷勤地上前行礼,客套,或者攀附,只是夹在人群丛中行了礼节,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圣女行程繁杂,当下一瞥,过后也便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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