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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皇上可真会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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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宫里的吃食,自然是极好的。”话音未落,眼前便多了一碗鸡汤。

翠绿的荷叶形的碗中是金黄的汤,飘着淡淡的香气,衬得盛汤人的手白皙纤纤,仿若无骨。

沈确视线上移,目光落在祝慈的脸上。她梳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发髻,只有零星的银饰作为点缀。

面容姣好,脖颈雪白修长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小巧的耳垂上戴了一副红玛瑙的流苏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卷翘的睫毛映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鸦色。

“新来的么?怎么从来没在你宫里见过?”

白新蕊笑容一淡,“皇上真是好眼里。这丫头是刚从旁的地方调过来的,臣妾瞧着她手脚倒还算勤快,便让她留在臣妾身边伺候着。”

沈确点点头,喝着汤头也不抬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祝慈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沈确。他穿了一件明黄衣袍,衣袖处都绣着繁琐象征吉祥尊贵的花纹。

端坐在圈椅里,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眉宇间有种儒雅之气。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威严逼人。

她还以为皇上每天处理政务,又周旋在后宫妃嫔之间,会磋磨的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一些,没想到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美男子。

祝慈飞快的垂下眼帘,“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叫祝慈。”

沈确念道:“‘愿祝慈闱长不老,天长地久,有如松柏古镇苍苍’。不错,好名字。”

“臣妾也觉得这丫头的名字叫人记忆犹新。”白新蕊向来不爱诗书,实在听不懂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反正是褒义的就对了,她顺着说准没错。

她眼角余光一倪祝慈,语气娇柔又暗暗夹杂着一些不善。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布菜。若是毛手毛脚的冲撞了皇上,本宫定轻饶不了你。”

“是。”祝慈低低应了声,轻快上前开始布菜。

白新蕊向来圣眷优渥,宫里小厨房做的膳食甚至比尚食局做的都要精致可口。

祝慈眼观鼻鼻观心,每样都往沈确面前的碗里放一点。仔细观察他的喜好,在暗暗做调整。

虽然白新蕊跟他说过皇上的饮食,习惯吃哪些,不喜欢吃哪些。可仔细观察点总会没错的。

沈确只看到有一只胳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兰花的味道,幽香而绵长。

贵妃向来喜好浓烈的熏香,这味道来自谁身上的不言而喻。

“她还小,毛躁些是正常的事,多调教调教就是了。”

“皇上可真会怜香惜玉。臣妾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您就这么偏向这丫头。”

白新蕊撅嘴,看沈确好像并没有听清她说的是时候,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瞟向祝慈。

知道他这是对祝慈还算满意,自古英雄都爱美人,更别提是九五至尊的皇上了。

看来她把祝慈举荐给皇上是对的,她只要强压住心头的酸意,重新扬起笑容。

“臣妾眼看月份越来越大,行动也愈发的不方便,不宜在侍奉圣驾,皇上若是瞧着这丫头还行,不如就留在自己身边伺候着?这也算是她的福气。”

沈确不动声色,“她是你身边的人,朕怎么好夺人所爱。”

他早就看出贵妃是什么心思了。后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腌臜事不少。

她如今有了身孕,又担心其他妃嫔后而居上,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巩固权势。

既然她如此贴心,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臣妾身边有流烟,还有其他伺候的宫人。且他们都是臣妾宫里的老人了,做事也熨贴。”

白新蕊没什么胃口,放下碗筷,用帕子的一角擦拭着唇瓣。

“这丫头若是能照顾好皇上,陪皇上解解闷,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皇上安好,臣妾这心也就踏实了。”

沈确笑而不语。

白新蕊知道这事是成了。也是,皇上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若她是皇上,她也十个愿意。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连假意推脱都不肯做。究竟是皇上太薄情了,还是她要的太多了?

用完晚膳,白新蕊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沈确跟祝慈说了几句话,听她自己说会弹琵琶,便叫她取来琵琶弹一首听听。

沈确盘腿坐在临窗的榻上,“这首曲子本是欢快的调子,怎么朕听着这么悲伤?似是思乡之感,可是想家了?”

“皇上真是好耳力。”祝慈停下。她是故意这么弹的,都说夜深人静是思念最浓时。

原主离开父母那么多年,情不自禁的在琴声中流露出思念亲人之情才是最正常的。

“奴婢幼时离家,多年未曾见过爹娘,也不知道他们二老如今怎么样了?今晚月亮清明,也不知故乡的月亮是否如此明亮。”

“古人都说月亮寄情。你跟你父母虽然远隔千里,但只要互相念着对方,既然见不到,心也是常常相见的。”

沈确示意祝慈继续弹,他阖上双眸静静听着。一曲终了,他竟还未从曲中抽离出来。

“宫中皇后最擅长古筝,淑妃常爱吹箫,如今又有你的琵琶曲音绕梁。可堪称宫中三绝。”

祝慈是很会弹琵琶的,她从小就被爸妈押着学习各种技能,报各种兴趣班。

无论她如何哭闹,打雷下雨都必须去。所以她琵琶才会弹的这么好。

她之所以跟白新蕊说自己并不精通。一来是凡事不要说的太满了,二来是在她自己看来,她确实是跟那些大师没法比的。

“奴婢也常听人说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琴箫引人入胜。奴婢方才只是班门弄斧,又怎敢跟两位娘娘相较。”

“你倒是谦逊。”

沈确原以为她是伺候贵妃的人,性子会随了自己的主子。现在看来,倒是一点也不一样,反倒不骄不躁的。

“朕渴了。”

茶都送来好些时候了,恐怕早就凉了。祝慈明白沈确想干什么,只装作不知。

起身将琵琶放好,走到桌旁用手背一摸,已经冰凉了。

“皇上,茶已经凉了。奴婢再去重新沏一杯。”

说着,转身要走,动作却故意放的很慢。

“不用了,朕不喝了。”沈确边说边伸手拽住祝慈的胳膊,轻轻往怀里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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