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悲伤唯有自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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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清音扔出一句话：“人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饶就是画地为牢。”她掷地有声，“这个世界没有真正快乐的人，只有想得开的人。你要永远相信，所有的山穷水尽都藏着峰回路转，就算是一地鸡毛，也应该搓出一个鸡毛掸子来。”
“噗嗤。”霏霏在一边笑出声，“你睡好了就开始搞笑?还搓出来一个鸡毛掸子来。”
“销声匿迹，不再与过去纠缠，是所有告别里最勇敢的。”
优优看着她，大眼睛渐渐蓄出情绪，愤怒、怨念，冷冽，不甘。。。。。。
“优优，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接触的时间短，也不过是你探亲回来之后，十月份是吧？”
“对，优优之前忙，我们也差不多是从那时候才能经常见到她。”霏霏在一边做证明。
“我想说的是，”清音轻轻嗓子，“该翻篇了，亲爱的，和那些不太合适的过去说再见！毕竟为过去的事情反复纠结，不仅会错过日落，还会错过夜晚的星空。”
她拉过霏霏，“你看，我们都遇到过倒霉的事，要认栽、要跨过去，然后告诉自己下次别再碰到就好了。”
霏霏挣扎了一下，“别说我，我挺好的呢。”
“你好个屁。”优优野蛮乍现，她很生气，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和谁生气。
“切忌跟倒霉事纠缠，总想弥补损失或回到从前，消耗大量精力。这会让你的眼睛看不到别处的美好，从而失去了更多机会。”
清音眼神更加清明，她教育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教育自己，她也需要翻篇，而不是在过去里陷落下去。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这是—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边说的话，你们仔细想想，多正确！”
“风啊，你去哪了？你才刚刚抚摸了我的脸。。。。。。”
优优的手机适时响起。
“喂?”
“外卖。”
“你放大厅吧。”
“去拿外卖吧。”
“我去！”
霏霏从清音手里扯回自己的手臂，“嗖”就跑走了。清音失笑，至于么？
“优优，但愿有一天，我们都可以无憾地对过去的自己说：站在热闹的人群里，你曾经思念过，也曾经挨过寂寞和寒冷，你给予了自己可依赖的力量，你就是我心头的骄傲。”
她握住优优的手:“我现在把我的体温传导给你，你记住我们在一起的这一刻。我不只是在给你讲道理，我也是讲给自己，我们，都得好起来。”
清音望着优优的眼睛，平静，坚定，执拗，不屈。。。。。。
优优看到了什么?火焰，生命的火焰，属于年轻的生命的火焰。你打不倒我！对，你打不倒我。
她眯了眼睛，觉得被清音的眼神灼到了，也觉得被清音的眼神暖到了。这一页，清音给了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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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探视的时间，医院来了好几拨探视的。
小魏和大陆一拨，代表了单位，受命于办公室，留了一捧鲜花和一只果篮。小魏还带了一只红包，说是昨天那几个小伙伴的一点心意。
赵奇和王磊一拨，代表了一部，受命于林部，也留下了一个红包。
第三拨，是高成宙，他一定是奉自己之命。
第四拨，就有意思了，是小警察和苏沫。苏沫是恰逢来这边出任务，听说优优再次入院，就跟小警察一起来了。有趣的是小警察，竟然是代表的刑警队。
“为什么?”
优优之前一直和探望的人周旋，有点累了，她靠着枕头，有气无力的。
霏霏递给她一杯牛奶，“热好了，我加了糖，你快喝。”
优优接过来，温热的杯子让她感觉特别的安全，不由得两只手抱住。
“我想知道你这个代表刑警队，是为什么?”
“这个，”
小警察有点后悔，他就应该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探个病，为什么嘴巴一瓢，就把意思露出来了呢？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沫，苏沫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眼底都是促狭。他咬咬牙，说:
“因为，在这起案子里，你出力了。”
“我出了什么力?”
“你和你的朋友们协同我们抓到了一个罪犯。”
“这个不算什么，公民的义务而已，何况，他还威胁到我了。”优优看着小警察，“我怎么觉得不止这个呢？还有什么理由?”
“bJ,兄弟单位，破获了一起经济犯罪，你提供了有力证据。”
“那个U盘?”
“是。”
“说说吧。”优优抱着那只杯子喝牛奶，垂了眉目，这个温度让她似曾相识。
“既然和我相关，不违背你们纪律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详细跟我说说?”
她抬起眉眼的瞬间，想起了为什么这杯热牛奶给她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眼睛里边迅速上了一层雾，有了山水深秋的清寒和遥远。
小警察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这一刻，心底有了他自己都不懂的悲伤。
“彭郁松的父母有一家公司，几十年了。以前，他妈妈是董事长，他爸爸是总经理。”他看着这个神情逐渐尖刻凌厉的女孩子，“他爸爸去世后，他二叔接任总经理，那个U盘，是他二叔的私账。他联合公司采购和财务一直有另外的操作。”
“所以，这个U盘揪出了他们公司内部的蛀虫。那，彭郁松人呢？”优优眯了眼睛，目光从小警察身上又转向苏沫，“你们一直不告诉我，彭郁松在哪。”
小警察和苏沫交换一下眼神，咽了一口唾沫，“他，在bJ。”
“是怀柔吧？”
“是墓地吧？”
“是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的真相吧？”
优优没有生气，但是，她就是有咄咄逼人的凛冽。
“你们一直在利用我！”
“优优，之前，”苏沫站起来，“之前，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们，”
“我一直当你们是朋友的。”优优的声音尖锐，“我一直想知道一个答案。”
“那是一个坏消息。”小警察舔舔嘴唇。
“所以呢？”
“所以，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所以，”苏沫说不下去了。
“你们看着我在一个醒不来的梦里挣扎，不致一词。”优优的声音空洞的响着，渐渐低弱，“所以，我该不该把你们当成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