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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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万达广场接到清音的，她站在树阴里，微垂着头，手里拖着一个拉杆箱。优优很心疼，他们都不是这里人，于家，有着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倾诉自己的委屈；他们还是懵懂的社会人，与人，也有着距离，不知道该怎么缩减人间这心之冷漠。她们在钢筋水泥的这一侧，孤单寂寥。而繁华人间在另一侧，是需要他们融入和驱动的热闹。
“优优，我可以多陪你几天的，陪到你不害怕为止。”
“好。”
几个人在外边随意吃了点东西，走的时候，小魏去结账。
清音说:“我结过了。”
小魏尴尬，“有我在，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结?”
“以前，总觉得一个家的开销太大，不比你们一个人，倒是多让你们结账了。”
“小魏也攒钱呢，他说要先攒够买一个洗手间的钱。”优优笑，“以后我来结账吧，你们都有负担了 。”
“我烦躁。”
小魏在副驾驶上揉头发。车到他家时，他下车，关了车门却不走。透过车窗像小狗一样的看着优优，可怜兮兮的。
“干嘛？”
“你们两个热热闹闹的，我一个人。”
“我和清音要说悄悄话，我还有案子没做完。你说，咋带你玩?”
小魏这次委屈巴巴的挥挥手，人依然不动，看着优优调转车头走了。
“他还在看着呢。”清音笑。
“小狗似的，天天就想着热热闹闹的玩，长不大。”
“他是喜欢你还是依赖你?”
“依赖吧，一年多了，亲人似的。”
“你知道兄弟姐妹之间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不知道啊，我没有兄弟姐妹。”
“我也没有，但是我觉得，哎呦。”
优优一脚急刹车，站在路边。
“怎么了？”清音被甩到前车座背上，又掉了回去，吓的不轻。
“嘘。清音，你趴到车座上，千万别让外边的人看到你。”
优优也往方向盘底下缩，拿出手机给小警察打电话。
“我家楼下，我车那，有个人，像那个家伙。”
“好，我马上下去。你观察一下他，注意安全啊。”
优优开了录像功能，看着马路那边调试着角度。
那人一身黑衣，口罩帽子，他现在隐在车的里侧，只有半边身子露出来。优优确定刚才，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在渐起的夜色中的。她甚至觉得，他的目光还在夜色中探寻了一下她这边。
对面的楼门开了，一个瘦削的小姑娘跑出来，身后是一个胖胖的女人。那人直起身子，从车那侧往前走了几步，完全进了优优的录像里。他戒备的看了看向他的方向走过来的一大一小，朝前走了。
“嗨，”优优挺无语，她跟清音说，“你千万别动。”
“好。”
她打开车门正要下车，楼门又开了，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出来了。然后闪到门洞两侧向外张望。优优赶紧跳下车，跑过马路。她不敢说话，直接朝那个人走的方向走去。那个人走的很快，身影已经快潜进夜色了。优优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也跟过来了，是小警察和苏沫。她跑起来，却马上又停了。
“怎么了？”苏沫跑到她身边，问。
“已经不见了。”优优很挫折，沮丧的说:“刚才，楼里出来两个人，冲撞了他一下。”
“你估摸一下，大体在哪个位置消失的。”
“差不多往前五十米吧。”
“你靠后一点跟着，我们先过去。”小警察也过来了，拉了一下优优。
“好，你们快跑几步过去，我怎么觉得那里有一个胡同呢?”
小警察跑了起来，苏沫跑了起来，优优也跑了起来，一人隔着一人四五米远。路边的人奇怪的看着他们几个。
优优先停下来的，她跑不动了。刚才为了跟上节奏，她起步就跑猛了，她高估了自己的体能。
小警察他们停在前边，应该还没到胡同口，他俩在慢慢靠近。优优走了一年多那条小胡同，那里边倒不是地形复杂，就是小商店小作坊林立，里出外进的很不整洁。如果不是为了袭击他们，那人早隐进夜色没影了，有必要小心翼翼的么？优优在心里呐喊:你们倒是快点的呀。
优优到胡同口的时候，小警察和苏沫正好返回来。
“不追了么？”
“不追了，这里面太复杂了，光线又幽暗。”
“别人没追到，然后把我们自己暴露了。”
“哦，”优优叹了一口气，“这里边是比较复杂，小商铺林立，家家都在营业。他有可能是其中一家的，也有可能只是熟悉这里路过直接走掉了。从这个胡同出去，就是后边的那条街，方向就更不好确定了。”
几个人没精打采的往回走，都不说话。
“单位催我回去呢，我可能在这里坚持不了几天。”苏沫打破了沉默。
“优优，你要拿什么东西？和苏沫一起上去吧。”
“好。”
小警察在快到楼门的时候停住了，并不打算和她们一起上楼。
进到家，优优弯腰从鞋柜里拿拖鞋，一起身，一道影子几乎撞到她的脸上。
“啊。”她短促的啊了一声，声音不大，足以引起苏沫的疑问了。
“怎么了？”
优优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中午的那个梦，她还记得，冷风是被火车吞噬了么？优优自问，她就算再恨再不甘心，也不可能潜意识里恨不得他死，这个是不存在的。可是她的所有梦境，都指向一种并不好的结果，优优真的很忧心。
“菊丫，你说，有没有一种什么物质，我们看不到，却能感觉到?”
“有。”
“哦?这么肯定。”
“接触的案子多了，总会有一些怪事的，反正科学上解释不了，也没法深究。”
“如果，潜意识里总是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也是对方想传达一种什么东西?”
“有可能。”苏沫的眼睛出现了探究的光芒，“你遇到什么?”
“菊丫，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一个人，可以么？”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了，是吧?”
“我有一个朋友，我最近总是梦到他，每一次的梦境结局都不太好，我心里，很慌。”优优望着苏沫，“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而且，我总觉得他就在这里。就在刚才，他几乎撞到我的脸上了。”
“你很苦恼，你被困住了。”苏沫说:“你看我的眼睛，放松，想象你在你们常去的某个地方。有风声经过你们，阳光和暖。你看到了么？”
“我看到了，他在流泪，眼睛里边流出来的都是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