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火车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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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候车厅，陈然真的有点吓呆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而且是这么多的无序的人；有限的座椅上已经是坐满了人，走道，过道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是人，然后就是大量的包裹，蛇皮袋子、花布袋子等等五花八门的装行李的袋子。大家也不嫌地上脏乱随意的就坐在地上，还有一群群的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牌，陈然找了一个自认为还比较干净的角落蹲了下来，第一次坐火车，他也是一头的懵懂，蹲下来后不时的听到广播的声音，播报着几点钟什么车次到什么地点候车准备进站，心里便放了心，看到大厅中间一个硕大的挂钟显示的时间，离自己的买的车票的时间还有40来分钟。
等到广播通知陈然所买的车次开始候车的时候，候车厅里好像煮开了的粥锅，整个大厅里都乱了起来，人群纷纷的移动到指定的地点去排队，陈然不知道的是这班乐阳到广城的车是最便宜的一趟普通客车，大部分南下去打工的乘客基本上都是买的这一趟；所以坐这趟车的人最多。
人群汹涌着进了站口很快就冲上了站台，大约有20多节绿皮车厢的门口全部是推进涌出的人群，陈然看到很多人已经拉开车窗从车窗往里面爬了进去，以陈然的身手从窗口爬进去是很轻松的事情，只是他觉得不好意思而已。
等陈然跟着排队上车的队伍上了车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爬车窗进来了，车厢里已经是人挨人了，一条3个坐席的座椅坐了5个人，走廊中间也挤满了人，陈然努力往里面挤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看到的是5个人一起坐在椅子上，陈然拿出车票对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一位中年人说道，叔叔，您坐了我的位置了。
那个中年人见陈然说话礼貌有点不好意思，对身边坐着的几个人说道，没有座位的起来一个给小哥让一个座位，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的。最边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说，小伙子，大家都没有按照座位坐都是瞎坐的，有位置就坐了，没有位置就只能站着了；
陈然对他笑了笑，大叔，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只管坐我自己的位置，然后对那个坐了他位置的中年人说道，大叔请你起来我坐我自己的位置。
最边上那个中年人见陈然不好忽悠只得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陈然，陈然不为所动还是对那个坐了自己位置的中年继续说道，请你起来一下，我不会坐别人的位置我只要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个中年人有点恼火的说，小伙子，你有位置坐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坐你自己的座位呢？我的座位就在你旁边，现在大家都是凑合着坐的，三个位置都是坐的五个人，那些没有买到座位票的人都要有个坐的地方不是？
我不想占别人的位置，陈然见他态度有点不好，脸上也挂上了霜，我没有说不能坐5个人我只是要坐回我自己的位置，您说您的座位在我边上，没有问题您把我的座位让出来我先坐下，然后我们在一起挤一挤也可以啊！
中年人见陈然如此坚持不得已把身边一位一直闭着眼睛的人推了一下，你起来一下等这个小伙子坐下了你在坐；那人假装才睡醒嘴里嘟囔着什么站起来坐到椅子的最边上，中年人屁股朝外面挪了一下给陈然让出了座位。
陈然坐了下来，好在自己不胖中年人让出来的位置也就仅仅能把人塞下去；感受到同排第一个靠窗座位上的人的被挤动的不满，陈然笑了笑，3个座位坐了5个人不挤才怪呢。
陈然把手提包直接就放在了自己的脚下，他可不想放在行李架上，不说行李架上已经挤满了行李，就算是空的他也不会让提包离开自己的身体。等陈然放好了包，才有空观察车厢里的情况，车厢内一直在发生与陈然这边类似的事情，而车厢里还在上人，陈然看看已经塞得满满的车厢，心想这么多人怎么装的下来。好不容易火车开始了鸣笛，然后陈然就听到哐当哐当火车启动的声音；看着窗外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陈然明白一场突如其来的旅行拉开了帷幕，与之前在家里幻想着有一天离家远行的浪漫情怀好似差了很多，一路行来感觉就是乱糟糟的没有一丝的秩序，有的只是一个车站一个车站的拥挤与上下，太乱了，陈然自语，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车厢里的吵嚷从火车出发开始就慢慢的好了一些，这是一趟乐阳开往广城的绿皮普通列车，发车时间是傍晚6点，抵达广城的时间是上午10点；也就是说如果火车不晚点的话陈然在火车上要待16个小时。虽然这趟车相对于其他的快车要慢上几个小时，但是因为票价便宜，所以乘客也非常多，除了有几节车厢是卧铺外，其他的20多节车厢都是普通座位，每个车厢都是卖完了座位票在卖无座票，可能是车站没有管控好的原因或者他们根本就是为了卖票盈利不管不顾的卖出了很多张无座车票，所以导致每节车厢都是人满为患，每节车厢的连接处也是挤满了人，甚至于厕所门旁边都有人蹲着。
陈然看了一会窗外的夜景，随着暮色的降临窗外也慢慢的一片黑色；艰难的掏出书来，陈然不再理会车厢里的喧嚣窝在座位上看书。心里庆幸好在让小楠把这几本小说都给自己带了过来，不然这10多个小时该怎么打发时间。
车厢里的灯昏黄而又暗淡，到了10点钟的时候居然全部关了，只有车厢门口有一盏灯发出微弱的灯光，陈然揉了揉眼睛，想站起身来去一趟厕所，刚站起来，就看到微弱的灯光下走道里挤满或坐或卧的人，怎么办，厕所是一定要上的，陈然又想到自己的提包，这个时候大家好像都睡了应该没有人会拿自己的东西吧，想了想又看了看走道里的人，陈然决定不拿手提包赤手空拳的走过去比较容易一些；陈然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往车厢门口走，刚才有灯的时候他看到了很多人往这个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又走了回来判断厕所就在这边。
短短的几十米的过道，陈然走了好几分钟才算是走到车厢门口，不时的听到被自己踩到的人的谩骂声，陈然也管不了那么多，咬牙往前走。
厕所果然在这一边，走过车厢连接处，陈然看到了有厕所标识的门，然而门前依然是坐满了人，陈然不得已，只得叫醒了靠在厕所门上的一个中年人，请他让一让；这个中年人好像也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有人一叫马上就站了起来往一旁挪了一点让出了厕所门。
打开门就是一股恶臭，便池里面全部是堆积的大小便，陈然按照指示标识按了几下冲水，发现只有嗤嗤的声音却没有一滴水放出来，陈然摇摇头，车上的工作人员干嘛去了，厕所脏成这样也没有人来管理一下，耐住恶臭小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赶紧的把门关上担心味道传到外面来。
在摸黑走回自己的座位时陈然差点没有找到，人太多了，在微弱的灯光下基本上很难有辨识度；陈然扶着座椅的边缘往回走，记得自己刚过来的时候行李架上有呼噜声，就凭这个行李架上的呼噜声陈然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陈然用手摸了一下手提包还在，放下了心来。
靠在椅背上，陈然看到自己刚才小便回来时叫醒的中年男人把头已经趴在了小桌板上，加上自己右手边的那位和对面椅子上的两位也趴在小桌板上，短窄的小桌板上已经趴了四个人脑袋，自己是没有办法趴在上面睡了，陈然灵机一定，把椅子下的手提包拿了上来搁在膝盖上趴在手提袋上睡了下去。
睡到上午大家都纷纷醒来，又纷纷去脏的不能立足的厕所解决大小便；听有人讲火车晚点了，恐怕要到下午才能到广城火车站；也有人愤愤的投诉厕所太脏却没有人管；也有人默默的从自己带的行李中拿出一些吃食来吃早餐；陈然的提包里有几样吃的东西，有春节炸的麻花、还有茶叶蛋、只是没有水喝了。
等到天光大亮，车厢里终于有服务人员推着铁皮售货车来售卖零食和水；车厢里的人纷纷的向她购买所需要的食水，也跟她讲述厕所的情况，这个服务员卖着自己的商品告诉大家她会跟车厢乘务员去反映。
本就狭窄的过道要走过一人一车，车厢里所有坐在或躺在过道里的人都要站起来才能通行，好在这时大家已经睡了一夜也都需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火车继续往南方停停走走，对面一排的几个人和陈然这一排的几个人也开始了聊天，陈然却是视而不见，除了看书就是看窗外的风景；偶尔会听到“怎么又停了、还走不走啊、都中午1点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等等抱怨声。
陈然心里也在想，火车这样的走走停停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广城，好在两个厕所都被清理干净了，上厕所不再那么的尴尬，陈然上午买的一瓶水已经喝完了，本来是拿着瓶子去水喉处接一瓶水的，可是水喉的水味道太难闻了，陈然只好连瓶子都扔了。等售货员过来陈然又买了一瓶水吃了几根麻花，到了下一站时陈然在窗口又买了一瓶水和两个茶叶蛋凑合着当晚饭吃了。
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火车还在轨道上吭哧吭哧的爬行，听旁边坐过火车的人讲，不是车子跑不起速度，而是要根据铁道上的指令将轨道让给那些准点的火车通行，也就是说这趟列车已经晚点了，不妨就更晚一些，保证其他的车次能准点到就行。
此时火车已经进入广东区域，车厢里热了起来，大家都在打开行李包来更换衣服，陈然出门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外套，秋裳和秋裤都没有穿，这个月份在小镇还是有蛮冷的；但是到了广东穿外套都嫌热了。陈然很方便脱了外套放在手提包里，上身就只穿了一件圆领的绒褂子还觉得热把袖子褥的老高；陈然是很方便但是火车上那些大叔大婶们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女的都拿上衣服去厕所换，男的就在车厢里脱了下来然后再穿上合适的衣服，纷纷乱乱了好久。
到了晚上9点多钟火车终于到站，这趟列车整整晚点了11个小时还多。也就是说陈然他们在车上总共待了27个小时。
随着人流出了车站，陈然在火车上就问清楚了下了火车该从那个站口出去，然后去哪里才能坐到开往深州的班车。下了车陈然有点着急，现在已经是夜晚10点多了不晓得广城到深州的汽车这时候还有没有，如果没有就要找地方去住一夜才行了；
其实出发前陈然对广城还是从一些书本上做了一些了解，知道广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城，是南方广东文化的政治经济中心，所以陈然对这座历史名城在此时的大脑里还是非常向往的，心想就算今天没有去深州的班车了，就在这里找个地方睡觉明天上午游览一下广城再去深州不迟。心里这么想着也就不那么着急了，提着手提包跟着人流出了站往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