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镇四大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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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去陈家坊,小虎问
是啊
我跟你一去，好久没有看到师傅爷爷，去给他老人家送两把药铲子去。
你过年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打好了吗？还没送过去 陈然问
没有时间啊，过完年很多农具要修理，还有政府给村里的部分春耕农具也在我这里打，我和老爸都忙坏了。
那你明天有时间？
忙的也差不多了，趁你回来跟你一起去看师傅爷爷。
好啊，你明天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陈然问
我明天一天都可以，看你的时间，小楠也去吧？
我去的，小虎哥，爷爷说让我和哥一起去，小楠乖乖的回答
那就早点吧，我们走到陈家坊大约要2个小时，带上小楠边走边玩的怎么也要3个多小时，6点出发，现在天亮的早，去镇上买几个锅盔（小镇名小吃，面粉和好了发酵，搓成一个个拳头大的面团，做锅盔的师傅根据购买者的要求或拉成三角形或拉成圆形后放在自制的烤炉中烘烤，烤焦后出炉。）带上就出发。
好，6点我在家里等你，我背上我的大水壶，你俩就别带水壶了，小虎应到
嗯，就这样说定了，小楠你待会吃完饭去跟艳艳说一下，让她7点去小虎家集合。
艳艳也要去？林英问，脸上浮现出一些犹疑
我答应艳艳了，带她一起去，陈然回答
林英没再说什么？看着门口，小楠你去办公室那边看看，你爸怎么还没回来？
好咧，小楠欢快的跑了出去
小然，你和艳艳谈恋爱了？等小楠出去，林英问
是的，妈，今天她去码头接我了，路上我们都说清楚了。
小然，你爷爷让你去陈家坊，恐怕就是为这件事情。
爷爷怎么知道的？
邵家老爷子给你爷爷发了电报，据你爷爷说，电报上的字数很多，说发电报的钱可以割一斤猪肉了，具体内容你爷爷没和我们说，只说让你去陈家坊他当面和你说。
不会吧，这么复杂，陈然嘟喃着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爸爸前几天也跟你爸爸说了什么，你爸爸很不开心。
啊，爸也知道了，陈然一头黑线，爸没说什么吧？陈然担心的问
没说什么？好像说就你家闺女是香饽饽，我家小子就是臭狗屎的，说的很含糊，我在问他他就不讲了，说这件事情等你爷爷决定了再说。
事情怎么搞得这么复杂、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自己决定就行，我不管这些的，陈然在母亲面前有点任性。
林英爱怜的看了一眼陈然，别倔，明天跟爷爷了解清楚再说；
这时屋外传来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你爸回来了，饭桌上别提艳艳，林英叮嘱
陈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心里就有了一丝阴影，甩了甩头，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
小虎，来啦，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带一点陈家坊乡里的口音，声音浑厚有力，能感受到这个人强大的气场。
陈叔叔，我又来蹭饭吃了，小虎笑嘻嘻的答！
爸，您郎回来了，陈然冲高大的身影说，高大的身影正是陈然的父亲陈爱国，陈家坊乡人，当兵转业后分配到小镇派出所，后升迁到小镇镇政府，任小镇管理公检法的镇长，小镇镇委常委。
陈爱国40多岁年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笔挺的鼻梁，厚重的嘴唇，穿一件合体的蓝色中山庄，更显得身材挺拔，自有一份气度。
嗯嗯，让我看看咱家的小子又长个了没有？陈爱国走到桌子边，伸手在陈然头上抹了一下，好像瘦了，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孩子能有什么心思，学习很辛苦的；林英递给陈爱国一条热水烫过的毛巾，赶紧的擦一下，等你吃饭呢，都么子时候了，不找你还不回家？
开会开会，上桌上桌，不说了哈，陈爱国笑笑，小虎，陪叔叔喝点
陈叔叔，今天不陪您郎喝酒了，我在家已经吃过饭了，再说待会还要去河里洗澡，喝酒了怕爬不起来。
呸呸呸呸，童言无忌，有如狗仔放屁，林英敲了一下小虎的头！
没事，英子阿姨，您郎放心，内金河我和陈然13岁的时候就能来回游2遍了，横渡长江我们也是经常的，您郎就放心吧，啊！
你们待会去内金河洗澡，好啊，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这餐酒不喝了，陈爱国说完，坐在了北边的板凳上，林英拉小楠坐在南边的位置，自己和小楠两人做一条板凳，陈然坐在东向的板凳上小虎坐西向。这是规矩，家里来了客人，年龄大的坐北向，年纪小一些的坐南向，其他人两边作陪，两边又以东面为大，西面为小。如果是六人吃饭，不可以坐成南北向各一人，东西向各两人，那就是乌龟席，也是让人笑话的。这些规矩在小镇方圆几十里都是管用的，如果谁坐错了位置孩子就会被人说没家教，大人就会被嘲笑不懂礼数。
您郎就别去了，您喝酒哈，我和小虎还有事说呢，陈然很不喜欢自己老爸跟自己一班同学去游泳，好几次，每次游水完毕大家一起上岸，陈然都担心老爸的短裤会因为从水里走上来时被河水扯下去，如果露出老爸的大屁股，陈然就羞死了。
大家坐了下来，林英拿木汤勺先给陈爱国盛了一碗鸡汤，然后给小楠盛了一碗，再给小虎和陈然盛汤时就把两只肥肥的鸡腿给两人各一个盛在碗里。
小虎赶紧和小楠换了一碗，阿姨，我吃过饭的，鸡腿给小楠，我吃不下了，就喝点汤。
少来这套，你小子的饭量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你吃了好了，小楠吃鸡翅膀，陈爱国笑着说。
小虎推辞不掉，只好埋头吃了起来.
爸，我的给小楠，陈然迅速的拿过小楠的碗喝了一口汤，嘴里叫着好喝，手里就把自己的碗放在小楠面前。
哥，你怎么这样，小楠用筷子夹鸡腿要给陈然，谁知道鸡腿肥大滑腻，夹了几下都没有夹起来，小楠愤愤的看向陈然，我在家不知道吃了多少鸡腿了，爷爷隔三差五的给我们送老母鸡过来，你在学校那里吃的到。
没事，我就爱吃翅膀，陈然在砂锅里捞起翅膀就啃了起来，妈，您郎这鸡汤煲的真好吃，谁都别跟我抢啊，这半边鸡胸都是我的哈
林英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小儿女，心里一片温暖，自己家的孩子懂事，陈然从小就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小楠这个妹妹，那是小镇都有名的，可以说小镇几万人，就没有哪家兄妹从小就这么和谐互爱的。
大家喝汤吃饭，小虎就吃了一个鸡腿就不动了，看着大家吃，陈然的饭量也不小，一整只鸡他吃了一半，然后又吃了2碗饭。
陈爱国一人自斟自饮喝了2两白酒
小然，明天什么时候去爷爷那里？
6点，早点出发，早点到，好久没看到爷爷，想早点去早点看到他郎
你骑我的自行车去吧，小楠坐后面，比走路快一倍不止。
我不骑车了，小虎明天也去，我们走过去，顺便看看江景和路边的油菜花.
陈然没有提艳艳也要去的话，一辆自行车只能坐2人，就算让小楠坐前面的车杆子上，小虎坐后面，艳艳怎么办？
小虎也去是吧？小虎家也有自行车啊，骑车快很多！
爸，您别管了，我们就走过去，也不是很远以前都经常走的了，我还要到油菜花地里去摘油菜花呢，小楠说，小楠担心两辆自行车，陈然自然要带夏艳艳，那自己就只能坐小虎的车，小楠害怕小虎和自己单独相处时又说胡话。
那行，那你们就早点出发，我不管了哈，陈爱国对这个女儿是特别的宠爱，家里他是一把手，林英，陈然都得听他的，但是只要小楠发话，那就是没有不准的。
一家人边说边聊，很快天就擦黑了，你们两快去吧，待会天黑了，河里不安全
没事，内金河抹黑我们也能蹚几个来回，小虎说
那也不行，快去吧，不要在河里玩，洗完澡就回来，明天7点就出发，今晚早点睡觉，陈爱国发话了。
好的，陈叔叔，英子阿姨，小楠，你们慢慢吃，我和陈然去洗澡了，小虎站起来！
小虎，等一下，林英起身进到卧室里，不一会，手里拿着一条花手绢包的两块东西递给小虎，给你妈带回去，菊花香味的香肥皂，跟你说啊，这个东西稀罕，阿姨的朋友去上海带回来的，只能你妈用啊，你和你爸爸都不能用啊。
这么稀罕的东西，您自己留着用吧，我妈也用不着。
我叫你拿回去就拿回去，你妈可是小镇大名鼎鼎的裁缝西施，拿回去给她用保证你妈喜欢，告诉你妈，东西不贵，让她别往心里去，用完了跟我说，我还能托人带回来。
小镇虽小，却有不少漂亮的女人，小镇有那闲的无事的男人们评出了小镇的四大西施，小虎妈是裁缝西施，艳艳妈妈是百货西施，另外两位一位是粮站的售粮西施，还有一位是饮食公司早餐店的面条西施。这四位都已经是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千里挑一，所以小镇民间便有了这四大西施的讹传，已经有10多年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英子阿姨，您别说了，我带回去给我妈，听到说老妈是裁缝西施小虎明显有点不好意思了。
记住跟你妈说啊，别给你爸用哈，一块肥皂不够他洗一次的，让你妈留着自己慢慢用。
小虎应了一声接过手绢，闻到一阵清爽的菊花香味，好香好香，小虎连着说
这时陈然已经去卧室拿好了毛巾和衣服用书包装着提在手上走了出来，什么东西这么香？
香肥皂，你可不能偷着用啊，那是给小凤阿姨的，林英笑着说
放心放心，我对这些香喷喷的东西一向没有兴趣，陈然去厨房把两只水桶提出来，和小虎下了楼去给牛大爷还水桶。
两个充满活力的英俊少年一起走出家门，到大院门口将水桶还给牛爷爷后，迈步向小虎家走去。
小虎家在小镇南面的居民区，属于小镇原住民嘴里的外来户，这批靠南的外来户大多来自小镇周边的农村，比如胡小虎的爸爸胡建军就是胡家坊乡的人，30多年前就搬来了小镇。这些外来户来到小镇后沿着内金河建筑了自己的居家住宅，小虎家就在其中的一间，大门朝北，面临青石板街道，后门朝南，背靠内金河，打开小胡家的后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小院子，院里种了几棵果树，有桑树，柚子、柑子、还有一株栀子花树，果树环绕中有一条3米长左右的通道，走过沿着通道有6级石阶通向内金河。房子是5年前建的，胡建军把以前的泥土墙推倒，在原有的地基上建了3间瓦房，红砖青瓦在一排泥巴墙建筑中很是气派。
小虎家三个小孩，两个姐姐已经嫁人了，只有小虎和爸妈住在家里，中间一个宽大的客厅（小镇俗称堂屋），两旁两间卧室，小虎住一间，爸妈住一间，三间瓦房西边搭了一个偏屋，偏屋也是隔开为两间。其中一间前面是铁匠铺子，面朝大街开门，摆放着各类铁具，基本上都是完工了的，分门别类摆放的很是整齐。后面是熔铁炉，风箱等打铁淬火的工具，墙上拱了一个太上老君的供台，上面插着三支香和几碟子供品，这里就是小虎每天都和老爹呆的地方，另外一间是厨房，请人垒的土灶，烧柴的，灶上一口大锅，锅边上有一个烧水的瓮口，放了一个沙罐，旁边垒了一圈灶台，靠墙角就是砌的烟筒，直接伸出屋顶便于排烟，吃饭就在正房的堂屋里吃，堂屋里摆设很简单，正面靠墙放了一个2米多的春台柜子，柜子上的墙面上一幅巨大的毛主席的画像，春台上放的都是一些酒瓶酒罐之类的，还有一个大酒缸，大多都和酒有关系，春台前面是一张标准的八仙桌，比陈然家的大了一倍还不止，高桌子低板凳，刷了朱红色的油漆，看起来就亮堂，不过整个堂屋也就这点东西了，再有就是沿墙壁放了几把木制的椅子，还有几个树根改造的小板凳。还需要补充的是，堂屋后面还有一个10多平方的小房间，里面是小虎妈妈的缝纫机，小虎妈自小学的是裁缝，师从胡家坊最有名的裁缝师傅刘解放，手艺非常好，量体裁衣是小镇一绝，小镇上很多讲究的家庭的衣服都是来找小虎妈量身定做的，陈然家里所有人包括陈老爷子和奶奶的四季衣服都是小虎妈包办。小虎妈还做帆布手套，鞋垫，短裤，手绢等物件拿到百货公司找夏艳艳妈妈放在柜台里卖，一年要卖出不少钱，以前小虎2个姐姐没有出嫁的时候都会在这个房间里给小虎妈妈帮忙，后来出嫁后，事情多的时候就是陈然和小楠来帮忙了，比如把缝好的手套剪线头，翻正，打包等等，小虎从来不干这些活，说打死也不学这些女人干的活。
快到小虎家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一道黄色的影子飙了过来，随着几声狗吠，小胡家的大黄狗已经围着小虎和陈然转了起来；大黄还认得我，陈然笑着蹲了下来，伸手在大黄头上和身上挠了几下，大黄已经有5岁了，从小就喜欢别人给它挠痒痒；
当然记得了，我家大黄除了和我家里人亲，再就是你了，也只有你敢给它挠痒痒，别的人看到它的凶样子都害怕。
哈哈 今天没有给你带吃的，下次给你带；陈然有点懊恼，家里今天有鸡骨头啊，要是出来前给大黄带上多好。
他现在不敢吃别人带的东西，前一个月吃了一个不知道谁扔给它的包子，差点死了。
怎么会这样？
我爸说是可能有小偷到我们家，给大黄喂了包了马钱子的包子，我爸和我在河里灌了它几次水才让它吐了出来，差点就没命了。
现在小偷是多，我们学校的教室里都有小偷偷我们的东西。
是啊，我妈说大黄就是我们家的治安队长，没有它我们都睡不安稳觉
两人边说边走进小虎家，堂屋没人，小虎叫一声，妈四哥来了。
堂屋后面的小房间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小然来了，快进来让阿姨看看，小虎妈正在小房间里忙乎着，陈然叫了一声小凤阿姨，埋头在案板上拿画粉在布料上画线的小虎妈才转过身来，不愧是小镇的裁缝西施，一张白净清亮的鹅蛋脸，五官俊俏而有英气，留着小镇妇女们一样的炖锅头，却别致的别了一个白色的发夹在鬓边比其她的女性看起来别具一番风情，好看而且耐看。
小然回来了，许阿凤放下手上的画粉，双手拍了拍抖落手上的粉尘，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摸了一下陈然的脸颊，好小子，又长俊了，个头也长了。
阿姨，哪里有啊，您郎家小虎才是真的俊呢，陈然被小凤阿姨摸得脸都红了。
还会害羞了，不知道是哪个小时候跟我睡觉的时候总要拿脸挨着我的脸才睡的着呢，小凤阿姨笑了起来。
孩子都大了，别拿小时候的事情取笑他们，一个粗重的声音在屋子的角落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