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柿园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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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孙传庭将令的下达，明军迅速收缩部队。
等到众将都回归之后。孙传庭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带着剩余的人马且战且走。开始朝着李际遇的营垒杀去。
李闯对战场的形势看的真真切切，他看到孙传庭要从李际遇的防区突围。当机立断发起了总攻。
他嘴角咧出一丝笑意，带着李岩和宋献策也加入了总攻的人潮中。
在孙传庭留下抵挡的的后军中，李闯早已经盯上了一名叛将。正是几日前刚刚反叛他，将义军情报出卖给明军的李养纯。
他跃马提剑而去，一剑将心虚的李养纯头颅斩落马下。
随即又对明军的后队发起了连番猛攻。
在二十多万大军的压迫下，明军已经溃不成军。
李闯带人将这些明军分割包围。将顽抗的明军斩杀殆尽。
随后，又带着人马朝着孙传庭追击而去。
他让李过带着三万骑兵先行，自己在后跟进。
当孙传庭穿过李际遇营盘的时候，发现地上一片狼藉。李际遇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孙传庭骂道：“这个狗东西，恐怕我们的虚实早就被他卖给李贼了。我要是捉到他，一定要将他凌迟处死。”
他十分悔恨没有将李际遇早点处死。这才酿成了恶果。
但是此时由不得他发牢骚。急切间他似乎听到了李过人马的追击声。他在高杰的催促下赶快带着人马绕道西边狂奔逃去。
黎明时分，孙传庭带着六万疲惫之师逃到了空峒山附近。他估算了一下，经过一夜的亡命奔逃，才跑出去五六十里远。
因为部下十分困乏，已经拖累了行程，让他不得不下马歇息片刻。
孙传庭让人将马匹喂了草料之后，就要再次行军。
他环顾左右，原本寂静无声的四野被突然打破，两边的山坡上杀出来无数人马。
孙传庭临危不乱，他迅速组织抵抗。
义军大将高一功看到督帅大旗下孙传庭在牛毛般的箭矢下依然不慌乱，心中十分敬佩。
他抬手一招，就见山坡上百门大炮一字排开，早已经对准了孙传庭人马的密集处轰击而去。
一颗颗炮弹在孙传庭的大队人马中裂开了花。明军死伤无数。
明军副将左勷企图攻上山去。
一片箭雨射下，左勷和他的亲兵们被迫从山坡上退了回去。左勷的坐骑也被射死，要不是他的亲兵将自己的马匹让给他乘坐，左勷此刻也要做了亡魂。
看着明军死伤了一片，攻势也被击退。高一功知道明军已经是无力再攻。
他猛一摆手，随即带着五万大军下了山坡杀向孙传庭中军而去。
高杰带着几员战将和高一功的人马混战了一场，他害怕李闯大军追击而来，因此不敢久战，率队再次退走。
看着原地又丢了不下万余人马。
孙传庭再次踏上了逃跑之路。
高一功撇开步兵，带着一万多骑兵紧追不舍。明军本就士气低落，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孙传庭又逃出去二十里远去。
他刚要下马歇息片刻。在惊魂未定之时。忽然又听到喊杀声响起。在追兵的李字大旗下，孙传庭又看到了李过骑马飞奔而来。
高杰带着他不得不亡命奔逃。
明军又逃窜了一阵，孙传庭来到一处柿园内。看着追兵未到。他下令下马休息一阵。
看着满园青涩的柿子尚未成熟。
但是他口中饥饿难耐。
他对亲兵说道：“给我摘几个柿子解饿。你们也去吃些吧。”
亲兵得令后，都纷纷去摘柿子。
亲兵小校手捧一兜子柿子回来后，用战袍将柿子擦了擦，递给了孙传庭。
孙传庭忍着苦涩吃了一颗柿子。
他正口渴。忽然感觉头上湿滑，他抬头一看，猛然看到大雨倾盆而至。
他仰头痛饮了一阵。
在泥泞中，他在亲兵的搀扶下再次上马前行。
行进不久，大军拐进一个山崖陡峭的山谷中。
他正惊魂未定间，李过的人马再次朝他背后杀来。
孙传庭惊慌失措。正要夺路奔逃。
谁知前方不远处，高一功正在马上笑吟吟看着他。
“孙传庭，这里就是折庭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孙传庭惊愕地看了看两边的山崖。忽然在山崖上看到了醒目的红色草书。上面正写着“折庭岭”三个大字。
而折庭岭上的山崖之上，李闯和宋献策、李岩等四人正面带笑意立马观瞧。
李闯哈哈大笑道：“孙传庭，还不下马受缚。倘若再顽抗下去，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孙传庭怒斥道：“故弄玄虚，李闯王你休要得意，我孙传庭岂会投降你这逆贼。”
说完，他拔出尚方宝剑。不顾大雨倾盆。
喝令道：“众将，随我杀出重围。”
孙传庭虽然是儒将，但是文武双全，毫不怯场。
他一剑刺去，连斩两名义军小校。
随即带着众将杀进义军之中。
高一功双手一挥，他的一万人马分两翼朝着孙传庭的人马包围而去。
同时他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开始对孙传庭的前军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一波波明军在残酷的杀戮中纷纷倒地。
即使不死的，也被马蹄踩踏而亡。血水混合着泥水，腥气扑鼻。到处都是断臂残骸。这一片平地几乎成了炼狱一般。
高杰和白广恩等将领杀的几乎人人挂彩，但是依旧在坚持战斗。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就在此刻，高一功的后队乱了起来。
李闯上前一步望去，原来是高杰派驻的李成栋部一万骑兵前来增援。
在前后夹击之下，高一功的围困大军被生生撕裂出一条口子。
孙传庭在高杰等将领的保护下，终于脱出了重围。
他带军一路奔逃到傍晚时分，因为实在过于疲累，看到后面的追兵渐渐听不到声音了。这才再次下马休息。
孙传庭一方面因为身体疲累，另一方面因为大军惨败，连带监军苏京也被李闯活捉。
他清点了下人数，才剩下一万五千多人。
他不禁长叹道：“哎，真是天灭我孙传庭啊。”
说完，忍不住涕泪横流。
这一次的惨败早已经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威仪。
哭了一阵，他在众将的簇拥中再次朝着潼关逃去。
在半路上，高杰竟然将督帅大旗临时改成了闯字大旗。
孙传庭知道其用意，也只是对此默许。
残兵败将又行进了一阵，终于到达了马岭关。
孙传庭对周边的环境十分陌生。
正狐疑间，忽然听到密林中一队人马冲杀了出来。
为首之人，正是李闯座下小将马世耀。
马世耀挺枪笑道：“你们可是孙传庭的人马？你小马哥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高杰让掌旗官将闯字旗摇了摇。
掌旗官接话道：“马将军认错了，我们是李帅的人马，正要去追击孙传庭。”
借助昏暗的火光，马世耀果然见到熟悉的闯字旗。
又听到是李闯的人马。
于是给予了放行。
就在高杰的人马和马世耀的人马互相交错而过的时候。
高杰和白广恩突然发难。对马世耀的人马胡乱砍杀了一阵。马世耀这才发觉上了当。但是他带的人马较少。仅有六千人，因此他不敢恋战。只得在厮杀了一阵后，慢慢退却，等待后面李过的大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