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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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对身影抵死缠绵着，男人的力道越来越重……
女人哭泣地推搡道，“老公，还有孩子……孩子……”
“老婆，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孩子，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的。”男人低头吻干女人眼中的泪水，又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口，以示安慰……随后动作继续……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不要我了吗？”
“妈妈……妈妈……”
漆黑的夜，殷红的血，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
杜云烟猛然惊醒，她瞪大了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她眼睛湿乎乎的，泪痕犹在，心底的悲伤还在持续地翻涌着……
身上的男人终于不见了，噩梦醒了。
下一秒，她又四处寻他，人呢？说好去民政局的。
窗外骄阳似火，烈日炙烤着大地，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杜云烟想起身，可是浑身的骨头似被人拆过，腰部的酸痛让她直不起腰，她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不能这样沉沦下去，她要抓紧时间，杜云烟强打精神，再次爬起来。
雪白的肌肤上，遍布了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迹，似在控诉着陆程睿的狂野与狠厉。
杜云烟腿部虚软，强烈的灼痛自下身传来，她蹙眉，咬着牙，找了一身衣服穿上，推门来到客厅，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寂静无声。
陆程睿这个王八蛋，欺负了她还不守信用！
杜云烟找到电话，直接给他拨了过去。
“老婆，你醒了？”陆程睿的声音清润，语气轻快，就像从前那般。
“陆程睿，说好的去办手续，你去哪里了？”
“那要怪谁？我叫了你很多遍，你都不肯醒，我有什么办法？”
杜云烟红了脸，有些理亏，语气缓和了几分，“那现在去办吧。”
“我现在手头有点事，需要忙完。”
“陆程睿——”杜云烟的声音再次拔高，她的手抖得厉害，浑身都跟着颤抖，不知是不是气得，委屈的泪水滚滚而落。
她的声音微哽，“说好了的，你答应过我的。”
昨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没见她如此激动，陆程睿沉默了几秒，“老婆，你想好了？”
“想好了。”
“你确定不要任何财产？”
“不要。”
“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杜云烟的语气决绝。
“离了婚，你住哪里？要怎么生活？你妈妈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吗？”陆程睿语重心长。
“我有手有脚，饿不死。”
“那你妈妈呢？”
杜云烟心在绞痛，妈妈，不要怪烟烟，我不能永远攀附着他生活，更不能把属于我的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见杜云烟久久没有回答，陆程睿心里踏实了许多，继续道，“老婆，别闹了，老公的人都给你了，你妈就是我妈，我会继续照顾好咱妈的。”
要在以往，杜云烟听到这样的话，早就心软了，可是这次离婚是她深思熟虑过的，不想在这段残破的婚姻里挣扎，更不想仰人鼻息地生活。
杜云烟把手中的电话攥了又攥，“陆程睿，你我缘分已尽，我以后会独自照顾好我妈的。”
电话那头静默了，陆程睿没想到，这一次杜云烟会如此决绝。
“陆程睿，你在听吗？”
“你……确定有这个能力？”
“嗯。”
“云烟，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放下了？”
陆程睿的声音黯然，带着些许伤感。
杜云烟的心跟着一痛，泪水滚滚而落。
良久，她才道，“陆程睿……我们离婚吧。”
陆程睿长叹一声，“老婆，虽然你不要财产，但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因为……因为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永远都是她的家吗？杜云烟苦笑，婚姻都没了，孩子也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家？
可是杜云烟还是说了句，“谢谢你，陆程睿。”
陆程睿听得心里发堵，她竟然和他说谢。
“好，那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去接你，咱们去民政局。”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
“你知道地方吗？”
“我可以导航过去的。”
“好，那咱们民政局见。”
“嗯，不见不散！”杜云烟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程睿听得心头刺痛。
恋爱时，杜云烟经常和他说不见不散，结婚后似乎就没再说过，没想到再次说起，竟然是相约着一起去离婚。
陆程睿苦笑，既然她想，那就陪她经历这一遭。
或许只有体会到他的重要性，杜云烟才会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杜云烟唯恐去晚了，赶不上办手续，连妆都没化，就匆忙赶到民政局。
陆程睿还没到，她先用身份证刷了个排队次序号，之后坐在办事大厅的椅子上等候。
前面还有六个号，她盼着在这期间，陆程睿能迅速赶到。
然而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却又无能为力。
她几次想给陆程睿打电话，可是直觉告诉她，陆程睿一定会来的，别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或许这是她对陆程睿所剩为数不多的信任了。
大厅里的人来来往往，陆陆续续。
她刷的排队次序号过了，陆程睿还是没有来。
杜云烟又刷了一个号，继续等待……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当杜云烟第五次刷号时，大厅里只剩下杜云烟和一对想离婚的夫妻了。
等待的过程中，男人一直在抹眼泪，女人也不停地哭泣，眼看着号到了，男人说有事要走，明天再来，女人抓住他的手，说来都来了，办完手续再走。
他们坐到了柜台前，工作人员还没说话呢，女人直接说不需要调解，已经考虑清楚了。
在填写离婚原因一栏时，工作人问离婚的原因。
女人说是因为男方婚内出轨，男人还没说话，工作人员就先劝道，“女士，要不要改一改，一般这里都是填感情不和的。”
女人哭着摇头道，“我们的感情很好，没有不和。”
工作人员诧异，“既然没有不和，干嘛要离婚呀？”
“因为他的婚内出轨。”女人哭着重复道。
男人也在哭，不住地抹眼泪，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边哭一边给老婆擦眼泪，“老婆，别哭了，老公错了，对不起你。”
他的动作温柔，他的语气诚恳，女人哭得更凶了，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