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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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杜云烟不理自己，陆程睿运了半天气，耐着性子道：“云烟，以后不要再惹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倩倩已经很可怜了，就不要再羞辱她了，好不好？”
陆程睿忽然软了语气，他的声音暗哑，似在压抑，又似在恳求。
杜云烟听着“倩倩”两字好刺耳，忍不住问道：“是她告诉你我叫她过来？”
陆程睿他抿着唇，算是默认。
“说我羞辱她？”杜云烟嗤笑出声。
杜云烟心中可笑，何倩倩要是可怜，那她呢？岂不是更可怜？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化作了一滩血水，她被恶人抢了老公，还要被诋毁。
杜云烟能想象出何倩倩委屈巴巴，梨花带雨的哭诉。
哭诉什么呢？不外乎是她杜云烟是如何辱骂她，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陆程睿竟然信了，三年的夫妻，他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
原来何倩倩说什么，陆程睿就信什么。
杜云烟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再多做解释，就当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又何妨？反正他们终是要会分开的。
“她还和你汇报了什么？我是怎么羞辱她的？”
“你骂她是小三，说她生出的孩子是……”
陆程睿忽然顿住了，眉头锁得更紧，那三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杜云烟的心是痛的，脸上却笑了，“是啊，我说她生出的孩子是私生子。”
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陆程睿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
杜云烟毫不在意，继续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未婚先孕，生出的孩子不是私生子又是什么？”
陆程睿眼眸猩红，脸色阴沉得发黑，他弯曲的五指渐渐收拢，手背青筋暴起，似在极力隐忍。
杜云烟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选择无视，继续道，“连爹都没有的私生子或许还可以叫做野……”
“够了——”陆程睿猛地扬起手臂……
“啪——”
杜云烟脸上吃痛，满嘴咸腥，已被陆程睿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大的让她脸颊发麻，耳朵一阵阵轰鸣，破裂的嘴角再度渗出血迹。
打完后，陆程睿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盯了半晌，又猛地看向杜云烟，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装满了惊骇。
他的手在颤抖，嘴唇蠕动着，声音暗哑，“老婆，我……”
杜云烟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都说家暴只有0次和N次，看来一点都不假。
心底的苍凉和脸上的热辣交织在一起，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婚姻的尽头。
此时陆程睿身上的戾气一扫而光，他眼里写满了心疼，他想要触碰杜云烟红肿的脸颊，被杜云烟扭脸躲开。
陆程睿抓起杜云烟的手，“老婆，对不起，我刚才是气昏了头，太冲动了，你打我出气吧。”
杜云烟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她不想被他裹挟，更讨厌他的触碰。
“放手，离我远点。”杜云烟一脸厌恶。
争执间，陆程睿忽然发觉她的衣服是湿的，问道：“你的衣服怎么是湿的？”
杜云烟扒开他的手，嫌弃道：“走开，不要再碰我。”
终于挣脱开，杜云烟用力地擦掉唇边的血迹，忍不住嘲讽道：“看来说野种，你不爱听了，不是说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生什么气？”
陆程睿的眼眸漆黑幽深，躲避着杜云烟的注视。
杜云烟最讨厌他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不由得气往上涌，“陆程睿，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实话吗？何倩倩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陆程睿的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伸手从兜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烟，放在唇边，刚要点火，忽然想起这是医院，是病房。
他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压，反复碾压……
杜云烟能感受到他的焦躁。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
杜云烟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还记得上一次问他，是什么时候对何倩倩动的心，那时陆程睿的眼神是飘忽不定的。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有了感情纠葛，也只有她这么傻，才会信了陆程睿的那些鬼话。
“说啊——”杜云烟不依不饶，她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即便是输，也要输个明白。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和我说实话！”
“云烟……”陆程睿的声音干涩。
杜云烟耐心地等着。
“……是我对不起你。”
“那个孩子确实是你的？”杜云烟声音微颤，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
“嗯。”
陆程睿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记闷棍，重重击在杜云烟的心上。
其实何倩倩说的时候，杜云烟就信了，可她不死心，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如今终于被陆程睿亲口证实了。
此时似有一把锋利的刀，沿着她的胸口劈划而下，杜云烟只觉呼吸困难，疼到不能自已，她收紧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洁白的被单在她手中扭曲变形。
室内一片安静，但是杜云烟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良久才道：“你……你在很久以前就爱着她，是吧？”
陆程睿猛然抬头看向她，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你……你听谁说的？”
这是在变相承认了？杜云烟心痛到无以复加，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要知道你们这么相爱，自然会成全你。”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满是失望和悲伤，陆程睿心里一阵发慌。
他抓着杜云烟的双肩，摇头道：“不是的，老婆，我是爱你的，我从见你第一眼……”
杜云烟一把推开他，再也不想听他连篇的鬼话，“陆程睿，你所有账号密码用的都是何倩倩的生日，你还想骗我说爱我吗？”
陆程睿万万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了，一时间呆若木鸡。
“怎么？被我说中了？”杜云烟苦笑。
“我……”陆程睿蠕动了一下唇，似在斟酌，“老婆，那个密码只不过是用习惯了，后来……后来就懒得改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不用就是了。”
杜云烟的眼泪瞬间又飙了出来，“你以为我介意的只是一个密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