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她居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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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了?”
第二天,宋真被告知,崔正芙,死了......
他赶紧来到牢狱里,只见一具蜷缩着身子的尸体,安详的躺在地上。
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了,嘴角流出污秽,腐烂的气味充斥了牢房。
最恐怖的是,她已经开始呈现出令人作呕的巨人观。
狱卒们是根据牢房编号和衣服才辨认出来的。
“什么情况?死了两天你们才发现?”宋真满脸怒容,他在大声呵斥。
张文彦捂住口鼻,黑着脸将负责监管牢狱的狱丞张阳平叫出来。
“为什么这么迟才发现尸体?”
“我......”张阳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能说,他压根就没有去巡逻过吗?
唐朝,在监狱里工作十分清闲,十二时辰两班倒,上日班的狱卒可能会忙碌点,有时候需要动手打人,但是上夜班,除了摸鱼就是睡觉。
很多狱卒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上夜班。
白天出去玩耍,到了夜里上班,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许多罪犯的家人,通常会花钱收买狱卒,行方便之事,对此,他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正因为这份工作清闲油水多,所以很多士族子弟都会托关系安排到这个岗位。
你以为人家是比府衙胥吏还要低等的狱卒,其实人家都是富二代。
如果不出事还好,出了事铁定要找人背锅,而那个背锅之人,基本是狱丞。
宋真沉着脸,他忽然意识到,大唐的监狱法规和劳改制度还存在许多漏洞。
刑部是主管司法刑狱的部门,这一块属于他的管理范围之下。
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验出崔正芙的死因。
宋真戴上手套和口罩,蹲下身子将尸体翻过来,形成仰卧姿态。
恐怖的巨人观模样,引得众人呕吐。
“眉头紧皱,神情狰狞,双手捂住肚子,嘴角流着哈喇子。”
宋真立即联想到,她大概率是死于中毒。
从尸体表面特征可以推算出,再观察她临死前的表情神态,基本上百分百确定,就是毒杀!
“双目圆睁?”中毒而亡的人,都会瞪大双眼吗?
很显然,这不是必然现象,只有一氧化碳中毒的人,才会百分百眼睛瞪出。
“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震惊的表情。也就是说,作案的是熟人?死者难以置信!”
但是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毒药?
宋真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丢弃的瓷碗,上面还沾着发霉的米粒,粥水发酵呈青绿色。
“是砒霜吗?”他拿出银针在尸体脖子处刺入,发现没有变色。
他再检查一下尸体全身,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他命人将崔正芙的衣物完全褪去,众人纷纷扭过头去,避讳这个画面。
突然,宋真瞪大了双眼。
“她居然,是个孕妇?”
“什么?”张文彦听闻宋尚书的惊叫,忍着恶心跑到身边。
宋真对孕妇的身体变化了如指掌,因为崔梦竹怀孕的时候,他天天陪在身边。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鸡头肉会渐渐膨胀,鸡冠处逐渐变硬变红并出现色素沉着,也就是变黑,外圈扩大等等特征。
其实,即便不看鸡头肉,崔正芙的小腹微微隆起,摸起来有异物感。
她怀孕了,她爸妈知道吗?
不对,她爸妈早就走了,二兄三兄也走了,只留下一个长兄崔正经。
看她这年纪,估摸着才刚刚及笄吧?
妈的,才十五岁,这要是放在现代,必须给她男朋友安个罪名!
可是,这在古代,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这也未免太早了吧?十五岁就......长孙皇后生下李承乾的时候,是十八岁。
即使在古代,十五岁生育的女子真的不多,这个年纪大概刚准备嫁人。
别以为古人傻,别以为他们不知道早生早育的危害性。结婚早不代表生孩子早。
史料记载生育年龄最小的皇后,是清朝的孝康章皇后,她在十四岁的时候生下康熙。
普通百姓有可能早生早育,但是有钱人家绝对不会,起码很少会在十五岁就生产。
“崔正芙已经成亲了吗?”宋真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他必须回去问问。
如果是成了亲,两个年轻人抑制不住冲动,倒也正常,万一,没有成亲呢?
未婚先孕,还在这么小的年纪,绝对是一个天大的丑闻。
“到底是哪种毒药杀了她?”宋真想过,把她的肚子剖开查验,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孕期至少五个月了,腹中的孩子都成了人形。
虽然胃与子宫不是同个器官,但是尸生子的诅咒,你怕不怕?
真没必要为了查个案子,让自己......
“在古代,除了毒药,大概率是毒草了。”
宋真让张阳平将探望崔正芙的登记表拿过来,没想到,对方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是不是,找不见了?”
“嗯......”
宋真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斥道:“尼玛的狗鼠辈,吃屎长大的吗?这都能丢?”
“我——”
“把他抓起来,判处流放三千里。”
真的是怒其不争,人死在狱卒岗位一百米外的牢房里,死了两天才发现,就已经足够荒唐了。
但凡是那群懒货愿意动动腿,稍微走动一圈都能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而且,在湿热的牢狱中,尸体腐烂速度很快,仅仅一天时间就已经奇臭无比了。
这么臭的气味,他们居然熟视无睹?宁愿在岗位上吹牛打牌睡觉,都不愿意挪动一下他们高贵的屁股。
如今最重要的证物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你让宋真如何不震怒?
“别笑!”他指了指身旁站着的所有狱卒,“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玩忽职守,你们就等着坐牢吧!我不管你们背后的家族是谁!”
“还有你,张文彦,你身为刺史,对府衙牢狱监察不周,同样要罚!”
狱丞张阳平红着脖子辩解道:“宋尚书,这只是我们一时的失误而已,你不能这样判罚我们!”
“一时?”宋真冷笑,“那是你们运气好,不是你们做得好。”
正所谓,平日里你怎么摸鱼,只要不被领导发现,什么都好说。
但是,只要工作出现失误,必定唯你是问!
而这次,死的不仅是五姓七望之女,还是死在贝州府衙狱卒眼皮底下。
凶手进入狱中行凶,狱卒看不到!甚至登记探访者的册子不知道丢到哪里!
最让人愤怒的是,两天了,整整两天都没一人发现!负责送食物的狱卒,直接丢下就走,看都不看一眼!
直至第三天,有个犯人被羁押到那间牢房,她发现同屋里地上躺着个死人,这才引起狱卒注意。
整件事情的经过,就特么的离谱!
现在的问题来了,崔正芙只是疑犯,最多关押七天就放出来了。
可是人家是走着进来,躺着出去,死在监狱里,如何向清河崔氏交代?
“张文彦,你自己好好想想,该如何与清河崔氏说。”
宋真的随从收起工具箱,急忙跟了上去。
张文彦瘫软的靠在牢门上,他双目失神的站在那里,很快,他直接将一位狱卒的鞭子抢过来,打在狱丞身上。
“堂兄,别打了!”张阳平抱着头哭喊。
“我的大好前途,都被你毁了!”
本来,在宋真面前一直表现良好的张文彦,原本以为能够攀上大腿可以升官的,至少,能够脱离这个中州。
万万没想到,居然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有错吗?肯定有错!只是主要责任不在他这里。
刺史很忙,他要管的事情太多了,不一定能兼顾到牢狱。
但是宋真可不听你解释这么多,领导只看你有没有做到,有没有做好。
领导只看结果,不会管你过程如何,能干就干,不干滚蛋!
......
另一边,张府。
“三郎,我帮你把花名册带回来了,得加钱!”
“???”张武寂想骂人!你是蠢货吗?
“我让你拿回来了吗?”
“啊?没有吗?”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张武寂掐住对方的脖子,面目狰狞的骂道。
如果张文彦在现场,他一定会震惊,张阳平怎么会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心我把你的坏事捅出去!”
张武寂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他满脸歉意的揽住对方的肩膀说道:“抱歉,是小子错怪五叔了,你别生气。”
“哼!”张阳平伸出一只手,示意给钱。
可是下一秒,他却感觉握住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是一把鄣刀!
“???你!”
没来得及解释,张武寂直接抓住对方的手,然后握紧,朝自己的胸口处刺去!
扑哧——
他用力的按着鄣刀,轻声说:“五叔别怕,不疼的,很快就过去了。”
穿胸而过,心脏破裂,血液喷射而出,染红了院子。
“对不起,你知道得太多了,我留不住你。”
张阳平瞪大了双眼,他死不瞑目啊!
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乖巧的侄子结束了生命?
自己好心帮他,为何要过河拆桥?
难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张武寂赶紧收拾作案现场,他用水将地面上的血迹冲掉,然后把张阳平的尸体埋在菜地里。
这块菜地由他们的爷爷照看着,老头子闲着无聊,就喜欢过田园生活。
因为土地时常被翻动,所以看不出新旧,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他将身上穿着被染上血的衣物,一并埋了进去。
张武寂回屋收拾细软,他打算跑路了。
这段日子“迫不得已”杀了三个人,再不跑的话,铁定被判绞刑。
他还年轻,他应该拥有美好的未来!
去到另一个城市,换个名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从此没有张武寂,只有一个名叫张无忌的男人。
“樵苏往而无忌,即鹿纵而匪禁。”(出自晋 左思《魏都赋》)
无所忌惮,正是他的人生格言,事实上,他做到了。
杀了这么多人又如何?试问官府你能奈我何?
念及至此,张武寂加快了速度。
.......
宋真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谁杀了崔正芙?
他突然想到,会不会可能是焚尸凶手?
从以往的表现来看,崔正芙一定知道点什么。
可是,为什么她会选择帮凶手隐瞒呢?
“等等!”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是她孩子的父亲,为了孩子,她选择牺牲自己?
不对不对,不可能是牺牲的,如果心甘情愿,她在临死前就不会露出那副震惊的表情。
“我知道了,凶手为了保全自己,选择将她杀死!”
“他们都是彼此最亲密的爱人,所以崔正芙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杀了自己!”
“于是她临死前才会出现那种神态!”
宋真记得,当初在正大学堂听到旁人议论,崔正芙有一个男友,名叫张武寂。
“停车,把马给我!”
他赶紧跳下去,用刀砍断了马车的牵引绳子,顾不得马儿的暴躁,他扬尘而去。
“你们张刺史呢?”
“他出门了。”
“既然这样,你赶紧安排人去清河张氏抓人,还有,城门大关,只许进不许出,直至抓到张武寂为止!”
“啊?”贝州府衙长史愣住,他有些犹豫,毕竟这不是张文彦下达的命令。
从编制来看,张文彦才是他的直属领导。
“如果凶手逃出生天,你就是罪人!”
贝州长史顾不上犹豫,看见宋尚书的表情如此急迫,他赶紧安排下去。
可惜,已经晚了,张武寂悠哉悠哉的离开了贝州。
因为走得急,所以他没有买马。
逃离那个牢笼之后,他浑身舒爽,从此天高任鸟飞,谁也不知道他以前是谁,做过什么事,更不可能知道,他,杀过人!
“哈哈哈。”
张武寂忍不住仰天长啸,虽然有些刺激,但是人生如果平平无奇,又有什么意思呢?
“贤侄,你在笑什么?”
“???”张武寂听闻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猛然回过头。
只见一位身着红色官服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我等你很久了。”
“三叔伯,你等我做什么?”
“你知道的,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张武寂悄悄地把手放到腰间,握住了鄣刀,他缓缓地走上前去。
只要到达打击范围,他会毫不犹豫将刀掷出去!
反正已经杀了三个人,再杀一个又何妨?
“贤侄,你真以为,我就是一个人来的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