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输赢靠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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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阴暗的小道里，林乐森听到前头传来噪音。
本是无心理会，却在拐角处现家门前停放着不少的车辆。几辆车杂乱无章地停放在自家门口前，车旁站了十几个人，都是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表情很是冷酷。其中一个带头的人手里抓着根香烟靠在车头，双手环抱得意地望着对面的人。
蹲在地下的，正是林乐森的父亲，林浩科。
他被人绑住了手脚，看上去还被痛打了一顿，脸上都是肿胀的伤口还有未干掉的血迹。此刻的他双脚跪地，朝着面前那个带头的人磕头，那重重的声响，就连站在远处的林乐森都能听得清楚。
林乐森握紧拳头，面无表情地观望着。
“求求您，我欠下的债一定会还，请再宽限我几日，我一定会还……”本来高大硬朗的男人在此刻失掉了所有的尊严，他哭喊着，眼泪鼻涕混合满脸，可面前的人只是吸了一口烟，然后变成烟圈从口中缓缓吐出来。
那人总算是走了过去，慵懒的神情，慵懒的走姿，连带着声音也是慵懒的。
他将燃着的香烟夹在了林浩科的耳畔，说：“我对嗜赌如命的人一向不是很宽容。”他望了一眼林浩科身后的豪宅，冷笑一声，“你说，本就是靠这些获得的财富，最后也因为这些变得一穷二白，甚至是欠债。知足常乐不好吗？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
“我、我也只是想着多赚一点是一点……”林浩科说着，紧张地起抖来。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话锋一转，那人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他。
他戴着帽子，穿的衣服也都是黑色的，但似乎留了长，将头从后边梳起，给人的并不是一种不合适的娘气，反倒是有一股特有的妖艳和邪气。林乐森望着他，本是反感的态度，渐渐转化到了仇恨。
就是这个男人……林乐森咬着牙。
小时父亲也是嗜赌，但当时都是赢的小钱，也怕输掉了积蓄被仇家找上门来，于是便将他送给表舅学习一阵子的武术。那时候上下学，他都是一个人回家，可是半路中，总是遇到这个人。
“小朋友，你闷头闷脑的要去哪？”半路中突然遇到个打扮得很是邪魅的男子。
那时候的林乐森不喜与人说话，对这个半路冒出来打扮很是奇特的人更是提不起好感。他看着他渐渐朝着自己走近，于是绕过他的面前，冷冷地说：“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笑起来，笑得很是邪气，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坏角色。可是这个人，却带着一种阴柔的冷在里边。像是笑面虎，他拉住林乐森的衣领，把他拖到自己的面前，说：“小鬼，对陌生人这么说话，可是很不礼貌的。”
他望着表情冷漠的林乐森，丹凤眼一挑，说：“没想到你这个小孩，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林乐森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后来总是时不时地遇到他，他总是喋喋不休地想要和自己谈话，可是林乐森却感到十分反感。
“我和你玩一个游戏，你要是赢了，我便不再烦你，如何？”那人笑着，倒有些女人的妩媚。
“什么游戏。”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很简单。”他拿出两个玻璃小瓶，瓶子里各有一颗相似的糖果，“这两颗糖果长得都一样，只不过有一颗是甜的，有一颗是苦的。要是你抽到了甜的，我就不再烦你。要是你抽到了苦的，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望着那名男子，眼神坚毅。
那男子将两个瓶子递到他的面前，说：“你先选，我后边说。”
半信半疑，林乐森观察了好久，听到那名男子笑起来说：“你这个小孩子真有趣，明明两颗长得一样的糖果，却还是要观察半天。你就随便选了，这种事，可是要靠运气的。”
后来还是随便选了一瓶。
“准备好了？我们两个可是要同时吃下的。”那男子笑着问。
林乐森也没有理会，打开玻璃瓶的盖子，将瓶子里的糖果一下子灌入口中。
融入口中的，是淡淡的苦涩。
“我输了。”他将还没完全融掉的糖果吐出来，然后望着他。
“很好。”那男子邪魅地笑。
“真是爽快。你也不怕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说是给你糖果，其实暗地里是给你投毒然后把你拐走的吗？”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长布，有三个手指的大小，料子看上去不错。
林乐森不在意地说：“你要是想把我拐走，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偷偷用沾有药水的毛巾将我的鼻子捂上拐走就是，何必要等到今天和我玩游戏。说吧，想要怎么做。”
那男子将手中的黑布递给他，说：“你自己蒙上眼睛。”
林乐森迅速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那男子带着笑意，说：“很好，接下来你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好。”
林乐森还在想着会是什么样的惩罚，结果下一秒，一个湿润的东西覆上自己的嘴唇。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伸出手推开他，却突然被那人紧紧地压住肩膀，手却无法动弹。
下一秒，那人咬破他的嘴唇。
松开他，林乐森愤愤地拿下黑布，扔到他的面前，吼：“低俗趣味！”
“呵，低俗趣味？”那男子笑出来，“你要知道，被我安路泽看上的人，是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和我游戏输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刚刚那个，只是惩罚的开始。”
“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对一个未成年人做出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很羞耻吗？”林乐森说完，想要朝他踢脚，却被他的手一把抓住。那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的私处，眯着眼。
听到他说：“要不是看你还不习惯，我早就将你就地正法了。”
“不过，未成年嘛，我能理解。”他说着，松开手从他身旁走掉，“但你成年之后，我会找到你的。”
自从那日他走掉以后，林乐森再也没有遇到过他。那人是他在少年时期的一个耻辱，他从未和别人说起。可今天，他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口，看样子，自己的父亲倒是像是被人下了圈套。
一个很久没再混迹赌场的人，怎么会突然大赌？
他陷入沉思，却没现带头的安路泽早已经朝着自己走来。
安路泽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
被冰冷的触感吓到清醒，他推开安路泽的手，表情中充满着嫌弃。安路泽将皮手套取下来，用着林乐森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慵懒地说：“小乐森，我可找到你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冷冷地望着比自己高上一些的安路泽，眼神里带着杀气。
“自然是为了讨债。”安路泽手指着跪地的林浩科，眼睛却一直打量着林乐森，“他欠了我赌场三千万，你说我要是再不来讨要，该如何与我的那些弟兄们交代？你觉得呢？”
“钱我会还的，但你先放了他。”林乐森说着，走到了林浩科的身边。
安路泽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笑意渐浓。
“那好，那我们再做个游戏，如何？”安路泽走到他的身边，望着他的双眼说。
六年前的那个游戏毁掉了他，如今，他还要重来？
还是那两个玻璃瓶子，同样是装了一模一样的糖丸。安路泽如同当年的情景再现，将瓶子递到他的面前，笑着问他：“你这次，想要选哪个瓶子？依旧是当年的一苦一甜的糖果。”
“我怎么知道这两颗糖果会不会都是苦的？”他没有接过。
“这次的游戏依旧很简单。你要是选到了甜味的糖果，我就放了你的父亲，将那三千万一笔勾销，但你以后要为我做事。但如果你选到了苦味的糖果，我就会立刻杀了他，放火烧了这栋房子，连同你，也要陪葬。”安路泽说着，继续将选择摆在他的面前。
林乐森仍在犹豫。
这次，安路泽更是笑了，说：“你要不信，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的话就像是诱惑，逼着林乐森上钩。
“乐森啊！爸爸不想死啊！”林浩科哭着，声音沙哑。
陷入了心理战，林乐森握紧拳头，皱着眉，仍是在心里抉择。
“乐森！你要想想这个家，你没有了妈妈，可是爸爸从小把你带大，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啊！”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又听到身旁的人在拼命地嘶哑着嗓子喊。
他伸手碰到其中一瓶，问：“你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自然算数。”安路泽将瓶子拿在手中，望着林乐森的眼睛一直在笑。他的眼睛是浅浅的褐色，此刻路灯照耀着，更是让人说不出的战栗。林乐森抿着唇，还是将手放在了刚刚选择的那个瓶子上。
依旧是如同当年的样子，他决绝地打开玻璃盖子，将里面的糖丸灌入口中。
丝丝甜味侵染口腔。
而他知道，自己再也摆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