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夜宿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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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县工地回来,三对人特意去了趟山里的一家山庄泡温泉。第二天往回赶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山路被毁,被隔在了山里,进退两难。
“这天太冷了,还是找个农家住下吧。肚子也饿了,车里呆着肯定不行。”晋阳说。
一行人将车停靠在路边上,往山腰上的一排人家走去。
询问了几家,就有一家平时做民宿生意的,房子还算敞亮,有三间空房,刚好凑合给他们住。
沈立付了钱,老板娘立马开始收拾屋子,老板就开始给他们张罗饭菜。
云丹在外不想公开跟沈立同住,拉着微微和齐鸣一起住一间大房。沈立跟晋阳住,高夏一个人住。
吃完了饭,天又冷,老板帮她们在大房间里生了一盆炭火,几个人围着火盆烤火。
老板在火上放了个铁网,拿出花生,红薯,土豆在铁网上烤。又备了些水果点心放在旁边。
不一会,满屋飘香。云丹又想起了在阿公阿婆家带孩子的那段时间。眼眶有些湿润了。
“这个大房空间大,晚上冷点,我到时候给你们多放点炭,你们晚上自己起来加一下,火不灭,屋里就不会冷。”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屋里会不会有虫子?看着好久没住人了。”
齐鸣问。
“这个大房住的人少,但是也一起经常收拾打扫的。干净还是干净的,不会有虫子的。就是会有老鼠。”
“啊!老鼠……”齐鸣惊恐大呼。
云丹为了留住她,连忙哄住她,说:“你看老板养了这么多猫猫,哪里还有老鼠?”
老板也连忙迎合着说:“是的是的,我家到处都是猫,比老鼠还多呢,不怕不怕啊!”
天冻地寒的,几个人喝了几趟热茶,聊了会天,就早早躺床上开始休息了。
刚一上床,那个被子又重又冰,齐鸣冻得牙齿发颤。
齐鸣睡外边,云丹睡在了中间,三个女生就开始聊关于云丹治病的事情。哭一会,乐一会,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就沉沉地睡着了。
盆里的火熄了,屋里慢慢冷得跟冰窖似的。齐鸣又被冻醒了,想起老板说火灭了就会冷,就想摸索着起来重新生火。
可是黑灯瞎火的,灯泡的开关就一个,还是在放门口。三人的手机也放在门口插板上充电。屋里又黑又冷,齐鸣都不想起,又冷得睡不着,睁着眼睛张望着想怎么生盆火。
突然,她发现房屋中央地面上悬着两颗亮晶晶的圆珠子,扁豆般大小。紧接着又多了两颗。
齐鸣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晰点,可是一看居然变成六颗了。
她想到了鬼故事里讲的鬼火,一团鬼火过来,专门吸取男人或者女人的血,不禁打了个寒战。
齐鸣紧张又轻声地摇醒了她们俩,她们俩抬起头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开始战战兢兢的害怕起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鬼火啊?我好怕啊!”齐鸣特别小声说,生怕惊动了那团鬼火。
说不惊动,可还是惊动了。就这时候,六个圆珠子慢慢向床这边飘过来了。齐鸣有点恨自己说话惊动了他们,转身抱住她们俩瑟瑟发抖。
三个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可是就是一动不动,那鬼火还在靠近,眼看就要到床脚下了。
齐鸣想着自己在最外层,马上要被鬼吸血,实在害怕得紧,绷不住,就是一声惊叫。
云丹和微微,心本来也悬着,立马也跟着尖叫。三个女人的声音,穿透了屋顶,划破了整个山谷的夜空。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猫咪的惨叫声。
三个男人从梦里被惊醒,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到房里来。
开了灯,看见三个女人抱在一起,还在尖叫,但是被吓得浑身发抖。
老板跑过来问情况,听齐鸣哭诉了一遍,哈哈大笑,说:“哎呀,那就是猫啊。猫的眼睛晚上就是亮的啊!别怕别怕啊!哪有什么鬼?自己吓自己……”
齐鸣从床上跳下来,连忙拉着高夏哭。
“不行,我还是跟你去睡吧!我怕!”
高夏拿了她的衣服给她披上,连忙带她走了。
晋阳也拿了微微衣服,让她下来跟自己去睡。微微也毫不犹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晋阳拍拍沈立,说:“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不把你东西拿过来。”
沈立看云丹在床上嘴唇还在上下打颤,也不知道是冷得还是被吓的,或者又冷又被吓。连忙把自己箱子拿了过来。
沈立披了羽绒服,从外面找来干燥的材火,开始生炭火。然后又烧了壶热水,给灌了个热水袋,塞给云丹。
云丹瞬间暖意传遍了全身。
“你上来睡吧!”
云丹掀开被子,给他挪了个位置。
沈立关了灯,爬上床躺下。
映着炭火的光,还能看见云丹明丽的脸庞。沈立忍不住用手去摸云丹的脸,一行泪立马从云丹眼里滚落出来。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会我生完孩子,罗林师兄把我安排在阿公阿婆家里坐月子,也是像这样的一间房子里,睡的也是这样的雕花木床,他们每天也给我生这样一盆火保暖……”
沈立一边抱紧她,一边亲昵地贴着她的脸,满脸的心疼。
“云丹,让你受苦了!”
“不苦,是真的不苦。在那里我过得特别安心。那会雪姐还没出月子,她还跟着罗师兄冒着大雪来看我,安慰我……他们的恩情我永远也还不完……”
“我来还,云丹,是我欠下的,我来还。”
“所以,沈立,我请求你件事。你对师兄还有雪姐更好一点,过年过节的时候去看看他们。还有,看看涓涓,你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疼……”
“我知道,他们的恩情我也不会忘记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涓涓,我也喜欢。我就是把她当成亲侄女的。”
“嗯嗯嗯!”云丹哭得更不能自已。
沈立想吻去她的泪水,可是怎么也吻不完。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很久才走出来。虽然我爸爸很乐观,但是一个爸爸带大女儿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了。所以,沈立,你以后一定会家庭圆满的,一定要家庭圆满。”
沈立更心疼地抱紧了她,伤心地说:“云丹,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不该……有你我就会圆满,有你在我很知足。”
云丹忍不住够着去抚摸沈立的脸,想着后面的离别,可能就是永别,不舍和心痛顿时挤压到了心口。
“我走了,你也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我们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沈立抓住她的手,揉捏着,深情地说:“我会开开心心的,我也会让你开开心心的!”
云丹勾住他脖子,靠在他肩上,哭着说:“沈立,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沈立紧紧箍着她,深情地在她耳边说:“云丹,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云丹闪着泪花,连连点头回他:“我知道,我知道!”
时间到了凌晨,困意袭来,沈立慢慢就睡着了。云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爬起身来,给盆里加满了炭火,火越烧越燃,让屋里立马暖意浓浓。
屋外的雨还在下,不时传来一阵凌冽的风声。云丹甚至开始眷恋人间的风雨,如果能活着,哪怕刀山火海她也愿意去过,何况是带着人间情谊的风风雨雨。
她不怕苦,不怕难,她怕离别这个世界,离别孩子。她多么希望病痛能饶过自己,给她一条生路,好让她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涓涓就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沈立突然醒过来,摸摸身边没人,惊地一下坐了起来。
看见云丹站在窗前,连忙下床给她披上衣服问:“怎么了?你怎么起来了?”
云丹赶忙躲着擦了眼泪,说:“我看炭火快灭了,就加了点炭。睡不着,就站会。看这雨下个不停,明天不知道走不走得了。”
沈立推她上床。
“走不了,我们就在这待着,有吃有喝的怕什么呢?你呀,就是把自己压得太紧张了。我现在都后悔让你来帮我做技术指导,把你忙得跟什么似的。下班了就不要想工作的事,好好放松。你说你精神这么紧张,怎么能休息好。快睡!”
沈立握着她的手,又责备她:“你看你手脚都冻得跟冰似的。火灭了,怎么不叫我呢?”
云丹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不一会,沈立鼾声渐起,云丹知道他这是真累了。
云丹轻轻地翻过身来,面对着他,轻轻地摸着他的脸,回忆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云丹忍不住泪水又涌了出来。
“沈立,涓涓就是咱们的女儿啊!她长的那么像你,你个傻瓜居然没看出来。如果有天你知道了真相,希望你不要怨恨我。一个爸爸带大女儿,爸爸过得艰辛,女儿也过得煎熬。我不想我女儿走我的老路……”
第二天,沈立一早醒来,云丹已经起床。沈立撑起身坐起来,发现云丹枕巾都湿透了。
沈立不禁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喃喃自语:“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