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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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立起先还担心姚凌不会爽快回省城，后来居然发现她回省城很欢喜。提了买这买那的各种要求，也就随便她了。
送走了她，家里顿时清净多了。沈立让姑奶好好休息，后面也不打算让姑奶来照料了，怕累出病来。
沈妈嘛，啥事不干，媳妇不在眼前晃悠，自然也就不想事。
每隔半个月，沈立就会安排买了东西，送到省城去。
这么一住，就住了三个月，杨玲都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除了姑奶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沈爸担心亲家有意见，其他都没人惦记着这个人回来。
中间有个星期，沈立刚好要到省城开会，没打招呼就去了姚凌家。
开门岳母一见是他，吃了一惊。后面岳父出来看见他，倒是有些喜出望外。
没看见姚凌，只当她是出去溜达了，就没开口问。这时候岳父却开口问起来了。
“姚凌这次回家还习惯吧？没闹腾了吧？”
沈立惊奇望着他们，岳母有些手足无措。
“没回家啊！不是一直在你们这吗？”
“你妈说是你上周接走了！”
这时候，岳母在一旁更加坐立不安，问话也支支吾吾的。姚爸就知道有问题，竖起了眉毛问姚妈什么情况，女儿去哪了。
姚妈支吾了半天说：“她上美国去了。”
俩人听了大吃一惊，姚爸站起来，怒火冲天：“她大着肚子，你让她跑美国去干什么？都是你给惯的，居然还瞒着我。”
“她说想她小姨了，想去那边散散心。一星期就回来，快回来了。”
“A市饭菜不合胃口，美国的就合胃口了。还漂洋过海的，这是玩的什么意思？”
沈立没想到这女人做事这么不靠谱，看着老人操心又吵了起来，也只能劝慰。
“要不等她回来再说吧，可能前面去欧洲还没玩够。您二老也别斗气了，她这么大的人，也该知道轻重，会有分寸的。”
“是啊，等她回来再说吧！你现在也别对她大呼小叫的，等回来再罚她。”岳母眼神闪烁，顺着沈立的话劝解姚爸。
云丹跟江雪住在疗养院，俩人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腹部已经显怀了。
白天俩人会结伴到附近农家买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回家自己做着吃，有时候让后厨的师傅炖些鸡鸭鱼肉，生活调养的非常好。
罗林除非加班或者出差，一般每天都会来回。每周五都会给她们带些好吃好用的，三个人都欢欢喜喜地等待着这两个小生命到来。
疗养院周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晨有鸟鸣，晚有云霞，加上人烟不多，生活节奏也舒适缓慢，云丹适应了这里，慢慢就放下了前尘往事的种种纷扰。
因为有了孩子，有了新的牵挂，云丹觉得日子又有了别样的光彩。
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胎动了，每天她都会被胎儿的动静弄得欢欣异常，云丹会笑呵呵地跟肚子里的孩子对话，那种奇妙的互动方式，让她有了新的期盼和希望。
只是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想起沈立，想着如果沈立在身边会是什么样子，毫不怀疑，他肯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然后小心翼翼呵护他们母子俩，就像现在罗林对待江雪一样。
偶尔午夜醒来，望着窗外的明月，就会想起在梅林苑的那个夜晚，就会为沈立心痛，但也只能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安慰自己，然后含着眼泪慢慢入睡。
姚凌从美国回来，除了带回来各种奢侈品，还带回来一张臭脸。任父母各种软硬兼施，就是不交代具体去向，只说购物玩乐陪小姨去了。
姚父气哄哄地赶她回了A市。
小张除了接送沈立上下班，其他时候就都是给姚凌来使唤。结果搞得小张苦不堪言。
小张不再只是司机，还要搬运，陪购物。来到城东说要吃城西的某某某，腿脚慢了，还要被骂。
最要命的是，购物发票，甚至自己买内衣的发票都让小张交给财务去报销。
小张不敢多嘴跟沈立说，财务弄多了也不给她办，办不好就开始骂小张。最后自己气鼓鼓地跑到财务室骂人，亲自督办。
公司上下议论纷纷，敢怒不敢言，当然也有人嫌事不够大，想看笑话，故意遮掩不让沈立知道。
齐鸣实在看不下去了，私底下跟他嘀咕：“工作会上看一看福利费用增额呢！最好看看财务报账明细。”
沈立有点错愕地看着她，齐鸣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破事，沈立自己不管，没人愿意管。大家也管不了那个行事泼辣又有些糊涂的老板夫人。
工作会上，财务汇报工作，展示明细表。
沈立打破惯例，挑了些数据出来问。到了福利费项目，沈立表情严肃，问：“张经理，为什么今年福利费支出比去年同期多了40多万，我怎么没有看见福利用品购买项目申请呢？”
张经理不说话，四周看看各位。“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可能比较分散吧，没有大额的，所以没有申请。”
“那你把明细账单，购物发票整出来给我看一下。”
沈立点到真了，大家自然明白他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说着，张经理打电话让管理员把福利费用报账单以及附件发票都拿过来。
沈立一页一页地翻看，不看不打紧，一看火冒三丈。财务经理签了字，分管领导孙总也签了字。
沈立指着那堆材料，对着张经理破口大骂：“你眼睛是瞎了吗？这是福利用品采购范围的东西吗？拿来报账你们不把关的？”
张经理知道免不了一骂，被捅破了，反倒也坦然了，淡定地说：“我被堵在办公室逼着签的，不签就骂。我管理员已经被骂走两个了。谁搞得清楚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万一是你授意让她来的呢？她跑来公司十来回了，每回都骂人，公司上下谁人不知，就你装着不知道。想开人就直说，这么折腾，有意思吗？”
张经理说完，起身就走了。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沈立听他说她来了十几次了，不禁有点寒心。自己居然到了消息这么不灵通的状况。不是齐鸣拐弯抹角提醒，还会往前崩。
她能骂财务经理，但总不至于骂孙总吧！看来这老头已经铁着心混下去了。
沈立整理了下情绪，让人力资源部经理王群去找财务张经理，让他留一留，会后再找他谈话。
然后带着其他人继续淡定地过材料。
回家，沈立把一堆材料扔在姚凌面前。姚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了？不就买几件衣服吗？公司不就是咱们家的吗？”
“是咱们家的，但是不是咱们一家的。你不能自己掏钱买？你要买不起就别穿！”
“反正都是你的钱，这样报销还能帮你们抵税，不好吗？”
“我没给你钱吗？”
“你给的那点不够。”
“多少算够？两个月不到，40万啦！你有没有概念？我们是开公司的，不是印钞票的，你这样的粉碎机，没人供得起。”
姚凌看沈立气还挺大，就换了个心眼应付他。
“好了，主要是刷卡没什么感觉，看见喜欢的就买，买着买着就多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这天，姚凌晃着身子，拿着一叠发票走进财务办公室，又指示着要报销。紧跟着沈立进来了，拿过发票，一把撕碎，扔在了地上。
姚凌刚要发火，就被沈立拉着进了隔壁办公室。办公室里居然坐着自己的爸爸。
沈立知道她不会改，所以找来了她爸来教育。姚爸坐在桌前，一页一页翻看报销单上的发票，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看完强压着怒火对姚凌说：“你怎么会糊涂到这种地步？不说帮衬沈立做事业，这么丢人的事情，搞得公司上下看笑话。你这真的是开了我的眼界。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成了这副德行。”
姚凌哭了起来，有几分是装可怜，抽噎着说：“这身子大了，衣服穿不上，孩子的东西都要安排，沈立又控制我的支出，我不报销我从哪支钱？”
“沈立控制了你支出，那就太对了。你这是购物消费吗？你这简直就是拿钱在挥霍。40万啦，我的女儿，你真是不拿钱当钱啊！你在省城医院上班一个月多少钱？一个月多少钱，你说说看？”
姚凌不说话，姚父替她说。“6000对不对？满考勤也就这么多。”
“那沈立，你就记住，一个月就给她6000。别给再多。她要再敢来公司，你立马给我打电话。”
姚凌委屈巴巴地看着沈立，想让他替自己说句话，沈立看也没看她一眼。
姚凌难缠，沈爸一直装着不知道，不闻不问。这天终于把他也彻底惹毛了。
有天，趁沈立不在，姚凌跟家里说想在院子里建个泳池，以后孩子就在家里游泳。
老人想想，建就建吧，就当给小孩建个小乐园，也挺好。就安排了公司设计和施工人员来家里，任由她安排倒腾。
姑奶也不懂，沈妈也不管事，刚好沈立和爸爸出门开了两天会。等沈爸回来一看，大院里自己精心设计山池水景全部铲除了，锦鲤全不知去向。
沈爸拍了下大腿，喊了声“我的天啦”，就在工地边上捶胸顿足，气急攻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池塘是刚搬过来，沈爸看了风水大师后，亲自设计的，设计建造也破费了些心思。
这么多年，这是个大院里一道难得的风景，更是个精神寄托的家园，就类似信佛的人家里摆放的佛像，只有尊重，哪里容得动土改造？
沈爸不敢直接针对姚凌，把家里老少三个拉过来问罪。
姑奶说：“你们点头同意的事情，我只当你们都商量好的。再说了那敲敲打打的，我也看不懂，就没往那边看，哪知道挖的是这个风水宝地啊！”
沈妈不用说话，都知道她是个不管事的。
姚凌：“我这也不知道啊，你们又没说这里不让挖。再说了其他地方位置也不够啊！这里又有水管，正好。”
沈爸终于耐不住对着儿媳妇发了一次飙：“你说你造个孩子的泳池，小孩的能占多大位置，你那规模是小孩的吗？”
姚凌不以为然，“造都造了，不就造个大点的，大人小孩一起玩？”
沈爸无可奈何摇摇头，“儿大避母，女大避父。这家里四代人，小孩玩玩就可以。你们年轻人在院子里游泳给谁看？我们还要不要脸面啦？”
“就你们讲究多……”姚凌嘟囔着不服，被沈立呵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