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一样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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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沈立妈妈的话，云丹正浑身不自在，就听见姑奶拍手笑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紧接着就看见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身材魁梧，扫视了一下屋里，威严十足。
姑奶小跑着走过去，悄咪咪地跟他说：“沈立带女朋友回来了！”
“嗯，我知道，就是为这个回来吃饭的。”
沈立妈刚从厨房出来，听见他爸的话，隔老远指着沈立大声说：“你看，你还说你爸不关心你，你爸对你很上心的！”
沈立皱了眉头，不耐烦对他妈说：“我求您别乱说话啊！”
他爸瞪他一眼，也反感沈立对他妈的态度。
这时候，云丹已经站起来了，鞠了个躬，恭敬地说：“叔叔好！”
沈爸快速上下打量了下她，看不出表情，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你坐你坐！”他招手让云丹坐下。
“爸，她叫云丹。云丹，这是我爸。”沈立赶忙介绍。
“哦，小丹啊，你现在在哪工作？”
“爸，她还在上学。”
在他们传统人的眼里，学生谈朋友见家长那是少有的事。
“哦，那你学什么的？”
云丹按住正要替她抢答的沈立，自己从容回答：“哦，我是学的建筑学，现在研究生一年级。”
一听说跟自己行业相关，来了一点兴致，“你是在哪所学校？”
“哎呀，我一次跟您说完。她呢是A市大学建筑学研究生一年级，导师就是您师弟李雷教授。爸，你别跟面试似的，一点点问，搞得人好烦。”
云丹连忙摆手让他别瞎说话。
沈爸有点恨儿子的态度，瞪了他一眼。但是儿子说的内容让他提起了兴致。一听是李雷的学生，脸上的态度算是泛起了一点光芒。
沈爸基于儿子的态度，不再追问这种孩子们厌恶的问题。过了一会好像想起来一个不一样的话题，就问：“我听李雷说，他有个学生这次申请做留学交换生，笔试面试门门都是第一，连校长都对她赞不绝口，以后一定是个建筑人才，跟你是一个班的吧？”
“是，还一家的呢！就是她！”沈立指着云丹冲冲地跟他爸说。
沈爸拍了下儿子，然后看着他，一副你还有这本事的怀疑模样，然后点点头算是认输，起身向餐厅走去，嘴里说着：“吃饭，吃饭！”
一上桌，沈立就跟云丹说：“你呀，今天一定要尝尝姑奶这个塘鳢鱼雪菜汤，鲜得不得了！”
说着拿起来一个碗，站起来给她盛鱼。
云丹连忙抢她手里的碗，说：“我来，我自己来。”
姑奶和沈妈见了呵呵笑，说：“就让沈立帮你。”
沈爸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埋头吃饭。
盛了鱼，沈立没有立马给云丹，而是摆在自己面前一根一根地把刺给挑出来。
姑奶和沈妈就笑眯眯地看着。
沈立弄完，拿给云丹，跟她说慢慢吃。
沈爸觉得缺了点什么，要沈妈去拿酒杯，自己则起身到屋里拿了一瓶葡萄酒过来，跟沈立说：“我们喝点酒吧，你给大家倒上。”
沈立这才想起来，自己忙着盛鱼，都忘记庆祝迎接云丹了。
酒倒好了，沈爸先发话：“今天呢，我们欢迎小丹同学加入我们这个小家庭。往后啊，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就跟沈立和我们讲，我们都会尽力去办的。来，我们举杯！”
大家一起举杯，酒杯噼里啪啦叮当响，云丹说着，“谢谢叔叔，谢谢你们。”
沈立搂着云丹肩膀开心地喝下了酒，就连姑奶也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
接着就是劝吃菜。
沈爸可能觉得气氛还不够热烈，直接跟云丹谈论起专业问题来了。
“你说那个某某建筑，日光照射系统是怎么运作的？”
“你说如果地势土质比较松软，怎么建造比较合理？”
……
每问一个问题，云丹就想一想，然后认真答，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有时候饭菜还在嘴里呢，沈爸的问题就又抛过来了。
沈立又在一旁不停地给她夹菜，催她多吃点。
“哎呀！咔咔……”云丹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捏着喉咙起劲咳，脸也涨的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啊，这是刺卡喉咙里了吧？”
“哎呀，爸呀，吃饭问那么多问题干嘛！她本来就紧张，你还像个领导似的问个没完。”沈立着急一边抱着云丹颈部，一边怪他爸。
沈爸自认为今天还蛮亲和的，问问题也是为了沟通气氛嘛！不然跟一个还不熟的小姑娘，聊啥呢？专业就是最好的同共语言嘛！
可是看着一家人乱成一团，云丹卡得上气不接下气，特别想帮点啥，又手足无措。
一会沈妈说喝点水试试，沈爸就赶忙去倒水。一会姑奶说喝点醋试试，沈爸又跑到厨房倒了满满一碗醋。
可是水醋都喝下去了，还是不见好，沈立更着急了。
“不行，还是去医院。”沈立说着，可是自己又开不了车，连忙打小张电话。
“那你等他肯定来不及，我来开吧！”沈爸自告奋勇。
“哎呀，你们都喝酒了，怎么开啊！”姑奶着急提醒。
这时候跑来一个工人，看了下情况，说：“社区诊所应该还有医生，我去把他叫来看看吧？”
几个人立马见了救星一般，就是一阵猛催：“好好好，快去快去！”
医生不一会就来了，嘴里说着：“我先看看情况哈，要是太深了，你们还是得去医院。怎么塘鳢鱼的刺也能卡住？没什么刺的呀！”
说着已经打开了工具箱，拿出了压舌板和手电筒。
“啊——张嘴！”
沈立抱着云丹的头，医生将压舌板伸进嘴里，用手电筒照着。
“看见了，一根大刺，小心啊，我来给取出来，你让她头别动。”
沈立抱紧头，看见医生镊子伸进去，手脚利索地立马就出来了。
云丹立马摸着脖子咽了口水，没有刺痛感了，轻松多了。
沈立也缓了口气，拿着纸巾给她擦眼角的泪。
大家也缓过劲来，问云丹好点没有。
沈爸对沈立从小就很少陪伴，一年里像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数都能数过来。慢慢地，父子俩其实就没什么交流了。等到沈立长大，想靠近了，又不知道怎么去靠近，想聊话题，又不知道聊什么。
别看平时对儿子严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其实人年纪越大，开始慢慢向往家庭生活，对儿子心也变得越来越柔软，只是已经没有了示弱的本领和方式，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听说儿子出院，还是心疼他的，又听说儿子带女朋友回来，那心里的高兴劲就别提了。
在商场上奋战多年的他，事业有成，可是看到别人抱孙子，也会发自内心地羡慕。想想自己儿子也大了，就会忍不住地期盼那一天早点到来。
云丹已经陪了沈立好几天了，今天是周六，云丹还是想回家一趟，跟爸爸过过周末。
沈立想着她也不可能在这住着，不舍得也得同意了。吃了饭，让小张开车，一起送她回去。
沈立在云丹家又呆了好一会，云丹爸爸看看他的脚，问长问短的。然后又跟云丹爸爸一起讨论了云丹去香港的事情，一直到了晚上十点，才依依不舍地动身回家。
回到家，客厅里开了灯，突然发现客厅里坐了个人，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一看，居然是他爸，用手捏着眉心在那苦思冥想的样子。
沈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是公司遇到什么事了？”
沈爸继续捏着眉心，闭着眼睛说：“你还关心起公司来了？”
沈立一般不跟他爸争论，今天白天怼他是为了维护云丹才鼓起勇气做的。他已经被他爸说习惯了，不争论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听见他爸这么反讽他，他就撇撇嘴，不理他的话茬了。
“那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我上楼去了。”说着，拿着拐杖就要走。
他爸立马不捏眉心了，抬起头来对他说：“哎，你等等。”
沈爸脸色友好了一些，还微微带点恳求的意思。“你坐下，我们谈谈话。”
沈立感觉他爸有点不一样，从没这么友好跟他讲话过，还居然主动要求谈谈，不禁琢磨是发生了什么。
“这姑娘看着人不错，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跟人家好好相处。”
“我没有不好好相处啊！”
“你以前那些不靠谱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一个明天一个，你不靠谱，找的人也不靠谱。”
“我……”听他这么说自己，沈立有点急了。
“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不是追究你责任。只是在学校，你那行事作风有点为你提心吊胆。现在好了，你现在也毕业了，找个好女孩管管你也挺好。”
“我以前没怎么样……”沈立急着为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男人这点事我也能理解，你也不用解释。我们说点别的。”
沈立看他不听自己辩解，有点泄气，也不想跟他扯别的，生气起身就要走。
沈爸立马抓住他，生气地说：“你给我坐着！”
沈立坐下来，气鼓鼓的，扭头不看他。
看儿子这形状，沈爸又软了下来，劝到：“我也不是说你不好，我其实今天挺替你高兴的。”
沈立听了，抬起头看着父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看着爸爸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少见的笑容，看上去特别慈祥。
“我呢，看到别人家孩子成家，我其实也着急的。我又一直挺担心你找对象的，怕找你以前找的那种胡里花哨的女孩子，中看不中用。我这家业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要是不争气，一个顶不住就会功亏一篑。咱们沈家到时候就完了。人啊，不能光是享乐，还是要有点追求才行，我啊，就希望公司交给你，你能吃点苦，用点心，我再帮你助推一把，带着公司更上一层楼。”
沈立有些不敢相信父亲跟他说这番肺腑之言，脸色渐渐平和，看着爸爸的脸听他继续讲。
“今天这姑娘，漂亮就不说了，关键大方端庄，聪慧上进，学的又还是我们老本行。你俩以后一个做管理，一个抓技术，我就是退下来也安心了。像别人一样抱抱孙子，哎，那日子就是我想要的退休生活啊！”说着好像真的过上了那样的日子，一脸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