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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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筵终有时。
宴会结束，风千叶挽留道：“秦道长，你们不如在灵剑宗多休息几天。”
秦洛不想麻烦灵剑宗，拱手作揖，“多谢前辈的好意，我有十年没有回龙虎观，想要早些回去！”
“我们灵剑宗有仙舟。”
“我喜欢脚踏实地。”
“好吧。”
风千叶带着宗门长老和天骄小辈亲自送秦洛他们下山。
张凡站在山脚等候着，他没有急着服用筑基丹，都坚持这么长时间，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只想等到秦洛离开时，亲自跟他道谢。
看到秦洛身边的那些宗门强者，张凡下意识的退到路边，不敢上前说话。
秦洛来到山脚，他看到张凡，主动走到他面前，“九四，或跃在渊，无咎。对你来说是机会，同样也伴随着风险，你要脚踏实地，谨慎行事！”
“多谢前辈教诲！”
张凡差点哽咽的说不出话，他朝着秦洛跪下，却被一阵清风托起。
秦洛看向风千叶，“前辈，多谢灵剑宗的盛情款待，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小友，欢迎你们常来灵剑宗做客。”
“还有珍宝鸡吗？”
玄青眨了眨眼睛。
风千叶笑着点头，“还有一只。”
秦洛揉了揉玄青的脑袋，笑着说道：“前辈，我们就先走了。”
“恭送秦道长！”
灵剑宗的强者同时躬身道。
看到秦洛他们走远后，风千叶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张凡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能被秦道长看中，证明你有潜力，以后好好修炼。”
“宗主，我会好好修炼的。”
张凡眼神坚定道。
......
岔路口。
连接着江陵郡和九阳郡，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会经过这里，所以很热闹。
路边搭着老旧的茶棚，秦洛他们走近茶棚时，穿着灰旧衣裙的少女热情道：“客官，喝茶吗？”
秦洛打量着少女，丸子头，大眼睛，胸前挂着用红绳系住的铜板，他嗅到微弱的香火气息，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四个人多少钱？”
“一个大人是一文钱，你们就算三文钱吧，这里有位置，快进来坐。”
少女的笑容很治愈，她用抹布把桌子和凳子都擦了一遍，大声喊道：“爷爷，又来了一桌客人，快泡茶。”
“好勒！”
老者在茶棚外用土灶烧着水。
“姑娘，你怎么称呼？”
“客官，你们叫我九妹就好。”
九妹收拾完桌子，甜笑道：“客官，你们先坐会儿，茶水马上就来。”
九妹离开后，秦洛笑着打趣道：“四条凳子，你就非得来跟我挤？”
花影坐在秦洛身旁，她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想挨着你啊，我是看他们生意好，想给他们省一条凳子。”
“还是你想的周全。”
“哼，那当然。”
小蝶捂着嘴偷笑。
玄青把木桩放在靠桌的位置，祂吃着山里摘的野果，嘴角笑出酒窝。
“客官，你们的茶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提着一壶茶走来，他倒茶的时候看了两眼秦洛，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客官，这壶茶，我就放在这里，你们不够的话就喊我或者九妹。”
“好的，谢谢。”
“爷爷，请你吃果子。”
“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在山里捡的，你尝尝。”
“那就谢谢了。”
老者觉得玄青面善，看着很喜欢，便接过祂递来的一串果子。
“这果子还挺少见。”
老者看到玄青吃都没事，也没有多想，他把果子递给九妹，“宝儿，这是那个小弟弟送我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九妹拿起果子尝了尝，她连连点头，“爷爷，这果子又脆又甜，你吃一个吧。”
“我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果子，我来尝尝是个啥味道。”白发老者趁着不忙的时候，拿起一枚果子吃了起来。
茶棚里，玄青眨了眨眼睛，有些期待，“大哥，龙虎观还有多远？”
秦洛想了想，轻声道：“龙虎观在紫云山脉，位置在雁北郡的西南方向，走路的话可能要大半个月，我们走的慢，可能要走一两个，甚至更久。”
“还要走这么久啊！”
“久吗？”
花影喃喃自语。
玄青期盼着能早点到龙虎观。
茶棚里，穿着白裙，打扮精致的年轻妇人询问道：“姑娘，你身前用红绳挂着铜板，是有什么说法吗？”
“这个啊，是我爷爷给我的，他说是从一个道长那里得来的，也没啥说法，就是求个平安。”九妹笑着回答。
“那你不如去净瓶山求块平安玉，也不贵，就几两钱，还好看。”
说话间，年轻妇人取出她那块精致的平安玉，有些炫耀的意味。
九妹抹着桌子，她没有羡慕，清脆道：“我爷爷说我以前睡觉经常做噩梦，自从带了这个，就没有做过噩梦。”
闻言，年轻妇人有些感兴趣，“我给你一两银子，你能不能卖给我？”
九妹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年轻妇人身旁的壮汉冷声道：“娘子，你怎么那么傻，一两银子换一个破铜板，这块平安玉可是高僧开过光的。”
“夫君，我最近噩梦不断，这平安玉好像没有用。”年轻妇人皱着眉头。
九妹在盆里搓着帕子，她笑着说道：“以前这枚铜板还很香，现在也没什么香味了，估计也没啥用了，你还是别浪费钱了。”
年轻妇人也冷静下来，一枚铜板哪有那么神奇，她打消了购买那枚铜板的念头。
秦洛听着他们的对话。
花影抿了一口茶，她笑盈盈的看向秦洛，“你不是最喜欢帮助人吗？”
“若是妖邪作祟，我自然会帮忙，可若是做了亏心事，我没办法。”秦洛摇了摇头，他继续喝着茶。
“前面是灵剑宗。”
“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修仙宗门。”
“我听说灵剑宗的太上长老，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剑仙，天上仙人见他需折腰，在大夏王都跟天道过招，都只输一招。”
“听说王都的大战很惨烈，大夏武帝和龙族太子都战死了，灵剑宗的太上长老却能全身而退，他的实力可想而知，以后灵剑宗肯定是中州最强的剑宗！”
“原来灵剑宗那么厉害。”
玄青喝了口茶压惊，好在没有打杀灵剑宗的那个小辈，不然就结仇了。
茶棚里的顾客聊着各种八卦，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秦洛笑了笑，不知道陆鸣听到后会是何种表情。
喝完一壶茶，秦洛也休息够了，他们起身准备离开，花影取出三枚铜板放在桌上，“小妹妹，钱给你放这儿了。”
九妹看到后，连忙拿起铜板追出来，她一脸认真道：“姐姐，这钱就不用了，小弟弟请我们吃野果，我请你们喝茶。”
玄青咧嘴笑道：“野果不值钱的，都是山里捡的，姐姐还是把钱收下吧。”
九妹笑着说道：“这茶也不值钱，柴是我爷爷在山上砍的，茶叶是我从野茶树上摘的，所以味道不如别人家种的茶树香，这水也是附近山泉水。”
“但你们很辛苦。”
“不辛苦。”
玄青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洛微笑道：“这样吧，九妹，你少收一点。”
“那就收你们一文钱。”
九妹颔首轻笑，她递给花影两枚铜板，挥手道别，“祝你们一路顺风。”
秦洛他们朝九阳郡走去。
玄青扛着木桩，有些不高兴。
秦洛揉了揉玄青的脑袋，轻声道：“你怎么了？”
玄青低着头说道：“他们做生意很辛苦，我不想占他们的便宜。”
花影轻声道：“你错了，是她赚了。”
“为什么？”
玄青疑惑的抬起头。
花影眉眼含笑，“你摘的野果虽然比不上灵药，但是里面蕴含灵性物质，不是两文钱就能买到的。”
听到花影的解释，玄青顿时开心的笑起来，“那就好。”
秦洛轻笑道：“我们都赚了。”
“我们都赚了。”
“哈哈哈。”
秦洛他们笑着走远。
九妹拿着铜板回到茶棚，他拿起来闻了闻，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爷爷，你闻闻！”
九妹连忙把刚收的铜板拿到灶前，递给正在烧水的爷爷。
老者拿起铜板闻了闻，他用力的拍了拍脑袋，有些自责，“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位道爷，难怪我觉得眼熟！”
九妹跑到路上，早就看不到秦洛他们的身影了，她只能回到爷爷身旁，“我就觉得他不一样，白发飘飘，颇有仙气。”
老者把铜板放在九妹手里，神情郑重道：“宝儿，这枚铜板，你要收好。”
九妹拿着铜板来到茶棚里，她看着愁眉苦脸的年轻妇人，又看着手里铜板，若是能帮到她，再得到一笔钱，岂不是一举两得，以后爷爷也不用这么辛苦。
“客官，这是刚刚那位道爷留下的铜板，还很香，不信你们问问。”
“哪来的道爷？”
壮汉总觉得奇怪。
九妹拿着铜板来到年轻妇人面前。
年轻妇人点头，“确实有香味。”
九妹笑着说道：“这样吧，你给我十两银子，我给你这枚铜板。”
“哈哈哈哈。”
年轻妇人身旁的壮汉大笑道：“把铜板放进香料里泡一泡就有香味，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点小把戏也想骗人。”
“你们这就是黑店，我们走！”
壮汉带着年轻妇人离开。
他们甚至没给茶钱。
“哼！”
“我还舍不得了！”
九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她将两枚铜板串在一起，带上红绳后，一脸欢喜道：“嘿嘿，一对更好看！”
......
夜幕降临。
山林里阴风阵阵。
一轮红月挂在高处。
玄青望着那一轮红色的圆月，有些疑惑，“大哥，月亮怎么变红了？”
秦洛轻声道：“今天是红月节，地府鬼门开启，大量阴气涌到人间导致的。”
“这样啊。”
玄青还是没明白。
花影补充道：“阴魂进入地府以后，不是立刻就能轮回的，很多阴魂都需要在地府等待，地母娘娘心善，每年都会把鬼门打开一次，允许阴魂出来透口气。”
“日属阳，月属阴，红月节的时候，天地间的阴气太重，就有大能封锁明月，所以我们看到的明月就是红色的。”
“我现在懂了。”
“我也懂了。”
玄青和秦洛先后点头。
花影傲娇的挑眉。
玄青继续问道：“山里怎么有烛火？”
“山间的烛火是百姓们在祭祀先祖！”秦洛看着不远处说道。
小蝶默默记着他们的对话。
红月节，山间有很多阴魂游荡，秦洛他们阳气太重，没有阴魂敢靠近。
“今晚山里好热闹！”
玄青咧嘴笑道，祂朝着不远处的阴魂招手，吓得一群阴魂落荒而逃。
“他们不是鬼吗？”
“你也不是人。”
“也是哦。”
玄青尴尬的挠头。
秦洛想起以前的红月节，那真是万鬼巡游，漫山遍野的阴魂。
现在就算是红月节，山间的阴魂也没有以前多，秦洛看到不远处的荒村附近有一座坟，坟头蹲着孤零零的老者。
“你们在这里等我。”
“嗯嗯。”
秦洛怕吓到老者，就让花影他们在附近等着，他想询问老者一些问题。
老者注视着破败的村庄，只有不断风化的残垣断壁，很多年都没有百姓居住，平时没有人来，大半夜的更不可能。
“老人家，能不能打扰你一下？”
秦洛来到近前，他拱手作揖，老者先是一惊，很快他就恢复冷静，点了点头，“小兄弟，你想问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螃蟹沟。”
“您是从哪里回到人间的？”
老者指着东方，“东边有个土地庙，我是从土地庙回来的。”
秦洛看他一脸落寞，“老人家，您要是想给家人带话，我可以帮你。”
老者笑着摇头，“小兄弟，谢谢你的好意，我那几个儿子过世好多年了，我孙子也没见过我几面，至于曾孙或许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就是想回来看看，看一看家乡，以前山沟里有很多螃蟹，现在河沟里都没水了。”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老者伸手指着村庄前的河沟，“我年轻的时候在河里钓了一条大鱼，至少有二十斤，不对，是三十斤，可惜杆断了。”
“确实可惜。”
秦洛还以为老者在等待家人来上香，现在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老人家，打扰了。”
“没事，好久没跟活人聊天！我钓的那条鱼真的有三十斤！”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