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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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应女士热情地招呼陆收的两个朋友留下来吃午饭，但李盈盈和陈舒敏都拒绝了。
“阿姨，我妈已经准备午饭了，下次一定要好好尝尝阿姨的手艺。”李盈盈撒娇着说道，她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陈舒敏虽然清醒过来，但也一副苍白的样子，应女士看着有些担心。
“让月月带你们回家吧。”
“好的，妈，我跟她们去。”陆收还有事想问，于是跟着俩人出了门。
在电梯上，光洁的镜面倒映出陈舒敏不安的神情。
只有三人的安静空间里，陈舒敏沉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陆收觉得很奇怪，灰雾都已经被清除了，为什么陈舒敏还一副神色恍惚的样子。
李盈盈并不知道自己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昏睡，表妹是怎么恢复正常的也有一肚子疑问。
但现在表妹看上还是很焦虑，而且陆收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她一直憋着没提，看看后面有时间拉着陆收私聊的时候问一下。
“盈盈姐……我好怕。”在去医院的路上，陈舒敏慌张地抱住了李盈盈的手臂。
李盈盈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向陆收解释道：“舒敏说，在学校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走半路失去意识，再醒来的时候……”
再醒来的时候，陈舒敏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生活区的草丛里，浑身上下都很疼，尤其是下身。
一瞬间就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事情的她，趁着夜色躲躲闪闪地回了宿舍，刚好其他几位舍友都没在，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脱了衣服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哭着洗了一个澡，把身上都搓红了。
这之后，她偷偷买了避孕药来吃，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时间。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月，她发现自己的例假不来了，人也出现了干呕的情况。
引来同学、舍友异样的目光。
在又一次忍不住当众呕吐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那些打量的目光，连夜请了假回家。
不敢告诉爸妈，只找了一直关系一般的表姐，让表姐陪自己去打胎。
俩家交往并不紧密，表姐应该会帮忙隐瞒消息，不会多嘴告诉她爸妈。
李盈盈突然得知这种事情，也被吓一跳，连忙推了和陆收的约，准备第二天就带着陈舒敏去医院。
“本来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但你跟着我们去，到时候肯定也都看到了。”李盈盈叹了口气。
而陈舒敏红了眼眶，眼看着就要滚下泪来。
一时间，陆收也不知道说什么，在真真切切的受害者面前，一切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想必陈舒敏自己终日活在忐忑不安中，才会被乘虚而入感染了祟气，引得人 发狂。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会忘记这段伤痛。”陆收看着前方，坚定地说道。
陈舒敏点点头，抹抹脸跟着李盈盈走进医院，走进那个即将用痛苦结束痛苦的地方。
陆收没有陪着她们进去，而是在医院大厅里等着，想着中午给她们买什么午餐。
很快，李盈盈和陈舒敏就神色古怪地出来了。
陆收有些糊涂，问道：“虽然我不太了解这回事，但是你们这也太快了吧，没安排上要等吗？”
陈舒敏涨红了脸，几次想要开口但都没说出来。
李盈盈倒是没好气地解答了陆收的疑惑。
“我真的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原来，医生检查以后发现陈舒敏腹中空空，并没有怀孕，还无语地问她们，明明还是个处，这是来检查什么？
陈舒敏直接懵了，一向长袖善舞的李盈盈也被问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焦虑了这么久的表妹。
“但是我……我确实没来例假，然后也恶心想吐。”陈舒敏慌慌张张地解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闹出这么个峰回路转的乌龙。
“医生说偶尔推迟很正常，跟自己的饮食习惯、作息规律等都有关系，恶心想吐可能是肠胃不好，或者慢性咽炎发作，让她去挂其他科看看。”李盈盈说完，就拉着陈舒敏去了耳鼻咽喉科。
一圈检查下来，陈舒敏除了睡眠不足有点体虚外，一切都很健康。
就好像她所说的遭遇也好不适也好，都是自己臆测出来的一样。
在检查结果面前，陈舒敏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明明之前有很多明显的症状，现在怎么一下子都好了。
陆收拉住想要发火的李盈盈，跟应女士打了个电话，又把两个朋友带回家蹭饭了。
李盈盈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当众继续追究什么。
饭桌上，应女士关心地询问陈舒敏的身体情况，李盈盈抢在她前面回答了：“就是最近熬夜太多，身体吃不消，年轻人都这样，工作几年就知道这不好了。”
“熬夜啊，熬夜可不好。月月也熬，你看她这黑眼圈，要不得要不得。”应女士不忘又说了一下陆收。
吃完，应女士收拾完碗筷回房间午睡，三人也都来到陆收房间躺着休息一下。
“舒敏，你之前都没有去检查过，或者自己买试纸测过吗？”陆收问。
陈舒敏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之前就觉得自己意识一直迷迷糊糊的，醒来就觉得自己被……然后过了一个多月又莫名其妙坚信自己怀孕了。”
“然后就感觉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喊‘你不干净了’‘你是个荡妇’‘你好脏啊’啊这些话，我就一天天的消沉下去，同学们也疏远了我。”陈舒敏说道。
现在回头想想，自己之前的很多想法真的毫无根据，但偏偏都根深蒂固，明明漏洞百出，自己还一根筋的死钻牛角尖。
“是我做的不好，我太傻了。”陈舒敏低落地说道。
陈舒敏自责地以为是自己抗压能力太差了，才会胡思乱想。
但看到过她被灰雾纠缠控制，甚至发狂的陆收，心里猜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没事，现在发现什么也没发生，你也可以安心了。”陆收笑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你们学校可真邪门啊。”李盈盈感叹地说
这下，本来昏昏欲睡的陆收精神了。
“邪门？”
李盈盈说，“对啊，她们学校可邪门了，怪事特别多，之前听别人说起来，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都是真的，只是学校有手段，都捂住没往外传。”
多亏了她有个在那读书的表妹，可以在吃瓜一线确保可靠性。
“这么说，确实是。”陈舒敏跟着点点头，“消息都被学校压下来了，不久前我们这幢楼有个学姐跳楼自杀了，还好下面楼层有人在外面晒了被子中间缓冲一下，人没死，但也变成植物人了，现在都没醒。”
“还有人突然就跳湖，被保安看到救了上来，家里人直接接走了。”
“打架斗殴的也多了不少，辅导员每隔几天都要给我们思想教育一遍。宿管阿姨也说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学生的脾气都大了很多。”
“越听越邪门。”李盈盈半真半假地建议，“你们早点找个大师去看看吧，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
回想起自己差点在楼道里被掐死，李盈盈还是有点后怕，但看着表妹浑然不知的样子，她也不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了。
那时候陈舒敏的样子，可不就像是中了邪吗？
再看看陆收，陆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月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他们学校环境或者磁场有问题？影响到学生情绪了。”陆收随口扯了一句。
李盈盈也煞有其事地应和了几句，三人没有继续再讨论，躺在床上浅浅睡去。
休息了一会儿后，李盈盈把表妹送回家，跟陆收继续之前约定好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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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陆收睡醒以后，应女士催促着她去昨天的“洛医生”那里换药。
陆收不情不愿地抹了把脸就出门了。
洛云澜给的地址离陆收家不远，陆收出小区扫了辆共享单车，没多久就到了。
一开门，门口咨询台坐着的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马上问道。
“您好，是买药还是看病？有预约吗？”
陆收把昨天拿到的名片给她看。
“我找这个人。”
“我看看……您是陆小姐吧，来，带陆小姐去400房间。”
她喊了一个人把陆收带上楼。
一楼里人来人往，来看病的人还不少，电梯里的按键显示，二楼是输液室和采样室，三楼是治疗室。
四楼没有标识，还只能刷卡进入。
打开门，陪同陆收前来的人指了指400房间在最深处，就直接坐着电梯又下去了。
看着电梯门关上的那个瞬间，陆收有种想扭头就走的冲动。
因为四楼虽然装修精致，但除了一个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外面空无一人。
这种安静的陌生环境，让人觉得有点不安。
她原本也不想来，昨天在现场，看到一片狼藉她感到头大，又被应女士撞个正着，解释的时候就带着怨气坑了那个叫洛云程的人一把。
看上去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上来就被干翻了，真菜。陆收默默吐槽。
但是昨天中午听了陈舒敏大学的事情后，陆收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接二连三的出事，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以前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看到这种事情只会觉得别人是情绪不稳定或者神经病犯了。
现在既然她知道了，又可能有机会能够去解决，陆收觉得自己难以置身事外。
拿着解药却看着别人在面前痛苦挣扎甚至死去，就算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她也做不到。
当陆收走到400房间门口时，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披着大波浪卷发，穿着职业套裙的瓜子脸美女从里面信步走出，随手关上了门。
脚下的黑皮红底小细跟高跟鞋在光滑的地砖上踩出有节奏的声音。
踩了一双高跟鞋后，这名女子看上去直逼175厘米，路过陆收的时候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眼瞥了她一眼，像是不经意间扫到。
然后就自然地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离开，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
门口的人脸识别系列利落地识别出办公室的主人。
“咯塔”两声，门开了。
这声音一道是女子面前的，一道是陆收背后的。
陆收本来下意识地被漂亮姐姐吸引了视线，没有去敲400房间的门。
此刻，她和女子同时转过了头看向自己背后的门口。
来开门的是洛云澜，他还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一身休闲装，连帽白色套头卫衣和灰色工装长裤把他衬托得更加稚嫩，像个大学生。
“姐姐，来了怎么不进来，迷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