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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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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人?

历史上,有很多专家都在探讨这个哲学上的问题,近年来,白晓在一个电影里,看到过这样一个关于解析人的说法。

人是由人性和兽性组成的,人性让人遵守人类发展的规则,兽性则会让人露出嗜血的牙齿和利爪,去迫害他人。

朱老师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虽然已经离开很久了,还是找到了身在西城的白晓。

她像姐姐一样,给白晓做了一个丰盛的晚餐,吃饭时,关于未来,白晓提到了一个问题,他想学习心理学。想让自己抛去内心的偏见,平静的去对待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

朱老师告诉白晓,自己并不是心理学的大成者,不能为他开启通往心理学的大门。

不过朱老师却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叫詹琴,他们是要好的朋友。朱老师会把白晓介绍给詹琴,让詹琴来打开白晓通往心理学这门神圣学科的大门。

朱老师走后,白晓联系上这位心理学的大成者,詹老师。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朱老师这层关系之后,詹琴很乐意和白晓见面,而且约在7月29日晚六点。

詹琴告诉白晓,让白晓给她白晓家里的地址,她会准时到白晓家找他。

晚六点,这个白晓见到了这个他期待已久的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女。

为了这事,白晓做了一道菜,虽然不是很丰盛,却也花了他很多心血。吃过饭之后,詹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白晓,东城白家人?”

听了这话,白晓有些不自在,僵硬地笑了笑。詹琴道:“不肯定,也不否定,那么必然有一点联系,只是东城白家号称没有一个穷人,你为什么租这样的房子?家族历练,不会不至于那么寒酸吧。”

白晓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东城白家人,我从小在景平长大的,过的一直是苦日子。

前几天,来了一个人,说老爷子病了,希望我回去看看,我拒绝了。不过我也猜到了,我与东城白家有关系。”

“给你讲个故事,那是我曾经在某个县做刑侦重案时,遇到的,”詹琴说完,轻轻地笑了笑,陈述道。

河边镇,是纷陵郊外的一个山谷小镇,此镇东南西各有两条山脉,将其紧紧包裹,山下的狭小平原被一条河流一分为二,因镇里贫穷,只得将街道修建在一边相对广袤的西边成了镇府,东边则是一个不是很有名的村落。

一零年,这里开始发展,随着城市化的到来,许多山里的住户都搬到了镇上,东边不是那么的幸运。

通往县城的大巴,成为镇上与外界联络的交通工具,这样的状态直到一五年才有所改变。

盛夏五月,天气炎热,公交上只做了三个人,一人是孕妇,挺着大肚子,一人是老人,拄着拐杖,剩下一人却很奇怪,胡子很长而且凌乱,头发已经打劫,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早已经洗得发白,仔细看去,还有许多污垢。

车停了,他拉起坏了一个背带的双肩包,单背着下了车,在路上瞧了一眼,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走向长满草的田坎,在田坎上行走了约莫十五分钟,终于来到河边,河上有一个水坝,供人行走的,修建时他还出过力,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他笑了,只是这笑很淡,根本拉不起他僵硬的皮肤。

他蹲下,捧了一捧水,打在脸上,家乡的水真好,真甜。长呼一口气,他顺着水泥到前行,走上有七八间平房的小山包。

到了一间九宫格平房前,他停下了脚步,此刻平房院坝里,有许多人,有的还穿了孝衣,他不仅不满,走到堂屋前,看了黑漆漆的棺材,又看了一眼棺材旁的照片,立刻双膝跪地,他低着头,没有哭泣,因为这些年,他的泪早已经干了。

很快,棺材前围了一些长辈,他们没有指责,只是不尽摇头,他们眼中,这个人已经死了,如今能够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你这逆子,还有脸回来,你妈生病的时候,怎的一分钱都不往家里寄,”一个男人冲进来,指着他就是一顿说教,他侧身看向这个已经白发而且秃顶的男人,眼里全是怨气与仇恨,可他没有说话,又匍匐在地。

死者已经入土为安,村民们想起了这个刚回来的邋遢男子,有妇女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指着自家孩儿,说:“儿子,你可得好好读书,不然会像那个野种一样,一无所有,遭人唾骂。”

有人在村中三五成群,口里侃侃而谈,道:“听人说他在沿海城市做生意,我看都是假的,有可能回来的车费都是偷的,真是可惜了这好好的一家,就这么没啦,真是老天没眼呐。”

平房里发生了争吵,吵架双方是一个八十好几的奶奶和秃顶的男人。奶奶认为该给孙子留些钱,男人则执意要拿礼金去还赌债,至于他拿到这笔钱后,会不会去还债,没人知道。

邋遢男子没有说完,他拿起一些香和纸就走了,来到母亲坟头,点了香烛,烧了些纸钱,便一屁股坐下,他很想哭,可他却哭不出来。

警笛声响起,很快将男子带走了,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带走,纷纷猜忌说他在城里犯了法。

男子被控制住并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执法人员处理,很快他被县刑侦队的探员带走了,到了县里,他的双手戴着手铐,双脚戴着脚链,像极了一级重犯。

他被关进审讯室,很快来了两名警察,一名是县刑侦探长阚启明,一名是刑侦探员刘玉秀。他们将一张照片放到男子眼前,问道:“可认得这个男子?”

“认得,他是我的舅舅,”男子道。

“很好,”阚启明拍了拍手,道:“一天前你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证明?”

“我在焚香,没有人证明,”男子道。

阚启明道:“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一个消息,照片中的人死了,身上被割了三十六刀。”

“那可真是好极了,”男子道。

阚启明道:“你很恨他?”

男子道:“何止恨,我恨不得饮他血,食他肉,将他丢到河里喂鱼,只是第一次杀人,心里很慌,没想到县刑侦队办案的速度那么快,很快就找到我了。”

“你说说怎么杀死他的?”阚启明道。

男子哈哈大笑,尽管很假,但这笑声让人瘆得慌,他笑完,道:“什么骨肉联亲,互帮互助,人都他妈的虚伪,虚伪到让人想吐,一提到钱,贪婪自私就都表现出来了。

五年前,我母亲病了,胸腺肿瘤,只需要做手术就可以痊愈,我人在北方,运气不是很好,没有挣到钱。那时家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我进了非法组织。

我父亲好赌,家中银行卡里,十块钱都没有,拿什么治病?只得向亲戚朋友借,他们倒好,以我父亲好赌,不借半毛钱,还一腔正义,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人回家。

警察先生,你想想,他们到底图什么,在他们眼里一个已经进了非法组织,且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可以救得活自己的母亲吗?

我没有回来,他们继续放任不管,最后我母亲病情恶化,癌变了,现在死了。我要他们陪葬,前一天我将铁块磨成一把利刀,走时藏在袖子里,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去到舅舅家,舅舅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敲响房门,趁他开门之时,一刀刺进的他的小腹,他捂着肚子倒地,我又捅了很多下,至于多少下,我没数。

真是可恨,如果你们晚点发现他的尸体,我一定会再杀人的,我要将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全部杀光。”

出了审讯室,刘玉秀笑着说道:“阚队,还得我们动作快,不然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他并不是凶手,”阚启明说完,走进办公室,将窗户打开,坐在沙发上,道:“他在求死,或许他认为自己的逻辑很强,但他并不知道,死者不是死在家中的。”

“这……,”刘玉秀走过现场,死者张宝诚的尸体是在家中发现的,而且现场留下的血液,也符合家中被刺这一点。

阚启明道:“死者身死,面朝上,嘴角略有血迹,一切都符合家中死亡吗?很显然是不对的。

死者背部的衣服破损面积很大,可以说明被拖拽过,如果是活的时候被拖拽,死者一定会反抗,痕迹不会很均匀,只有死后被拖拽,才会这样,你带些人手,到死者家周围五十米半径范围内寻找,一定可以找到案发现场。至于家中留下的大量血迹,化验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如果我所猜不错,一定是猴血。”

刘玉秀走后,阚启明再次来到审讯室,盯着男子看了许久,道:“你为什么要撒谎?”

男子只是一笑,道:“我想抽支烟。”

烟点着了,男子重重地吸了一口,呵呵一笑,道:“恶意伤害他人性命,应该判死刑对吧,就这么结案,对你们来说是好处,大队长智慧过人,短短两天便破获了一起恶劣兴致杀人案,而我,将会是一场彻底的解脱。”

阚启明道:“杨子华,生于一九八五年四月十六,今年二十五岁,高中毕业,出社会至今七年整。起初两年,会时不时往家中跑,在村里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

零五年正月十六出门,十五天之后打电话回家,说是出了事故,向家里拿一笔钱,除了母亲,其他亲戚并未给你转一分钱,至此村里开始传你进入非法组织,五年间以各种理由借口让你回家,可都被你巧妙化解。

期间你母亲多次报警,我们查过你的行迹,在北方多个城市都有,零七年回到南方,给母亲说是做生意,可三年多的时间里,并没有你名下的营业执照,也没有你占股的营业执照,你说说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这貌似与案子无关吧?”杨子华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阚启明,不再说话。

“关系不大,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一个曾心系天下而顾家的小伙子,怎的会变得如此堕落,甚至要一心求死,”阚启明的话很恶毒,似乎每一个字都扎进了杨子华的心。

杨子华道:“绝望,是一种无奈,更是理想的破灭,那种稍有起色,便会被家里一通电话搅得一无所有的无可奈何,你永远都体会不到;前一天信心满满,后一天便会被当头一棒的失望,你也不可能体会得到;把希望寄托于家人,希望他们能够念在血缘关系去拯救我的母亲,可最后他们却剥夺了我做儿子权利。

让我绝望的,不是不可扭转的命运,而是人性的无情,当然,你可以说一切都是因为我,活得不够聪明,不懂得去分辨机遇与陷阱,更不该期盼着别人的施舍,可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少年,怎么能扛得住八方压来的力,又怎能化解接二连三的危机,警官,成全我吧,凶徒虽然残暴,但绝不敢在短时间内再次犯案,成全了我,你们将不会在受舆论,这样就可以暗地里抓住凶手,将其绳之以法,到时候大不了将他说成我的同伙就好了。

作案动机有了,口供也有了,我相信伪造一把杀人利器,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杨子华,你搞错了,我们这里不是助你求死的场所,是执法厅,我们的责任是为人民服务,处理刑事案件,让作奸犯科者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好好想想,我会再申请一天拘留一天时间,一天之后,如果你还想死,请给我死得远远的,”阚启明很生气,走时摔门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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