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边关门,一边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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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到理想的对象，心情是相当好的，这个题材确实很炸裂，尤其还能有警醒的作用，我感觉自己仿佛马 上就要做的是一件行善积德之事。回来了还没换好衣服，就一把薅过来白咪，把它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它跑掉。白咪也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感觉仿佛是‘你发什么神经病？’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尾巴 都差点炸毛。
“对不起啦，我知道我有点粗鲁”我啾啾啾的赶紧在白猫的脸上狂亲了几下，表示歉意。
“我今天见到一个很特别的人，拆迁户，但是因为玩牌输了好几百万，还欠了不少钱。”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想多挑一些类似于这种比较特别的人，然后去体验他们的生活，最后把这些体验写成小说，你觉得怎么样？”说完，我还真的用双手摇晃着白猫的脑袋，仿佛在征求它的意见。
“我觉得你们给我这个神技，我不应该浪费才对，只是去体验然后呢？对不对？”
“很多东西，不能只是我自己懂得了，明白了才好吧，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写下来，发表出来，让更多的人看到，那不是在做好事吗？”
“只是我去见这些陌生人，然后再去体验他们的生活，就是和我无关的人，如果都是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现在的三个人只有许宵是我完全不认识不熟的，秋秋和陶然姐都是我认识的，有过沟通的，那之后这些人纯是别人介绍的，可以吗？会不会有问题？”
其实我是有一些顾虑的，这个神技我明白是白衣老人在我最困顿时拉我一把的助力，他想让我 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坚持，我其实比很多人幸运，我不应该一蹶不振，我应该更加乐观，向上，努力。这些逻辑我是懂的，我只是担心，如果我胡乱的见个人就去体验，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对我、对方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逆的影响，毕竟这不是常人所有的能力。
白衣老人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们的对话，非常简单，我们无法花很长的时间去讨论什么，去争论，他每次似乎都是来去匆匆的，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出现，这种不太确定的联系，我也没谱。我只有眼前的小白咪，它应该就是老人留在身边守护我的，和它碎碎念应该也是有用的。
趁我不注意，它就跳出了我的怀抱，离我有一米的距离蹲坐着，和我家咪咪没什么两样。它真好看啊，纯白的长毛一丁点的杂色都没有，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因为它的神奇我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它是公猫母猫，我怕翻它肚皮太不尊重了。我常常也会幻想，这只小猫是否也会幻化成其它的身份，它应该也是有仙法在身，只不过最近的任务是守在我这里，就好像是给白衣老人打工，看着我。
我说了这么多，它也没什么反应，但我知道它肯定是听进去的。我家咪咪见我回来就抱着白咪，好像有点失落，跳到我的大腿 旁趴了下来，蹭着我的腿，求我抚摸。
“好了好了，妈妈最爱你了，你才是妈妈的好宝宝”再有几天，这只咪咪就到我家五年了，当初那个邋遢的小流浪，今天也是肥嘟嘟呢，庆幸这些年有它陪着我。
果不其然，每次我特别想找白衣老人的时候，他肯定不会立刻出现在我的梦里，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陶然姐那边依旧还没有消息，我偶尔给楠楠打电话，侧面打听，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得，既然当初摆出了一副大气的劲头，现在也只能继续等一下，急不来，有些东西，确实是需要机缘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太明白这个道理了。老天爷若是不想给你，再急都没有用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安排，有的时候不给你，其实是在救你。
我每天都把白猫薅过来问两句，唠叨两句，可是半个月了真的一点影儿都没有。白衣老人确实是没有再入梦，但是我的梦里出现了其他的变化。就是我总梦到一个男人，穿着时髦，在梦境中向我招手，他每次都是伸出右手温柔的和我说“你过来，来我这里，到我这里来”我每次想要回应的时候，梦就醒了。之所以提起，是因为如果只是梦到一次，我不会特别在意，关键是已经做同一个梦很多次了，每次都是我要伸手或者回应的时候就醒了，而且他的长相有点模糊，我看不清，但穿着非常清晰，非常帅气，有时候鸭舌帽，有时候不戴，就是看不清长相。
这个梦也让我纠结了好一阵，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样的提示还是什么别的？现在其实出现任何奇葩的事情我都不新奇，我也一度以为会不会我又增加了什么新的技能，可能和这个人有关，或者说是代替白衣老人的。只是这个梦境常常出现，就是没有下文……
我也把这个情况念叨给白咪说，寄希望它如果和白衣老人有感应的时候，能帮我传达一下这个情况，当然如果知道这个人是谁就更好了。可惜，说了也是白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既见不到白衣老人，也看不清这个人的脸，无限循环中。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一天，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好的时候，手机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来电“陶然姐”我很开心，她确实说过，不管成与不成她都会直接和我沟通的，虽然有半个月之久，看到来电，仿若强心剂一般让我来了精神。
“喂，陶然姐”我先打了招呼
“喜悦，你好啊，很抱歉，前几天有一些小事耽误了，所以没能更早的联系你。”她依旧特别有礼貌
“没关系的，您说过成与不成都会联系我的，所以我知道一定会等到您的电话”
“那姐姐就开门见山了，非常抱歉喜悦，我回去后又好好的看了看方案，也和身边的朋友论证了一下这个项目，说实话，我们并不乐观。”
“其实倒不是你的项目不好，项目本身还是很有优势和竞争力的，只是我们还是对现阶段的经济形势不乐观，对大众的消费降级不乐观，这样的话，风险太高了。”
“虽然投资不算大，但是现阶段还是希望能保守一下，养店周期如果太长，或者亏损的预设太高，那我肯定不会投的。”陶然姐非常真诚，她直接表述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非常细致。
“喜悦，我个人有个小建议，就是现阶段我也希望你不要着急启动项目，确实你现在的情况经不起折腾”
“也不要太盲目找投资人，不行就再等等，等个一年半载情况有好转了，其实我们还是可以继续 讨论可能性的。”
“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冒昧，但我也是发自肺腑的建议，希望可以帮到你。只是这一次有点遗憾”陶然姐的这番话，其实我有点感动的，她希望我别着急是怕我如果太盲目，就算现在又拉到投资开起来了，如果情况不乐观，再亏损，再关店那对于我自己的信心是致命的打击，我很可能再次倒下就爬不起来了。另外对于投资人来说接二连三的失败，我在他们眼中的能力也会大打折扣，在圈子中的口碑下滑，以后再创业就更难了。
“姐，真的，我太感动了，你能和我说这番话”
“其实上次回来，我心里也是有这个心里准备的，现在不敢盲目开盘，也是有一些纠结的”
“做事情不就是这样，但凡有点纠结，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就要停下，就不要继续，虽然有点小迷信，但是确实挺管用的”我希望尽量用轻松的态度和陶然姐沟通这件事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本来是有一点担心的，我知道你希望能再次开启自己的事业，但是真的，有时候也要迷信一点，时机若是没到，我们真的只需要等就好了。”陶然姐听我状态还好，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咱们再等等看”我轻松的回复着
“那好，那咱们就都再等等，不过有时间可以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不一定非要谈项目的，好吗？”陶然姐上次就说过，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看来也不仅仅是客套话。
“当然啦，这没问题，您哪天不陪闺女，有时间，咱们就约一下。”我也爽快的答应了。
挂掉电话其实我是有点小失落的，其实我一直是有预感的，上次见面我提到的那些问题哪 个都不是白说的，是我真真切切担心有顾虑的，现在的环境确实不适合创业。哪 怕项目不是我的，即使是个外人征求我的意见，想开个店啥的，我可能也会劝住对方，感觉拦住一个，仿佛就是救下一个曾经的自己。
失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因为这一年我对于这些早就有了抗体，更何况当我悟出些什么以后，确实有点心明眼亮了，我觉得这是我这一年最最珍贵的收获，如果不是这一年的反复磋磨，痛苦，我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思考方式，这一年，其实是在上学而已。
我给自己定了杯奶茶，算是对自己的一点点小奖励，也算是项目没成的一种小安慰，都说甜食会让人愉快，哪 怕一个人，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现在项目的事情还是搁置状态，我其实又回到了原点，这也更加加速了我想去采访不同人去附身的想法，这下时间大把的有，正好是做这个的机会，我可以踏实下来好好准备这本小说了，那现在去附身的事情就是第一位的，我估计这两天白衣老人该入梦了，通过这一年的体会，我知道，所有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项目停滞的，有可能就是不合适，恰恰是在给我写小说让路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天晚上，白衣老人入梦了……
“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我和白咪都说过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也不是第一次附身，我们好像老朋友一样
他听了我的话，依旧笑而不语，耐心的听我说着
“我觉得这样应该也不错，尤其是之前朋友说，如果我做的事能警醒其他人，那就是行善积德了，我也觉得有道理，你说呢？你会支持我的对吧”我其实也搞不懂，为何每次梦中见到白衣老人，都是我躺在床上，他坐在我的床边，我想起身又动弹不得，这个角度说话太怪了，感觉自己像个病人。
他依旧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有长进了”哇，原来是在夸我呢。
“如果你觉得是件好事，那当然要去做，我们都是听你的”
“想怎么做，就去好了，我们会保护你的”说完又是轻飘飘的消散了，我也晕晕沉沉的继续做梦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2014年，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一间网吧，电脑显示屏上是什么游戏我也不懂，只见自己戴着耳机，右手操作着鼠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桌面的烟灰缸已经积满了烟头，还有火腿肠和卤蛋的皮扔在那里。我只知道自己周身疲惫，困的有点睁不开眼，和耳机中不停的念叨着，打完这局我就回家睡觉了了。我不停的扫视着这个房间，不大的网吧，人还很多，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不用想我应该来到了张自乐的身边，他应该已经在网吧奋战了一宿了。
很快这局就全军覆没了，摘下耳机，把鼠标扔了出去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晃晃悠悠的往出走。到了门口找老板又要了盒烟，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他出了门我看清了街道，路口的牌子上标着“八角路”哦，这个位置我大概是有些印象的。骑上门口停着的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径直上长安街奔首钢厂东门去了。
原来的老首钢，长安街往西走到头就是首钢的厂东门，门前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小路，路面破旧，路西就是首钢的厂区，路东是一片片的平房，这种平房和80、90年代的东北没什么差别，走进来也一定感觉不到这是北京。
别看都是平房，但是什么都是齐全的，小卖店，饭馆，干洗店，台球厅一应俱全，来这的也都是住在这边的。除了一部分原来老首钢的，还有一些周边厂子的职工，还有一些外地人在这租房，平房嘛，还是便宜的。
七拐八拐的张自乐在一处门口停了下来，车子直接就立在了门边，上了个链锁，推门进算是一个小院吧，整个院加房一共应该都不到100平，看起来倒是挺像许宵家农村家的那个房子。一间是厨房做饭的，一间张自乐的，一张是连会客带卧室他父母的。家里的陈设看起来都有年头了，就是电视和冰箱感觉像这几年换的，柜子，沙发，各种杂物挤在一起，看起来很凌乱，这家人卫生情况不太好。
“妈，有饭吗？饿了”张自乐一屁股坐在旧的都锃亮的沙发上，叫唤着。
“又上哪 玩一宿啊，天天不着家，回来就喊饿”一位50将近60的老妇人站了起来，瞪着他回应着，这就是张自乐的妈妈。
张妈妈进厨房端出一盆炖豆腐一盆米饭扔在了茶几上“赶紧吃吧，还不太凉呢，不用热了”
张自乐也没管凉不凉的，一口一口塞着饭和菜，看得出来饿的不行
“这周末，你二姨给介绍的那个姑娘你们见见啊，我都给你约好了”张妈妈这是给张自乐安排了相亲
“见啥啊，不见，你看我这样儿，又不上个班，天天也没事，找啥对象啊”张自乐嘴都没停下吃饭，嘟囔着回应她
“不上班咋了，等咱这片拆完了，还用上班吗？我听你二姨说这姑娘不错，顺义的，条件也行，就在咱 石景山医院当护士，离得也近”张妈妈明显对这个相亲对象很满意呢。
“吵吵多少年拆迁了，也没见动静，谁知道啥时候”张自乐的态度明显对于拆迁有点疲了
“多长时间怕啥的，拆了就行呗，我告诉你啊，这个你得见，我都和你二姨定好了”老太太拿出了命令的语气，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哎呀，行了，我知道了，我吃完睡觉了，别叫我啊”张自乐赶紧扒拉完盆里的饭，不想多说，转身就回了自己屋，一头栽在床上就睡着了，我连房间的样子都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