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相爱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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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哪天走吗?”这个问题胡光明这些天不时的问我,发消息时无意提一下,吃饭时无意提一下,闲聊时无意提一下,我其实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开车回的东北,所以不需要提前订票,也许所有事情安顿好了随时就可以走,这一次离开北京的时间很长,但在家也并没有呆腻,相反一直忙忙叨叨的甚至忘记了时间一眨眼快三个月了。
“没具体定好,可能随时吧”我吃着东西,脑袋里快速的想着要怎样沟通离开这个话题更好。
这家餐厅我们来过很多次了,确切的说是我们中学时期就一直吃的一家小摊,那时候我上初一,他在初三,等我初二以后他毕业去了高中,零花钱也多了些,每次回学校来看我,就带我去这家羊汤小馆吃饭,一碗羊杂汤,一个烧饼,他总是喜欢看着我吃,因为不挑食,他总说看我吃饭特别香。
我其实一直都搞不清楚,那个初中时期相识的我们,究竟算不算是情侣,我们算不算彼此的初恋,我只知道那时候他喜欢骑着山地自行车载着我去江边。我只知道我初三一整年的晚自习,他和校门口的饭摊说好,每天让我来随便吃,然后他来结账。我只知道,同学们总是拿我俩开玩笑,觉得我们在处对象,可是我俩明明连手都没有拉过。
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明明差了两个年级,明明认识以后没多久他就毕业了。可能是每次课间时一起走进班级楼,可能是每次做操时他都要在我能看得见的位置,可能是运动会时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也可能是每次放学后,他一直跟着我到家再离开,很多东西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休息的时候会和他一起玩,放学的时候会等他来接,周末的时候会一起去江边,只知道自己做任何事情,会询问他的意见,会希望他开心,如果吵架就会很生气,会哭鼻子,会有他来哄。
可就是这样,我们好像也从来没有过谁表白谁的举动,我们好像默认了彼此的关系,我们说过等认识十周年时就结婚,他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真心期盼要嫁给他的男人,然后一切的一切都在我决定去北京的时候改变了。
我一直记得知道我要去北京后,他在我实习的单位门口抱着我问我“能不能不去啊?”我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他“不行”那时年轻的自己都不懂话要婉转的说。我记得他说临 走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结果我打了许多天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直到我来了北京一个月后接到他的电话,原来他爷爷过世全家都回了农村,我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缘份,我和他的缘份注定如此。
二十多年后再次讨论起离开老家去北京的话题,与上次不同,这次我们可以好好告别,好像这二十年做了一场梦,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中间缺失了很多,似乎也总是想再次寻找些什么,可是又依旧感觉无力。
“有没有想过不回去了?”他很认真的看着我,那目光我不敢看,这三个月来我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虽然都是人到中年,可就是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说起离别
“你还记得那次我给你家打电话,约你到大塔吗?”
他点头回应我,记得。
“那时候你好久没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要走了,很怕再也看不到你”
“我都不知道你那天能不能来,结果你来了,我特别高兴”
“咱俩没聊几句就分开了,这件事情我记了很多年,包括到现在为止都记得特别清楚。”
“后来我才发现为何我记得这样清,也许在我心里,那一次才是告别,我和你站在大塔的二层,看着江面,什么也不用说,但是彼此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你是我唯一一个真的想要嫁给你的男人,虽然我从来不想承认,但是我今年四十多岁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中期盼可以嫁给你的那个男人”
“很遗憾,没能做成你的新娘,没有兑现那个十年之约”
说完,我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哭的是我竟然还能如此清晰的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哭我自己这些年竟然从未找到一份发自内心的情感,哭自己现在的失败,落魄,哭自己曾经放弃了什么,哭自己年少时期的无知,也哭自己现在的清醒,哭那段我们都回不去的青春。
胡光明坐到我的一侧,把我轻轻的揽入怀里,这个举动轻的,生怕把我弄碎一样。我在他的怀抱中感受得到他的难过,他也压着很多东西,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者现在的我们都不确定,能如二十年前一般,可以肆无忌憧的表达情感,我们既懦弱又胆小,生怕再次把对方置于旧路,成为罪人。二十年前没说出的那些话,如今更难说出口。
我在他的怀里流着泪,这怀抱宽大,温暖,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意,诚意,包容,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可我却给不了他一点安慰,我只觉得自己很没用,这许多年了,还是如此。我贪婪的享受这片刻的关爱,我知道我又要走了,这温暖很短暂,我想记住它,在我最落魄最不堪的时候给我力量。
那天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承担不起,或者准确的说我承担不起,我至今无法放弃北京的生活,虽然现在的北京我一无所有,我都不懂自己一定要回去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留下来,陪着老爸,和胡光明在一起,似乎哪样都比北京有结果,可是,我自己也不懂,我在追求什么。
我始终没有告诉他我哪天走,只是在临别的前几天,我们每天都见面,一起逛江边,吃饭,散步,游玩聊天,情动时会亲吻对方,会拉手,会拥抱,只是谁也不再提哪一天离开,我很开心,他也很开心。
临出发那天我发了消息给他“我今天就走了,现在告诉你是怕你要送我,我害怕自己舍不得走”老爸帮我把行李放到车上,安顿好两只咪咪,这些天它俩陪着老爸玩的不亦乐乎,明显要分离时有点不适,喵喵喵的冲着老爸叫,看老爸轻轻抚摸它俩的脑袋瓜,它俩努力的迎合着。
出了收费站,就离开我家的这个城市,在进站拿卡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车旁,看向我的车。我拿到卡出站停在一旁,没有下车,从后视镜看着身后的一车一人,他也没有动,一直看着我,始终站在那里,我们中间隔着这座城市的大门。
“我一直在这等你,只是不想再错过你的离开”
“我总觉得你应该会希望看到我在这等你”--------胡光明
看着手机中他发来的信息,我笑了“万一我今天没走呢?你不是跑了空?”
“我有预感,应该就是今天,幸好遇到了你”-------胡光明
我低头看着他发来的信息,眼泪滴落在手机上,我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只敢从后视镜看着他,我连打电话的勇气也没有,只敢看着他的信息哭泣,我好没用啊。
我再次发动车子,驶离,看着他在镜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此刻的自己泪流满面。
和回来时一样,又是17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回到了北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可我一点都不累,两只咪咪回到家后,看到熟悉的环境很是撒欢,饿了一路,吭哧吭哧的吃起饭来。
我纠结了一会,不确定现在的胡光明睡没睡,还是决定发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已到家”
“已经这样晚了,你一定很累吧”他几乎是秒回,我大概知道他应该一直在等着我的消息。
“以后我会经常回老家,只是我更希望你好好过”好像一到了北京,我就立刻知道了自己的态度一样,这个城市有时候让人变得麻木
“你依旧和小时候一样冷血,不过,我会好好的,你也是”-------胡光明
三个月没有在北京,家里只是有了一些浮灰,我花了两天时候,从里到外好好的打扫了一番,有一种新搬家的感觉。把自己累的汗流浃背,似乎很满足。脑海中不停的翻滚着最近有哪 些需要去做的事情,才想起临走时明明约了爱琳,是自己爽约了,便打去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
电话中的爱琳状态很好,语气欢快,似乎很开心。她直接定好了我们见面的时间,还是香格里拉大饭店,电话中还神秘的告诉我“见面的时候,我有好事要分享”我开心的答应,期待着与她见面。
北京的冬天虽然比不上东北的寒冷,但是也是凉风阵阵,特别容易让人有一种错觉,因为温度比东北高忘记了保暖,我明显今天出门时,穿的少了。
我依旧是提前10分钟到的,爱琳没比我晚几分钟,她依旧穿着简单,但有品质,基本款的羽绒服,t恤,牛仔裤,名牌包包一如既往。素颜出现,没有化一点妆,但是有香水的味道,这简单的装束更加吸引人。从她进门时,咖啡厅内的客人都不时被她的颜值吸引,回头率非常高。
我俩依旧点了下午茶套餐,甚至喝的和上次都一样。我拿出律师准备好的授权协议递给她,她很认真,至少比张自乐认真多了。她轻声的说“稍等,你先喝点东西,我看一下”便真的一行一行的仔细看着条款,不清楚的地方还会询问我的解释,甚至有一些我都忽略的细节问题,她也会直言不讳,中途我还给律师打了电话,在袁律师的解释下才算把这份合同交待清楚。所有细节清清楚楚后,她拿出自己的签字笔,在她的位置签上了名字,写上了今天的日期,我们俩各留一份,这件事情就算圆满。
“期待你的大作啊,不知道我在你的笔下会是什么样子”喜悦笑着调侃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好,有时候也很紧张”我毫不掩盖自己的心虚,确实,第一次写作,压力还是有的,更何况花了这么多精力,采访了这些人,总希望最后的成果别让大家失望。
“其实你只要写出来,就已经赢了”爱琳举起咖啡和我碰杯,给我鼓励
“你不是说你有好事分享”我突然想起那天的电话内容,十分好奇她的好事是什么
她开心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包包中拿出一个红色信封递到我的手上,我疑惑的接过,打开发现是一张请柬,当打开请柬的时候,我愣住了。
【兹邀请喜悦女士,于xxx年x月x日下午17时参加林一迪、爱琳女士的婚礼,婚礼地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爱琳,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又看了看手中的请柬,我差点尖叫出来。我捂着嘴巴,笑着,生怕声音太大吵到旁边的客人。爱琳也开心的笑着,那笑中我明明见到眼中有泪。在我和爱琳的采访中她是有提过她和林一迪的事情,但是从没有讲过关于他们后来分手的细节,一切就像是正常情侣,不合适的分开。可我附身在她身体中时,魏子绅、林一迪、古丽仙、哈迪尔都是我真切感受到的,那些爱她,被她爱,甚至被伤害的过程,我都清晰无比。
这太让我意外了,我从来没想过,我附身中经历的事情,竟然在现实中有了一个延续和结果,最重要的是爱琳竟然要和林一迪结婚了,如果我没记错,他俩分开应该有两年多了,就在我回来前,真的有两年之久。
“这是真的吗?你们?”我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当然更多的还是开心。
“我也没想到,发生的很快,就在你爽约后没几天,他就联系我了。”爱琳的脸洋溢着幸福,让她的脸更加漂亮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快和我说说,我太激动了,真的,亲爱的,祝福你”我高兴的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虽然我知道爱琳和林一迪之间的感情有违道德,可我也真真感受过他们之间的真挚,如今结婚请柬发出,那就是他们可以修成正果,林一迪最终还是离婚了。
“两年啊,我也以为我们从此一别两宽了。听他说好像也没什么,这两年他们家就是正常过着日子,只是林一迪和刘芳几乎每天没有话说,亲戚朋友都被刘芳闹过,和他们的关系也疏远了不少。后来据他说,是刘芳主动提出的离婚,可能发现这样的生活太压抑吧,俩人扛了两年多,最后还是刘芳放弃了。”
“离婚条件和之前的是一样,孩子、房、钱啊都归刘芳了,林一迪就是带着公司走了。他办完手续的当天下午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打错了。直到他问我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给我租的房子里。”
“晚上他就来了,带着求婚戒指,问我现在还愿意不愿意嫁给他”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爱琳边说,边流泪,那是喜悦的眼泪,是幸福的眼泪,是苦尽甘来,是有情人终得眷属。
“亲爱的,我真替你高兴,真的,我一定去,一定见证你的幸福”我拉住爱琳的手,深深的祝福她
这真的是一个惊喜,一个让所有人都愉快的下午,我没想到,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这件事情的延续,我不光见证了爱琳的人生,我还见证了她最终的幸福,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