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出嫁还是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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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一天因着做糕点的事情,晚上睡得时间有些晚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沈阮还是按照自身生物钟的时间爬了起来,主要不起来也不太行,后院儿里的大公鸡可不给你赖床的机会。
有时候沈阮觉得阿宝和虎子也挺神奇的,这大公鸡叫的那么响亮,这两个小崽崽怎么还能睡得那么踏实呢?
昨天虽然阿宝被柳嫂子留在了自家屋里睡觉,但是平平却不愿意在那边儿待着,一直趴在沈阮房门前等她,因此现在听到她醒来的声音,平平已经摇头晃脑的在床前等着来自自家主人的温柔抚摸了。
跟小平平腻歪了好一会儿,沈阮才拍拍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洗漱干净之后,她就领着小平平出了屋子。
等出门才发现昨天夜里可能是下了一场雨,再加上一直在刮风,院子里的树叶都被打落了不少,光秃秃的站在院子里,凭空增添了几分萧索的感觉。
“阿阮早呀。”柳嫂子早就已经起来了,正跟柳意一同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这酒楼的后院儿比他们家里之前的那个小院子大两三倍不止,两个人一起扫院子还能快一些,更何况早晨起来也没什么事情要忙的,这也算是一项难得的娱乐活动了。
“嫂嫂起的好早呀!”沈阮快步走到柳嫂子身边,伸手就要接过她手里的大扫帚,“嫂嫂我来吧,你快休息一会儿。”
“诶~不碍事,”柳嫂子灵活的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转而关心的问道,“昨个儿回来的挺晚的吧?今个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还想着待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叫你起床呢。”
沈阮见自家嫂嫂执意不用自己帮忙,扫视了一圈儿又确实没有发现第三把扫帚后,只能乖乖地坐在凳子上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跟自家嫂嫂聊着天:“每天都是这个点儿起床,成了习惯了,到时间就醒来了,再说了,咱家的大公鸡嗓门儿那么响亮,想不起来也难呀~更况且昨个儿其实也没比平时晚睡多少,也差不多睡醒了。”
“那怎么可能呢,”院子中间这一片儿的落叶已经被柳嫂子扫干净了,瞧着剩下的落叶也不是很多了,她就索性将剩下的都留给柳意来扫,自己拄着扫帚跟沈阮专心聊天,“你哥昨天都跟我说了,说是那元公子今个儿就要离开了,所以你大晚上的赶时间给他烤了一堆点心。”
说到这里,柳嫂子不免对这位元公子产生了一点儿怨气,明知道她家阿阮已经累了一天了,还偏要在晚上提辞行,害的阿阮大晚上还要给他做那劳什子点心,真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这是把她家阿阮当牲口使唤呢?那牲口还得休息呢!
“哎呀,嫂嫂既然不扫地了就快过来坐着说嘛,站着干嘛呀。”
沈阮边说边将柳嫂子手里的扫帚拿了过来靠在旁边,然后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那扫帚把是细竹杆做的,沈阮总担心她这样倚着那根竹子,万一断裂了再伤到她可如何是好,反正她也不扫地了,索性就好好的坐下来说会儿话。
“阿阮,”柳嫂子正了正神色,认真地问道,“虽然之前问过你一次了,但是今天你跟嫂嫂说实话,你对那个元零公子到底有没有什么想法?平时嫂嫂可没见你对旁的什么人这样好过。”
上次柳嫂子跟沈阮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沈阮只觉得好笑,甚至没想明白自家嫂嫂怎么会将她和元零公子扯在一起,所以当时干脆利落的就否定了,都不带一丝一毫犹豫的。
但是当这个话题在今天再次被提起的时候,沈阮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一时间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家嫂嫂的这个问题,好像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太符合她的心意。
舔了舔唇,又咽了口唾沫,沈阮紧张的笑了笑,问道:“哎呀,嫂嫂怎么又提起这个事情来了?你跟阿兄最近怎么一直在说这种事情呀?”
柳嫂子刚才刚好在看柳意干活儿,因此并没有看到沈阮脸上那个硬挤出来的笑容,不然她就会明白,这事儿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而正是她没看到,因此她将沈阮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阿阮,哥哥和嫂嫂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非要棒打鸳鸯,更何况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已经有能力经营这么大的一个酒楼了,能力比哥哥和嫂嫂强太多太多了,这些事情按理来说我们都应该相信你可以独自将它们处理好,
但是在我们的印象中,你还是我们的那个小妹妹,还记得我跟你哥哥刚订婚不久,我们的新家还在建,每次我过去帮忙的时候,你就缠着我不让我走,等后来嫁给你哥哥、正是住到你家旁边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儿大,整天追在我后头‘嫂嫂、嫂嫂’的唤我,一定要我陪你玩儿,你娘亲叫你去找村子里其他的小姑娘你也不去,就一直跟在我身后跑东跑西,
后来我跟你阿兄眼睁睁看着你一点儿点儿的长成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平潭村是个很小的村子,而梁州县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我们既希望你能有能力走出这个小地方,去更大更好的地方享福,但是又害怕你走得太远,万一受欺负了我们不在你身边,没人能帮你出头……”
说到这里,柳嫂子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说话间也稍带了些哽咽,而沈阮虽然是个半路而来的灵魂,但是这些日子里柳家夫妻对她到底如何,她也不是感受不到,听着柳嫂子这发自肺腑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她在考虑,更是鼻头一酸,差点儿就落了泪下来。
有很多时候,沈阮都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偷来的,阿宝越是喜欢她、依赖她,柳家夫妻对她越好,她的心里就越是愧疚,总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抢占属于那个小阿阮的幸福。
所以她就拼命的挣钱,为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只能这样加倍的对他们好,才能稍微缓解沈阮自己心中的愧疚,就仿佛是在跟小阿阮证明,我并不是在白白享受你家人的好,我也在努力的回报他们。
很多时候沈阮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等自己一觉醒来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冷的家,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虽然生活上可能比这里要便利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真心喜爱自己的人,过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句话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虽然之前的生活经过沈阮那么多年的努力,已经完全算不上黑暗了,但是经历过阿宝、虎子、柳家夫妻、阿材、元零哥、以及其他这么多人给她带来的温暖的记忆,谁又会想要回到那个冷漠的时代呢?
这后院儿的面积虽然不小,但是柳嫂子以及沈阮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因此在不远处忙碌的柳意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人的异样,快走两步到两人身边,柳意拍了拍自家娘子的肩膀,说道:
“好娘子,这大早上的,怎么说这些话?阿阮若是要远嫁,我第一个不同意!谁敢来咱家要把阿阮娶走,那不得先踩过我的尸体?!”
柳嫂子被他逗笑了,刚才酝酿起来的煽情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红着眼眶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尸体不尸体的,快呸呸呸!再说了,阿阮总归要嫁人的,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
瞧见自家娘子笑了,柳意也听话的忙“呸呸呸”了几声,然后才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有啥嘛,我昨个儿都想过了,就凭咱家阿阮这个本事,这酒楼指定是越干越红火的,之后指不定还要开分店呢,那每年的利润可是很可观的,
之前只是个小摊子的时候,就有那些好吃懒做的完蛋玩意儿来打阿阮的主意,这下子成了大酒楼了他们还不得急的把咱家门槛都踩破?这哪里是娶娘子啊,这明明是娶金娃娃回家啊,万一等到最后他们将铺子弄到了手,再把阿阮扫地出门,咱们上哪儿说理去?”
这里就不得不提本朝一个非常不合理的法令,商铺确实可以作为女子的嫁妆带到夫家去,只要这名女子够清醒,将地契把握在自己手中,那这部分财产谁都动不了,但是经营权却没办法落到这名女子名下。
之前沈阮想要开铺子的时候就因为这个经营权的问题差点儿搞到跟阿宝分开,现在其实还是这条法令在搞鬼。
经营权只能是在男子的名下,因此很多富庶人家在给女儿准备嫁妆的时候,商铺地契交给女儿,经营权挂在父亲名下,每年的经营利润女儿自己拿着,而这个经营权之后根据女儿自己的意愿可能会转到兄长或是自己儿子或是丈夫的名下,这就是全看夫妻感情了。
也就是说,虽然现在沈阮依靠挂靠在席家拿到了特许经营权,但是倘若她成家立业,那么这个经营权多半也是只能转到夫家名下的。
到时候万一遇上那黑心的夫家,将自闲酒家的经营权拿到手,再将地契也哄骗出来,那阿阮保不齐会被他们直接一纸休书休掉,而这还算好的,至少阿阮自己的本领还在,还可以重头来过。
可是万一遇上那心狠的人家儿,这深宅后院里折腾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沈阮有没有命给柳家夫妻送信都不好说,而到时候就算是柳家夫妻得了信儿,想要把人救出来,他们在律法中也只是表亲关系,夫家不放人他们也没有办法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建立在沈阮跟富家公子哥儿成亲的前提上,但是就他家阿阮这个条件,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柳意没办法不忧心这些事情。
将这些事情简单的跟柳嫂子和沈阮讲了讲,柳意最后语重心长的总结道:“所以说,要我说,最好的就是阿阮直接招婿上门,咱们找个愿意入赘的,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常规成亲是女子将户口、户籍之类的迁到男子名下,但是入赘则是相反,是男子将自己的信息迁到女子名下,既然户籍没有变动,自然经营权也不用变动,再换过来讲,这男子都入赘过来了,就算经营权落到他头上,他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吗?
还真别说,这套理论还真是有道理,就连沈阮都有些被自家表哥洗脑了,赞同的点了点头,可是点到一半才突然惊醒,自己压根儿就没打算这么早成亲啊,什么入赘、出嫁的,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哎呀,好啦好啦,”沈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挠了挠头说道,“哥哥嫂嫂,我说你们别天天研究我的婚事了,我还不想那么快成亲呢,甭管是别人入赘、还是我嫁过去,咱们都得有个中意的人选吧,这人选都还没有呢,你们操的这是哪门子心呀!”
“你这丫头,”这话柳嫂子可是很不赞同的,“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话虽说是说金钱的,但是放在这婚事上也是一样的,你若是想要找那愿意入赘的男儿,不现在开始找怎么能行呢?倘若你相中的男子不愿意入赘,难道还要让你哥哥给他绑回来吗?”
沈阮真的是被自家嫂嫂念得头都大了,这个时候她突然又开始怀念上一世孑然一身的自己了,不也挺好的吗,至少没人催婚啊。
“我……我先去做早饭啦!”沈阮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快步走掉了,等快要进入酒楼大堂时,她突然又小跑了回来,说道,“对了,阿兄待会儿去豆腐西施那里买些豆浆回来吧,咱们早晨喝豆浆。”
说完没有给柳家夫妻再开口的机会飞速的跑走了,留下柳家夫妻在原地面面相觑,然后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这丫头,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