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这是赈灾粥,还是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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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朱棣一挑眉，看向那名差役。
那名差役面对朱标和朱棣等人本就承担了不少的压力。
此刻又做贼心虚，心中的恐惧，顿时吓得就要跪下、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认罪之时，一只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朱标解释道：
“太子殿下，这小子胆子小，见到您，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指着那口已经滚滚冒烟的大锅说道：
“这锅里的，是给这些难民吃的，是朝廷的赈灾粥。”
“而这小灶中，是我们自己吃的，用的米，也不是朝廷给的赈灾粮。”
“您也知道，这赈灾粮，还不知在太仓里放了多长时间呢。”
“若是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因此吃坏了，小的就是赔上这条命，也抵不过啊！”
朱标等人听着这名差役的话，心中冷笑不已。
解释的倒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朱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指着前方的一个难民问道：
“你，吃这赈灾粥多久了？”
那名难民受宠若惊，连忙作了个四不像的揖，答道：
“回王爷的话，小老儿吃了，怎么也得有大半个月了。”
“那你可有何不适？”
那名难民战战兢兢道：
“这，倒是有些头晕眼花，浑身发冷，别的倒也没什么。”
闻言，朱棣眉头一皱。
“你是说，你吃了赈灾粥，果然身体不适了？”
他又抬高了声音问其他难民道：
“你们也是如此吗？”
那些难民全都恭敬地答道：
“回燕王殿下，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朱棣愣住了。
不光是朱棣，朱樉和朱棡也同样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朝廷赈灾的粥，竟然让难民喝的身体出了问题？
太仓里的粮食常年堆积，尽管有专人负责看管晾晒，但是依旧是有不少粮食会发霉变质。
那名方才开口的差役此时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朱棣见状一时间也拿不了主意，只好转头看向朱标。
朱标看着那些难民，还有那几名差役，依旧没有任何粥香飘出来的大锅，顿时心中了然。
他没有理会朱棣等人的目光。
而是看向那名负责施粥的差役，伸出一只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把勺子给孤，孤要带着秦王晋王和燕王亲自为难民施粥。”
闻言，那几名差役一愣。
就连方才去为煮粥那名差役解围的领头差役都愣了。
他是这些差役中，脑子最活络的。
但是现在，太子殿下要亲自为难民施粥，这是人家展示自己身为太子，爱民如子的机会，谁敢说个不字？
只怕是皇帝陛下如果在这里，也会支持太子殿下去这么做。
但是问题是，如果太子殿下看到大锅里那可怜的几粒米，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听说之前空印案的时候，砍头加连坐，还有发配充军死在路上的，足足有三万多人。
而一手操办此案，并且下令一律按大明律法论罪的，正是眼前这位太子爷！
三万多条人命啊！
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甚至如今坊间都有传闻，日后太子殿下当了皇帝，必然是会比皇帝陛下更痛恨贪官！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将会是落得和之前空印案那些官老爷一样的下场。
只不过不同的是，空印案被处置的那些官员，不是封疆大吏，就是掌管一地财政的主官。
而他们，只不过是几个衙门的官差而已。
那些官老爷被处决的时候。，一些同僚或许还会对他们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是他们不会。
甚至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这让这名差役的心中有些悲戚。
不过他还是试探性地对着朱标劝道：
“太子殿下一心为民，实乃百姓之福，只是这等小事，何须殿下亲自来做？”
“您有这个心，他们这些难民便感恩戴德了，施粥一事，还是小的们来吧。”
听见这话，朱标看了这名差役一眼。
这名差役顿时如坠冰窟！
整个人只觉得在面对一位无上君主一般，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朱标淡然道：“孤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那名差役此刻只觉得心如死灰！
他已经在极力地去让他们的行为变得自然。
但是细究起来，依旧充满了刻意。
不过看样子这几位殿下尚且没有起疑心。
如果现在还违逆太子殿下的意思，那么必然会让朱标他们警觉起来。
想到这里，这名差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手中的木勺双手举过头顶递给朱标。
朱标拿起那根木勺，看向早已冒着热气，煮好赈灾粥的那口大锅，沉声道：
“开锅！”
随着朱标一声令下。
随行的东宫护卫中，顿时走出两名甲士。
“是！”
二人朝着朱标抱拳之后，便大步走向那口大锅，然后缓缓掀开上面的盖子。
随着锅盖被缓缓掀起。
那些差役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马上就会呈现在太子殿下面前。
到时候，他们这些参与者，一个都跑不掉！
随着锅盖被掀开，一股白烟顿时从沸腾的大锅中升腾而起。
等到白烟散去，锅中的景象顿时呈现在朱标等人的面前。
看着锅中沸腾的清水，以及锅底那少的可怜的米粒。
尽管已经猜到是这种情况。
但是等到亲眼看到之后，心中又是一种别样的情绪。
朱樉眼神阴冷，看向那几名差役。
那几名差役此刻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跪在了地上。
“这便是朝廷的赈灾粥？”
“这是米粥还是白水？”
朱棡看了看眼前锅中的清汤寡水，又看了看灶台上摆着的，那两名差役喝了两口，已经放凉成冻的两碗米粥。
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怒火！
“真是混账！”
这些差役说什么自己吃的米都是自掏腰包买的。
朱标等人自然不信。
太仓的粮食，确实有很多因为积存太久导致发霉的。
但是那可是大明的太仓啊！
以朱元璋如此重视难民的性格，要是这些粮食给难民们吃了之后会让他们出现不适，那太仓就没必要再存在了。
所以一开始那些差役以这个理由推脱的时候，朱标等人就没有相信。
只不过在朱棣询问过那些难民之后得到肯定的回答，便不再纠结那个问题。
毕竟百密一疏，万一是真的呢？
他们甚至都打算等到回到皇宫之后，再向父皇提一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