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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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正月初六。
这是一个大日子。
二狗所在的公社驻地今天要开集了。
这个大集是每逢一、六开的。
这是新年后的第一个大集。周边几个公社的老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习惯这一天来赶集。
南屯公社驻地由两个大队组成。分别是南屯大队和北屯大队。公社的办公区域坐落在南屯，也就是二狗所在的这个屯子。
之所以叫南屯和北屯，据传说，早年间这是官府屯兵的地方。南屯主要驻扎着精锐部队和指挥所。北屯则是负责粮草、救治伤兵的的后勤部队。
二狗曾经在屯子前面的小河里见到过好多锈迹斑斑的箭头，村里还有好多人曾经在河里挖到生了锈的古时候打仗用的断刀，足以证明传说的真实性。
南屯和北屯，本可以和睦相处，但是多少年来一直摩擦不断，每当春耕农忙时节，两个屯子的人就会因为浇水，或者因为地界，大动干戈，拳脚相加。每年都会引起大规模的械斗。所以两个屯子的人平时都很少来往，特别是最近几十年，连结亲都没有了，老死不相往来。
南屯的人有时看见北屯的人过来赶集，轻则骂几句。重则几人联合起来打人一顿。北屯人在大集上受了欺负就会回家搬救兵，一场混战是避免不了的。
每次去赶大集的时候，爷爷都会叮嘱二狗：千万别去跟北屯的人争吵，见到有打仗的一定要躲的远远地。
清早起来，二狗还是跟往常一样，把牛圈里的牛都牵到外面晒太阳，然后把牛圈打扫出来。这活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费体力。急性子还真干不了。
清晨起来的牛是最懒惰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意动，不知要喊多少声，老黄牛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等二狗把牛圈全部清扫一遍，爷爷把早饭做好。二狗简单的洗一洗手就拿起一个大馒头咬了一口。
别说，从初一到现在，二狗做样子蒸了一锅馒头，一直吃到初六，还没吃完。爷爷还问了二狗一次：“你是不是又蒸了一锅？不然怎么还有？”
二狗点头称是，心里明白，这可都是我从空间直接拿出来的，前面蒸的那一锅馒头只是个幌子而已。
这几天一直顿顿有肉吃，爷爷脸上的褶子都少了不少。
“狗子，那天你给我吃了你从大集上买的药丸，还真管用来。我感觉我的腿都好了呢。”
二狗自从给爷爷吃了治疗腿伤的药丸，就没再注意后面的疗效如何。他知道空间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凡物，治好爷爷的腿伤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事。
“爷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昨天才发现我走路不再一瘸一拐的了，要不是邻居们说，我还没注意呢。”
“那就是好了。没想到这个小药丸还真有效啊。爷爷，不过就算是好了，你临时也不能干太重的活，得适应一段时间再说。”二狗故意这么跟爷爷说。
“狗子，你还记得你从哪个集上买的吗？以后再遇到的话，再买上几粒，左邻右舍的说不定就能用上。”
二狗说：“人家这个卖药的是个南方的游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估计以后很难遇到，等真的遇到的话，我一定多买点留着。”
正吃着饭，石头急匆匆的跑进来了。
看着气喘吁吁地石头，爷爷问：“石头，你吃饭了吗？跑这么急干什么？”
“爷爷，二狗让我今天来帮忙一起去大集上卖兔子，我这不一吃完饭就跑来了，生怕来晚了。”
爷爷看了二狗一眼，没再说话。
二狗说：“石头，你先去把雪人挖了，我还有几口就吃完。”
石头不解的问：“挖雪人 干什么？咱不是去大集上卖兔子吗？”
“你个笨蛋，那些东西都埋在雪人底下，不然的话不都变味了？”
石头这才跑出去，找来铁掀，有点吃力的开挖。
雪人早上的时候冻得最结实，挖起来很费劲。
二狗吃完最后一口，“爷爷，你收拾碗筷吧，我去跟石头赶大集去了。”
说着把手里的筷子一放，起身往外走。
“今天是第一个大集，来往的人很多，你跟石头可要注意点，卖了钱可得装好，别让三只手给摸了去。”
“放心吧爷爷。我们两个人一块肯定没事，再说在咱庄的地盘上，就算有小偷小摸的，也不能偷咱庄的人。”
二狗跟石头把雪人全部挖开，里面存了十几只野兔和野鸡，全都冻得硬邦邦的。
“二狗，你这几天没少逮啊，这么多咱们能带到集市上去吗？”
“石头，今天刚开集，不知道行情如何。咱们两个一人先拿三只野兔三只野鸡，再多了也不好拿。到集市上看看要是卖的好，就再回来取剩下的这些也不迟。不好卖就算完。”
二狗把剩下的几只放到屋里。跟爷爷说了一声，然后和石头每人身上背了三只野兔三只野鸡直奔集市而去。
一路上，两个背着野兔和野鸡的少年，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你俩身上背的野兔卖不卖？”
二狗说：“我们的野兔当然是要卖的了，你要吗？要的话，今天我们刚出门还没开张，就便宜一点卖你一只。”
那人没想到随口这么一说，二狗竟然当了真：“我可没钱卖，我就是问问。”
石头在一边不太友好的说：“没钱你问什么啊。这不是耽误事吗。”
“我没钱，有别的啊，那你这小孩说话还怪伶牙俐齿的来。”
二狗不想多事就说：“你要是有粮票，布票之类的票据都可以换的。”
那人看着二狗身上那肥硕的野兔，也想尝尝野味，改善一下生活，便跟二狗侃了半天价，最后用身上的粮票加油票，换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二狗高兴的对石头说：“你看怎么样？还没到集市上我就开张了，看来今天这些东西都好卖啊。”
石头眼睁睁的看着二狗说笑之间就做成了第一份生意，再看看二狗手里攥着的票据：“二狗还是你厉害！”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来到集市上的家禽市场。
还没等两个人放下背上的东西，就围上几个人来问价。
这个问野兔怎么卖，那个问野鸡用粮票怎么换。
二狗一一解答。
没多会就处理掉了四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二狗把钱和票据藏在怀里，实际上是扔进了空间。
“石头，我看着咱们的东西很受欢迎，你在这里看着把剩下的这些卖掉，我赶紧回去一趟忙把家里剩下的那些也都拿来，趁着行情好，都处理了。”
石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发怵：“二狗，我自己有些担心啊，怕卖错了，要不我回去拿那些，你在这里卖吧。”
二狗说：“那也好， 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石头答应一声转身就小跑直奔二狗家。剩下二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过了不大会，二狗把剩下的野兔野鸡都处理完毕，只见石头空着手哭哭啼啼的跑回来：“二狗，不好了，我回家取回来的那几只野兔和野鸡被北屯的小海给抢去了，还踢了我两脚，我也打不过他。临走给我扔下五毛钱，说是五毛钱买的。”
二狗一听就火冒三丈:\好家伙，这是大白天就公开抢了啊。”
“小海呢？”
石头还没止住哭泣：“小海抢了我之后，嘴里嘟囔着要上这个地方卖了换钱喝酒的，说不定一会就过来了。”
二狗说：“别怕，咱就在这里等着他，大白天在咱庄的地盘上敢抢咱们，他是想死了。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
“二狗，咱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他可是弟兄三个，都是不讲理的浑人，还是回家告诉家里大人吧。”
二狗摇了摇头：“石头，你记住，要想报仇就要靠自己，不能老是依靠家里大人。就算我们报不了仇，也要记住今天的事情，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早晚晚我们要报这个仇的。”
石头听了二狗的话，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和仇恨：“二狗，我明白了，也记下了，我听你的，今天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二狗说：“一会，小海过来，你什么也不用干，就跟在我身后，看我如何收拾他的就行。”
二狗此时的形象在石头眼里是那么的高大威武，仿佛一个大英雄一样。
还真让石头说着了。
北屯的街混子小海，家中兄弟三人，排行老二。
提起小海这弟兄仨，那真是让附近的村民恨之入骨，可见这三兄弟做了多少坏事。
三兄弟老大叫大海，仗着身强力壮，专门靠晚上拦路抢劫为生，偶尔在集市上偷个钱包。如果被人发现随即拳脚相加，变成抢夺。
小三叫三孩，身单力薄，听说这小子在东北拜过名师，十分精通扒手这门技艺。
老二小海，集合了老大小三两兄弟的共同技能，也抢也偷。
兄弟三人经常被逮住蹲监狱，可每次出来就更加猖狂一次，就连公安机关也听着这三兄弟的名字就头疼。
今天是初六，南屯开集的日子，小海就想来集市上弄点外快。别看北屯的人去南屯赶集十分小心，小海家弟兄三人却毫不在乎。
看见石头一小孩子背着五六只野兔三四只野鸡来赶集，也不管是哪里人，小海就动了歹心。
上去二话没说就把石头踹倒在地，嘴里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吓得石头不敢说话：“小孩，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我买了，给你五毛钱。”
就算是再害怕，听到给五毛钱就把身上的这些野味拿走，石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结果又被小海踢了一脚，石头才放了手，让这个混子得手。
小海得手之后，心里大喜：“这可都是好东西，我拿去卖了，估计能卖不少钱，今天的酒钱这不就出来了吗？”
提着打劫来的野味，小海来到家禽市场。
有好多认识小海兄弟三个的，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都不敢上前。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等了半天见没人来问价，小海有些着急。这小子平时吃白食习惯了，让他去做生意买东西，干什么事情，肯定没有耐心。
正巧有个外公社的来赶集，不认识小海。看到小海跟前有野兔和野鸡，就上前问个价。
没成想，让小海这个混子一下子抓到这个倒霉蛋。
那人一问价就被小海赖上了，不用分说就要把全部的野兔和野鸡卖给他。
那人一看就知道今天遇到坏人了，这就摊上大事了。见势不妙就想跑。哪成想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小海抓住，一顿拳脚相加：“问了价不买，还想跑？你看二爷我答应不答应。赶紧掏钱，这些野味都是你的了。不然的话，我打死你你信不？”
那人知道坏事了，只好苦苦哀求：“我身上就带了五块钱，还是要给家属买药的。你就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
小海把眼一瞪，吓得那人在地上一哆嗦：“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拿钱吧，今天没有二百块钱，谁来说你也走不了。不信你就等着。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海二爷在这里是个什么人。”
躺在地上的那人听到海二爷这几个字，吓得面如死灰，浑身发抖。虽说不认识，但是却知道这三兄弟的臭名声：“完了完了，我今天怎么招惹到这个灾星呢？”
没办法自己惹的事还得自己扛。地上那人小声小气的说：“海爷，都怪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海爷，请海爷发发善心，给我一条出路。还请海爷手下留情。”
小海有些得意的看着躺在地上不停求饶的那人：“小子，别说海二爷欺负你，今天这事，算我倒霉。这样吧，地上这些野味都归你，你拿五百块钱出来，一半算是你买野味钱，一半算是你给我的精神损失费。怎么样？道儿给你划了，识相点，赶紧找人回家取钱。不然的话，惹得海二爷发怒，小心你的狗腿！”
街混子就是这么讹人。开始还两百块，一会的工夫成了五百块。这钱来的容易啊。
那人还想讲讲价：“海爷，我家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啊，海爷您老人家能不能再抬抬手？”
小海眼睛一瞪：“妈了巴子的，给你脸了是吧？还跟我讲价？六百，少一分都不行。再多说一句就加一百。”说着对着那人身上又是几脚。
地上那人只好跪在地上，看看四周有没有熟悉的人，让给家里带个话，赶紧筹钱。
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有认识的人，那人一下子嚎啕大哭。
哭声吸引了赶集人的注意，好多人站在远处驻足观看。
“吆，这不是北屯的小海吗？”
“估计今天又有倒霉的让小海给讹上了。”
“地上那人今天要破点财了。这么不开眼怎么还惹上这么个恶人呢。”
人们纷纷议小声论着，生怕声音大了被小海听见，那可就麻烦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人群堆里的二狗和石头看的一清二楚。
石头气的看着小海两眼冒火，恨不得生吃了小海。
二狗暗暗对这个小海痛骂几句：“这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这么无赖之人。我今天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你，今天你遇到我要是再让你祸害乡邻，就是我二狗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