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盛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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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十几个监生聚在一起。
其中一个年轻的监生，长相阴翳：“这是一个好机会，大盛武勋犹如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这次是扳倒他们的好机会，粗鄙武夫岂能与我文人同朝治天下？他们满脑子都是财富女人，胸无点墨，如何率兵打仗？”
“打仗，还得我们读书人！”
“必须我们读书人掌兵权！”
一个年龄稍大的监生皱眉：“之美，文人掌兵权哪那么容易？这数十年来，朝中文武相争，自从文宗大皇帝陛下，重视我文人伊始，如今已有一甲子，朝堂之上依旧还是文武平衡。”
“现在蒙兀南下。”
叫做之美的年轻监生，眼睛中带着狂热，带着稚嫩且疯狂的野心：“这是我们的机遇，如今蓟州镇沦陷，蒙兀到了河间府，武将阵亡无数，恰是我读书人尝试着执掌兵权，拯救天下的开始...”
“我们可以上书陛下，陛下潜龙之时，可是亲近我们读书人的，且与武勋之间多有龌龊，处于对立。”
“另外，我们可以聚集起来，去内阁三辅大臣府邸求见，去六部尚书府宅，我们必须要争取执掌兵权！”
“那群粗鄙武夫，大字不识一个，兵书未读一篇，能打胜仗？现在安民他们，现在正在城内，与百姓一起，诉求我们的抱负，我们不能拖了他们的后腿。”
“诸位，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
孔府。
内阁次辅孔明达，正在书房奋笔疾书。
如今北疆蒙兀南下，致使多地被攻破，新皇登基意图议和，一些投降派，开始猖獗起来。孔明达深感忧虑。
新皇如果不能坚定抵御蒙兀，天下谁还能坚持抵抗？
当年太祖将蒙兀赶到长城以北，定下不求和、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祖训，一旦被打破....
天下动荡！
“老爷...”
这时候管家来到书房：“京城乱了，监生鼓动百姓，打砸武勋府宅，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率兵已经捉拿数百监生，杀死足有两百了...百姓也死了数百...”
“监生？”
孔明达一愣，一滴墨水滴落折子上也没在意：“这群目光短浅之辈，真以为他们才能拯救大盛？”
“老爷，如今蓟州镇方向，已经战死数十将军，蒙兀攻破了河间府，蒙兀右路大军分兵宁夏镇...这群监生以这些将军战死为无能，又以贾琥贾瑞玉不知所踪为借口，主掌读书人执掌兵权...”
管家知道贾琥乃是自家老爷的学生，还是关门弟子。
这位南孔走出来的次辅大人，忧国忧民，决不允许大盛兵败。
“瑞玉奉太上皇圣旨出塞，自有他的任务，那些战死的将军殉城为国，怎么成了无能之辈？打仗，要是依靠一张嘴就可以，那还需要什么武将？”
孔明达皱眉，脸色阴沉：“这群书生很明显被人鼓动，最近几年文武对立越来越紧张，这些监生就算是读过兵书，也是纸上谈兵，到了战场，他们...哎，当年要是太上皇不以文臣掌兵，何至于大盛精锐尽丧，以至于蒙兀猖狂？”
正是当年错了，所以太上皇才会一改往日执政方针，开始注重文武平衡。
文臣掌兵不是文人的胜利，而是天下灾难的开始。
孔明达为文臣，内阁次辅，但是孔明达并不主张文臣执掌兵权。
“老爷，瑞玉大人不过数千兵马，蒙兀可是六十万大军啊！”
五千兵马在六十万大军面前，能起到什么作用？
蒙兀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贾琥数千兵马。
老爷是不是太看好贾琥？
“呵呵...”
说道自己这个学生，孔明达很是看好：“贾琥不能以常人度之，你以后会明白的，我这个学生...必然会成国之栋梁的。”
......
下午。
五军都督府十万大军入城。
京城的骚乱才逐渐消失。
而监生却开始聚集皇宫宫门外。
他们，还没放弃。
秦府。
秦可卿喃喃道：“还好父亲在皇陵，否则也会陷入这个漩涡。”
“太太，刚才荣国府老太太遣人来，邀我们一起南下，我们现在收拾东西吗？”
宝珠在旁边说道：“早上开始，京城都乱了，很多勋贵府宅被打砸，死了上千百姓，数百监生呢。”
“宫中不动，我们不动。”
秦可卿皱眉：“荣国府的邀请拒绝就是，就算是到时候当真危险，我们也有人保护南下。”
发生了临恩寺的事情之后，前段时间，她那未婚夫，又遣来百余人，秦可卿心里满是安全感。
那个贾猛年少，但是却说过，有他们在，就算是万人大军，也可以护着她安全离开。
“太太，外界都说二爷逃了，朝廷都没有二爷的音讯。”
宝珠忧心忡忡：“贾猛还有李佗都无法与二爷联系。”
“宝珠。”
秦可卿脸色肃然起来：“要相信二爷，他一定会平安的，我相信他。”
......
皇宫。
正德帝焦头烂额，他是皇帝。
但是他刚登基，还没有执掌权力。
太上皇在太极宫养病，而他有一种失控的惊慌：“可恶！”
他才刚成为皇帝，蒙兀就大举南下。
正德帝有理想有抱负，他还没来得及实施。
“这可如何是好？”
正德帝眉头紧锁，治理天下他没有什么经验。
虽然私下里他就在学习帝王之道，可是...如今的天下，与他设想的不一样。
“陛下，次辅孔大人求见。”
皇帝的身边大太监夏守忠，在正德帝身边小声说道：“陛下见不见？”
就在中午，就有大臣极力主张与蒙兀议和，送公主和亲。
陛下气得浑身哆嗦，夏守忠不知道次辅大人，是不是也是主张议和和亲。
“宣！”
正德帝深吸一口气，孔明达还算正直，正德帝也不能拒绝不见。
“陛下。”
孔明达进入御书房，直截了当：“臣建议调遣甘州镇驻军东进，驰援宁夏镇，辽东镇驻军西来，转而南下，切断蒙兀后路，蒙兀要是选择夏收时节南下，会很麻烦，如今北方天寒地冻，蒙兀只求速战速决，我们会有很大机会！”
“另外，臣建议调遣京营十五万大军，开付蓟州。禁军调遣五万，驰援大同...”
孔明达思路清晰，这是他思索了半月的结果。
“甘州驻军东进，甘州就等于放弃了啊，如此一来...喀尔克、吐谷浑...若是起兵，关中会很危险。”
正德帝思虑足有一刻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孔明达正色道：“陛下，放下一些地方，唯有此法可救大盛！”
“放下一些地方？”
这岂不是丢失国土？
如此一来，他就是千古罪人：“只有此法？北疆真没希望了吗？”
“陛下...”
孔明达正色道：“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你是说...”
正德帝脸上浮现期冀：“贾琥？”
贾琥是孔明达的学生，孔明达自然希望自己这个学生，就是北疆的希望，但是...蒙兀六十万大军，不要说贾琥五千兵马，就算是五万...
也没有希望。
蒙兀的强大，这数十年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样吧。”
正德帝忽然道：“明日早朝，孔卿朝堂上给文武诸卿，解释一下吧。”
孔明达瞳孔一缩，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应了一声退出，转身看了一眼御书房：“陛下...他怕是早有如此想法，只是要借我之口说出。”
这位新皇，没有那么简单！
他被所有人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