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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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敌一百五十余...”
军帐中，柳荌看着手中，这次偷袭蒙兀藏粮谷上报的功劳簿，满脸惊容：“斩下了蒙兀藏粮谷守将哈突的脑袋...”
蒙兀藏粮谷守将哈突，乃是蒙兀万夫长。
与大盛王朝军制略有不同的是，蒙兀千夫长是小部落首领，万夫长是大型部落的首领。而蒙兀是典型的崇拜强者，能够坐上部落首领的位置，无不是悍勇无双。
其中哈突，更是蒙兀悍将中的悍将，曾率领一千骑兵，冲杀大盛三万大军，并且将大盛三万大军冲散，死伤过万...
如此悍将，竟然被贾琥砍了脑袋。
“还真是勇冠三军啊。”
柳荌内心震撼，眉眼间却流露出一抹赞赏。
作为理国公府庶子出身，理国公府与贾家两府都是世交之家。
“斩敌首过百者获自由...”
柳荌放下手中功劳簿，手指敲击着面前桌案，陷入沉思之中：“贾琥所获罪名，欺兄辱嫂，抢夺侄媳，醉题反诗...”
“罢了罢了，我按照大盛军功制度，为他谋一个前程，四王八公一脉，年青一代也该有一个领军人物了。”
四王八公一脉，根基就在军中，虽然四王八公一脉，同样让族中子弟读书考科举，一直以来也没有放弃经营军中。
四王八公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作为四王八公一脉中人，柳荌很清楚四王八公一脉如今面临上有猜忌，下有不满，而四王八公一脉在军中，威望逐渐丧失。
四王八公一脉各家子弟，年青一代几乎没有可以挑大梁的领军人物，贾琥的出现，兴许是改变这一现状的机会。
四王八公一脉损，对于依附整个理国公府的柳荌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柳荌心里计算着贾琥军功：“斩敌一百免罪获自由，贾琥还多出五十余人头军功，再有率先冲入了蒙兀营寨，砍碎蒙兀营寨大门...”
这是首功！
“这是祖宗之法，无论朝中，还是兵部，都不能无视贾琥之军功。”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无视祖宗之法：“不过，他的胆子也太大，竟然以死囚身份，杀死了周铭这个试百户。”
柳荌揉了揉眉头：“要不是我帮你善后，换一个人是主将，你不要说获得自由，还能论功，脑袋铁定保不住。”
“不过周铭竟然出手杀贾琥，究竟是谁所为？”
柳荌陷入沉思。
他久在边疆，对与神京城的事情并不清楚：“看来贾琥，得罪的人不少，有人可以在军中，买凶杀他。”
“拜见大人...”
柳荌深思之时，营帐被掀开，走进来几个人。
镇虏卫指挥同知张桐，镇虏卫指挥佥事丁耀。
大盛军制，卫指挥司置官指挥使1人，正三品。指挥同知2人，从三品；指挥佥事4人，正四品；镇抚司镇抚2人，从四品，经历司经历，从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1人...
如今随军的，只有一个指挥同知，一个指挥佥事。
“坐。”
柳荌伸手一引。
作为卫指挥司指挥使，并非一家独大。指挥同知负责练兵，指挥佥事负责文书与军中政务。
柳荌的决定，他们有权反对。
“拜见各位大人。”
两个人刚坐下，一个吊着胳膊，脸上有伤，瘸着腿的千总官走了进来。
“坐吧。”
这是柳荌最为器重的千总之一，手下最为悍勇的千总袁刚。
随后几个副千总，十几个把总试百户进入军帐。
“诸位...”
柳荌看着人到齐了，站起身来：“昨晚偷袭蒙兀藏粮谷，我们成功了！”
众人经历生死之战，能够活下来足以高兴，何况还是跟随柳荌，立下如此大功！
少了蒙兀右路大军的粮草，足以延缓蒙兀右路十五万大军南下步伐，可以让大同镇，有更多时间调兵遣将，组织防御。
“这是大功一件！”
柳荌内心也是颇为振奋，大盛军功制度极为完善，军中将领想要升迁，必须要有军功。这次柳荌三千兵马，偷袭蒙兀藏粮谷成功的功劳，足以让他获封爵位！
这是他从军二十余年来，立下的最大的功劳。
“诸位功劳，本将已经统计完毕，会着人入京上报兵部。”
卫指挥司算是独立军事单位，战时只是遵从大同镇都指挥使军令，而军功上报，自有朝廷派遣文官上报兵部。
“多谢大人！”
众人大喜，就算是文官指挥佥事丁耀，也是脸上露出喜色。
作为随军文官，他深处边疆，可以说也同样危险。
其次，身为文武官宦，哪个不想因功劳而入皇帝之眼，从而被皇帝看中入京为官？
边疆重镇被攻破，文武殉城数不胜数。
这次有了大功，他们很多人可以升迁了...
“不过，这次偷袭蒙兀藏粮谷，最大的功臣诸位想必料想不到。”
柳荌坐下，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此人打开蒙兀藏粮谷营寨寨门，第一个冲入营寨之中，可以说为我等这次立下大功，立下了首功。”
营帐中，众人脸色各异。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那就是这次偷袭蒙兀藏粮谷死囚营中，那个传说中的饭桶。
死囚！
有人双眼微眯，有人脸色平静中，藏有一丝嫉妒。
一个死囚，拿下了首功。
再看上座之上，坐着的柳荌，众人哪个不清楚，身为理国公府子弟，与贾家宁国府，必然关系不简单。
世交之家，柳荌这是打算为贾琥铺路了。
朝中有人好升官，如果这次主将不是柳荌，贾琥这次的功劳，顶多就是...获得自由身，仅仅成为军中小卒。
大盛有军功制度，那也要看是谁评功。
功劳最怕掩藏...如果柳荌按下这种军功不报，贾琥有通天之能，也要窝在这边陲，永无出头之日。
他们有人拼命半身，依旧还在这边陲之地。
贾琥仅仅一战，从死囚身份获得自由，又被柳荌评功首功...岂能不被人妒忌？
柳荌扫视众人一眼，他很清楚如今之举，必然为贾琥拉下仇恨。
但是柳荌不在乎，四王八公一脉，深耕军中数十年，其中人脉关系，难以想象。
“来人！”
柳荌也特想，见一见这位世交家族子弟：“请贾琥入帐。”
营帐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却是偏瘦的青年，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
看到贾琥的一瞬间，众人哪怕是妒忌，也不得不赞叹：“好一个昂藏壮汉！”
贾琥身材按照大盛尺寸所算，那就是六尺有余。
也就是一米九到一米九五之间，贾琥在神京城鲜衣怒马，众多纨绔之中称王，就是因为这身材缘故。
太具有震慑力。
柳荌不是第一次见到贾琥，却是距离最近的一次见面，眼睛顿时亮起。看到贾琥的容貌之时，柳荌深吸一口气：“仅凭面相，让我仿佛看到了代化公的容貌。”
作为悍将贾源之子，贾代化就是身材异于常人，极为高大壮硕。
只是可惜，在柳荌的印象中，贾珍父子身材都没有遗传其祖，哪怕是贾敬，身材也不算很高大。
贾琥进入军帐，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却是面色平静：“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