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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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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汴京城向西,是一带丘岭起伏的群山,山上林树参差,山花野草葱茏郁茂。将近中午时分,从上山的小道上走过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后生,眉粗眼大,虽是上山,步子却很快,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他走得再快,后面的聂飞练也跟得上,还不时地催促他走得再快些。过不多时,那个后生便有些走不动了,面红耳赤,索性停了下来,转头对飞练道:“我看你是个女子,没想到倒是很能走路。”

聂飞练笑道:“我是主人家粗使的丫鬟,又不是小姐,平时干活惯了,最会走路,比这还远的路,我都走过呢。”

那后生看了一眼飞练身上穿的浅黄色缎裙,似有些不信,飞练见他起了疑心,信口编道:“我家主人家财万贯,就是在京城之中,大概也能排到第二位,随手赏赐、从不吝啬,之前交待我几件事,我也都帮他办了。他见我活儿做得好,又会走路,这件缎裙,就是他赏赐给我的,只此一件,要是穿坏了,就再没了。”

那后生猜不出“京城中排名第二的”究竟是哪一户人家,冷笑道:“既有这样的好主人,那也给我介绍一个。”复又带着聂飞练走了一程,边走边问道:“我们这里的好漆匠多得是,京城里的人家,只要是粉刷油漆的活儿,多半先要到这里来打听打听。我也做过好几户人家,没有说不好的,你家主人为何非找他不可?”

聂飞练道:“这是我家主人吩咐的,只说要找一个给大户人家做过活儿的,其他的,他既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只管带路就好,找到了人,自然会给你钱。”

后生道:“那是当然。”停下来用手指向西北方道:“你既然会走路,从这里往上,只要一盏茶的工夫,就可以看到他家了,门口有一棵老榆树的就是。”

聂飞练哦了一声,没想到今天竟然这般顺利,跳上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向西北方向眺望,林间杂树蒙密,什么都看不到。她正想向那个后生问个仔细,转头一看,只见他正飞快地向山下飞奔,便跳下石头,拍了拍手,笑道:“我说我会走路你偏不信,现在就让你看看,究竟是你走得快,还是我走得快!”

片刻之后,聂飞练使了个“麻姑拨云”的招式,挫膝沉肘,轻轻巧巧地就将那后生按翻在地。那人唉哟唉哟声不绝,龇牙咧嘴地道:“你哪里是什么粗使的丫鬟,哪个丫鬟有这么大的力气,分明就是衙门里的公差!”

聂飞练倒也佩服他一猜就中,但佩服归佩服,该问的还得问,于是从靴子中拔出那把须臾不离身的短剑,掉转剑柄,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骗了你又怎样?快说!你是如何得知我是衙门里的公差?”

那后生的头几乎快被聂飞练按进土里,艰难地道:“女大人饶命,我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是糊里糊涂猜中的,您老行行好,放了我走吧!”

聂飞练见他轻易不肯说,便将他的手抽出一只,按在地上,用短剑在他的手掌上方来回比划,说道:“我这人生来就有一个毛病,最听不得别人说不知道。下面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但凡再让我听到一个‘不知道’,我便割去你一根手指,连说十声‘不知道’,今后就再没人找你做活儿了——第一个问题:山上的油漆匠叫什么名字?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那后生被她一吓,以为是真的,魂儿差不多快要飞走,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大人饶命,我、我实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管他叫老胡,原先住在山下,我们时常一起做活,这样就认识了。”

聂飞练又道:“很好,你的小指头保住了,下面第二个问题:你说他原住在山下,为何又一个人搬到山上来住?”

那人道:“这事我也知道,你要是问别人,那手指就保不住了。只是说来话长,大人你把刀拿好,我慢慢与你说。”

聂飞练道:“好,我拿好了,只是你不要慢慢说,我一急,就又拿不稳了。”她说着,把那后生的头略微抬起来一点,好让他说话。

那人好不容易透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大人,我一定好好说。大概在两个月前,老胡突然请我吃酒,我当然去了,后来他吃醉了酒,对我说他要发财了,等到手里有了钱,他就回老家,买一个店面,再讨一房媳妇,好好做生意,再不过这种被人呼来唤去的日子了。我问他怎么发的财,老胡先说是赌钱赢的,我虽然也有点醉了,但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都是骗人的,就想办法套他的话。

“老胡喝得高兴,果然跟我说了。他说,他刚接了一个大活儿,只要照东家说的做,银子绝对少不了。我听说有大活儿,也顾不上喝酒,就问他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干,他说不行,东家说只许他一个人,哪怕说出去一个字儿,这活就得另外找人。他说完这话后就醉倒了,到了第二天,当真就搬到了山上去住,临走前一再问我昨天晚上他到底说了什么,我一口咬定只说了赌钱的事,其他的再没什么了。

“老胡不信,可是又没有办法,当天就去山上了。我还不死心,时常借故上山找他,想再跟他商量商量,最多我拿小头、他拿大头。有时实在没借口了,就假说是给他送橘皮。可是自那天晚上之后,老胡变得十分小心,屋门都不让我进,我就始终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一直到几天之前,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聂飞练听罢,问他知不知道委托老胡的东家是谁,那后生赌咒说绝对不知道,要是说谎,就让他肠子烂掉而死。聂飞练见他说得郑重,就不再问了,把他的话从头到尾快速地想了一遍,忽地想到一事,就问他:“你说你送橘皮上山给老胡,为什么要给他送这种东西?”

那人道:“你有所不知,老胡有积食症,总是说肚子胀得难受。我给他送橘皮,就是给他治病用的,嘿嘿,当然也是想在他那里弄点好处。”

聂飞练点头道:“这也就罢了,可你说我是衙门公差全是猜的,我却是有些不信,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是不对我说实话吗?”

那人双手乱摆,急道:“不不,大人,我说、我说实话!其实,也并不全是猜的。大概在一周前,老胡就不见了,我知道他定是自己去做那单大活儿了,心里头气不过,昨天就又上山来碰碰运气。谁知,刚走到半山腰,道路上有几个大汉把我拦了下来,他们虽然穿的是常服,可脚上的靴子却实打实是衙门里的,又都是些生面孔,问我上山做什么。

“我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便不敢对他们说实话,就说是上山采药的。他们把我身上搜了个遍,什么都没搜出来,只说官府封山,这几日谁都不许上山,把我给赶走了。说来也是凑巧,今天又遇到了你,和昨天碰到的那几个差……差不多,我就想,没准你和他们都是衙门里的人,不然怎么都那么神气活现呢?”

聂飞练听他说完,倏地站了起来,心里头先凉了一半,暗道:“糟糕!我来迟了一步,有人比我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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