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暮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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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国暮凉城。
这半个月来，西漠士兵的频繁试探，让城中的留守军民陷入了极度的恐慌。白日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起初，人们以为这只是小小的冲突，无伤大雅，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城外二十里的营帐内，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手持酒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他的下首坐着一个道貌岸然、目光凛冽的黑衣男子。
“过了今夜，暮凉城就真的暮凉了。”独奇墨的语气平缓，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冷酷。
独奇墨微微眯起双眼，放声大笑道：“宴将军真是冷酷无情，那些可都是你们奉国的子民。”
宴隽看向他，“只不过是区区数百的百姓而已，与王爷的大业相比，他们渺小得如同蝼蚁。”
独奇墨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要看看庆王究竟能冷血到什么地步？
然而，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沉寂的城门突然被猛烈地撞击。
伴随着轰隆的声响，无数西漠军队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他们手持利刃，面容冷酷，毫无怜悯之心。
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却无处可逃。
他们被西漠士兵一一抓住，绑住了手脚，无法反抗。
突然，一支支尖锐的箭矢从天而降，无情地射向惊慌失措的百姓。
清晨的微光透过云层，洒向这片曾经和平安宁的大地，却映照出一片凄惨而刺目的鲜红。
那红，是鲜血染就的颜色，是生命消逝的悲歌。
当消息传到京都时，已经是七日之后。
京都上下一片哗然。
临元帝愤怒不已，暮凉城内的百姓和留守军加起来近千人的性命就这么没了！
武君侯挺身而出，道：“陛下，臣愿带兵西伐，定要让西漠血债血偿！”
临元帝看着武君侯那微微斑白的双鬓，心中五味杂陈。可是他也明白，除了武君侯，朝中已无大将可用。
他猛地一挥手臂，道：“好！西漠如此草菅人命，我等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即刻整合兵马，调集粮草，供武君侯调用。”
灵凨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向临元帝请命：“父皇，儿臣请求随武君侯一同出征！”
临元帝看着他，沉声道：“你虽有一腔热情，但缺乏领兵经验。你留在后方，负责调度粮草和兵马。”
灵凨瞥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宴以行，道：“那么让宴大人随行。他出身将门，又跟随骠远将军多年，对排兵布阵也有所了解。”
临元帝点了点头，果断地说道：“好。朕任命武君侯为主帅，胡将军为副帅，宴以行和穆克为左右先锋，领兵二十万，明日立即启程前往暮凉城。”
“臣领命！”
南扬没想到大军这么快就要出发，他立刻让一阳召集所有暗卫，集结在武君侯府。
青枫在半月前收到南扬的书信后，便急忙带着花闻返回京都。
与此同时，荇芙也吩咐药堂整理了所有治疗刀剑外伤的药物，并写信给青州的莫允，不惜花费重金请他准备大量草药和药丸。
当荇芙终于忙完这些，回到武君侯府时，已是夜幕低垂。
南扬看着神色疲惫的她，心中五味杂陈，“芙儿，辛苦你了。”
荇芙轻轻笑了笑，温柔地抚摸南扬眼底的疲惫，自西漠之事传出后，南扬默默承担了太多。她柔声道：“我也想为父亲尽一份绵薄之力。”
随后，夫妻俩一同前往主院，陪武君侯和苏止晴共进晚膳。
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苏止晴却食不甘味。
她担忧地看着武君侯，关切地问道：“侯爷，明日就要领兵西行了，你的身子...”
南扬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安慰道：“娘，您放心，儿子已吩咐手下暗卫，跟着父亲前往暮凉城，还有胡将军呢。”
武君侯也笑着安慰道：“我领兵打仗这么多年了，我的威名足以震慑敌人，他们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四处逃窜，哪里还敢乱来！”
苏止晴叹了口气，叮嘱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外出征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顿饭，吃得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用完饭，武君侯和南扬去了书房，荇芙留下陪着苏止晴。
荇芙看着苏止晴微微泛红的眼角，轻声道：“母亲，方才您没吃多少，要不儿媳吩咐厨房给您做些糕点？”
苏止晴拍了拍她的手，“不用忙了，我没有胃口。”
荇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母亲放心，有胡将军和其他将士在，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止晴转过身子，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多虑了。”
当南扬回到栖兰苑的时候，看到荇芙靠坐在床边，眉宇间满是忧虑。
他走上前去，温柔地拥住她，“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紧？”
荇芙紧紧地环住南扬的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父亲明天就要出发了。”
南扬明白她的不安，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背部，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父亲会平安无事的。”
荇芙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询问，“你说西漠举兵侵犯这件事跟灵凨有没有关系？”
南扬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然后笑道：“若说完全没有关系，你也不信啊。”
据他得到的线索和消息，西漠举兵与庆王脱不了关系，想来是庆王终于忍不住，想借助西漠制造内忧外患的局面，他好谋夺皇位。
只是这些他不能告诉荇芙，她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危险。
次日破晓，城门外旌旗飘扬，战鼓隆隆作响。
临元帝亲自来到城门外为大军壮行。只见他登上高台以酒祭军旗后，说了不少鼓舞士气的话。
“屠我百姓，占我城池者，该当如何？”
“诛之！杀之！”士兵们齐声高喊，声音震天动地。
刹那间，鼓声震天，呐喊声此起彼伏。
“很好！朕在京都等待着你们凯旋归来！来！让我们干了这碗壮行酒，誓要让贼子付出应有的代价！”临元帝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酒杯摔落在地，大军启程的号角正式吹响。
城墙上，苏止晴母子三人眼神紧盯着最前方的武君侯。武君侯一身铠甲，骑着战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军队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