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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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层面的处理就是这样，社会层面以及家长层面对他们的处理，都与我没了关系。我在老黑的盛怒处理下，出了政教处，回了教室收拾起了东西。
正值上课时间，班上同学对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是节英语课，英语老师看见我的动作，她也疑惑的问着我：“王晨，你收拾东西干嘛。”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被劝退的事实，对个学生来说，劝退就等于对学生生涯判了无期徒刑。
英语老师见我不说话，她不容置疑的说：“王晨，说不出来就给我坐着，先上课，现在初三了，每一节课都很重要。”
我蓦然有些委屈，重要与否都和我没了关系，只是我依然默默的坐下了。
苏红在边上小声的问着我：“王晨，怎么了啊，你们几个去了那么久，现在就你回来了，一回来还收拾东西，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我勉强的对苏红笑了笑：“苏红，没什么，就是以后有不会的知识点，作业之类的，我教不了你了。”
说完之后，我胡乱的塞了几本书进书包，剩下的就让老妈来收拾吧，我有些继续不下去了，英语老师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她的话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迅速起身从后门走出，对身后英语老师和个别亲近同学的喊声选择充耳不闻。
老妈从班主任办公室走出，我愧于面对，不敢看老妈的眼睛，之前在政教处的时候，老妈一直点头哈腰的应和着老黑，却依然没能改变老黑的决定，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她。
老妈叹了口气说：“阿晨，你进一趟办公室吧，你们邵老师还有话对你说。”
其实我已经不愿再去面对班主任，只是在老妈的坚持下，我还是走进了办公室。
班主任坐在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眼神颇有些复杂，我们相顾无言，许久，班主任开口说道：“王晨，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从事情开始到现在，我都没听到从你嘴里说出一句后悔，认错的话，你就甘愿这么被劝退？你觉得这样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结果吗？”
“邵老师，我说什么还重要吗？”我幽幽的开了口，语气不免有着唏嘘。
“王晨，学校对你的处罚，并不是为了惩罚你而处罚，而是想让你深刻认知到自己的错误，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我低下了头，不愿说出自己错了的话。我承认，真到了要离开校园的地步，我后悔了，但是让我说自己错，我并不愿意。
班主任没等到我的回复，她失望的叹了气：“王晨，该说的我也都对你妈妈说了，现在我既然从你嘴里听不到认错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回家吧。”
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开脚步，但心里的那丝倔强，却依然让我坚持的转了身。
出了办公室的门，看着老妈，嘴唇哆嗦了很久，却依然说不出话。
老妈上前又一次摸了摸我的头说：“阿晨，我就说你光长个子了，其他是啥也没长，哎，不说了，走吧。”
“妈，对不起。”
“阿晨，会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对不起的是自己。”
老妈转身向着楼梯走去，我默然跟上，班上的同学透过窗户看到我离去的背影，他们居然都不顾上课时间，在那喊着我的名字。
“王晨。”
我加快了脚步，下了楼，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直至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依旧是大妈妈开车来的，上车后大妈妈倒是变相的笑言了一句：“晨晨，初中都没毕业的文凭，我们厂都不收的哦。”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再作声。
大妈妈也不再和我说什么，而是转而和老妈说起要不要托托关系，走走后门之类的。
只不过老妈好像有不一样的想法，她并没有和大妈妈讨论这些，只是让大妈妈先送我们回城。
车渐渐驶出了校园，我扒着窗户，回头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范围中的学校，心中泛起了浓浓的不舍。
有太多的事还没来得及交代，有太多的人还没来得及告别。
一路沉默，到了老妈的宿舍楼下，老妈转头对我说：“阿晨，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去上班，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吧，也不算个小孩了，该好好想想了。”
我喃喃的回应了老妈，背上了自己的书包回了老妈的宿舍。
老妈过于平静的态度，令我有些不知所措，也许老妈也无能为力吧。一如当年，我别无选择的去了镇上，如今，我也只能别无选择的被退了学，而她能做的，就是辛苦再辛苦的上班，加班，以此来满足我的温饱。
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干嘛，拿出了书包里的书，翻看了几页就看不进去了，学都没的上了，看书似乎也没了意义。
出了宿舍的门，一个人在马路上闲逛了起来，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可可家小区门口，也不知道是真的巧合还是缘分使然，在我在可可家小区门口发了会呆准备离去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唤声。
“哥。”
我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就看到穿着一身校服，背着个书包的可可就站在离我不远处，她见我转了头，开心的笑着，随后就朝我小跑了过来，我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笑了笑，开心了不少，拉住了差点刹不住车撞到我身上的她道：“这么莽莽撞撞的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瞎说，要不是我叫了你一声，你分明是要走了的意思。”
我挠挠头：“你不叫我我是准备走了，我也是无意间走到了这里。”
可可有些失落：“哦，原来哥你不是来找我的啊，我还以为你是特地在这等我呢。”
“可可，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不是你说要闭关学习么，我后面找你你都没回过我，说真的，要不是今天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一直以为你买了个手机给我是还了我那天照顾你的恩情，从此不愿意和我联系了呢。”我略带一丝不满的说着。
“哥，你想什么呢，你看，奶奶给我的小戒指我还戴着呢，我怎么会不愿意和你联系呢！”可可举起了她的小手伸到我眼前，她纤细的中指上的确戴着那枚老气的金戒指。
“哥，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回过老家，我还去看过奶奶了呢，奶奶说好久没见到你了。”
我作势要敲可可的脑门：“说谁没良心呢，我现在不走读，自然不回去啊，可是我有打电话的，奶奶也没说起你去过呀。”
“那是我不让她说的，我这不是闭关嘛，我得追上你的成绩呀，我虽然以前基础还行，可后面落下太多了，现在补的好累呢。”
可可不似作伪，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我突然就哑口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可要追上我的成绩，可我……
可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疑惑的问我：“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
我不想打击到她，免得影响了她的学习，只是内心深处突然又想说给她听，想看看她的反应，想知道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此时此刻，穿着校服站在夕阳下的她，是这么的好看……
只是我想到这，我又有些迷茫，她是很好看，可是陈意也很好看，晓晓很飒，阿瑶也很可爱……
我甩了甩头，想把这些想法甩出脑外，屁大点年纪，书都没得读了还想这些，开玩笑呢。
可可更疑惑了，也许是女生天生的敏感，让她感受到了我之前对她目光中的一丝不一样的想法吧，她突然说了一句：“哥，我是你妹妹，你可别对我有想法！”
我心里一惊，心虚的连连表示：“可可，你说什么呢，我没有！”
“没有就行，哥，我是受过伤的人，我不想再受伤了。我把你当哥，我闭关学习不跟你联系，就是想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可可说着这世上最动听的语言，击穿了我内心深处的柔软。
我点头保证道：“可可，我会好好把你当妹妹的。”
“嗯，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来找我干嘛了吧，我可不信你就是无意间走到的，你要是无意间走到肯定早就离开了。我的好哥哥。”
可可把好哥哥三个字说的很重，让我有些无奈，合着在这给我上套呢。
我想了想，既然都说这么明白了，还是和可可说了吧，毕竟她要追我的成绩，我总不能到最后再告诉她，其实我早就没了成绩的事实吧。
想通了以后我也就没有犹豫的告诉了可可：“可可，我被学校劝退了……所以，以后你就别说什么为了追我的成绩了，你得为了你自己，去上更好的学校，去遇见更好的人。”
我说完以后，可可的表情一点点变的严肃了起来，她认真的问我：“王晨，你说的是真的？”
我虽惊讶于可可态度的转变，但她那严肃的神情让我也不得不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可，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王晨，你混蛋。”可可捏着她的小拳头就往我身上砸着。
“你气死我了，我说到做到，补课，报班，挑灯夜读，手机电脑全抛下，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习上，你现在跟我说你退学了，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算了。”
可可的小拳头不停歇，甚至还用腿踹起了我。
我无奈之下只好按着她的头顶不让她近身。
“可可，别闹，你看你们小区进出的人都打量我们了，我退就退了呗，不影响你好好学习啊，你照样可以去考个好的高中啊。”
“考你妹，我不考都能进，还不是想着跟上你的节奏。”
“你不就是我妹么。”
可可失语，她跺着脚显得十分懊恼，她突然转身向小区大门跑去，我正想说点什么，她又转过身来冲着我说：“哥，我不跟你闹，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回趟家，马上来找你。”说完后她匆匆跑进了小区，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只好在原地等着她。
等了没多久，可可又重新出现在小区门口，唯一的区别就是没了书包。
我颇为无奈：“我说可可啊，你要是嫌书包重，我帮你拎着不就好了，至于这么来回跑一趟么。”
“你懂个蛋，我现在是乖乖孩子，哪像你，沦落到书都没的读，我现在天天准时到家的，今天碰上你了要迟了，我得先回去说一声。”
我被可可无形之中损了一道，有些憋屈，这个妹妹当初认下的时候对她了解的并不透彻，还以为她柔柔弱弱，结果骨子里也是个娇蛮小公主啊。
可可拉着我就往小区里走，我疑惑的问着：“干嘛呀，要带我去你家？”
“去个头，我爸看到能打死你。去花园坐一会，我得好好问问你，站在门口太显眼了。”
“我靠，你们这些爸爸都这么凶的吗？动不动就要打死我。”
“你们？还有谁的爸爸？”
“哥的事情你少管。”
“切。我还不乐意知道呢。”
……
小区的花园内，我有些沉醉，没想到这些小区不仅外边看着光鲜亮丽，里面更是风景优美，真是羡慕。
可可坐在了花园内的椅子上，不容置疑的说着：“哥，把你的事情好好和我说说。”
我瞧着她那表情就有些乐呵。
“严肃点，你个不良少年，要是不读书就变社会小青年了，还乐呢。”
“行行行，那我就和你说呗。”
我坐到了可可面前，一五一十的和可可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可可听完后，问了我一句：“这个柳依喜欢你？”
我瞬间无语：“可可，你能不能别逗，她接连受伤两次，喜欢我做什么，说的我好像人见人爱一样。”
可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随后她又大声问我：“那你喜欢这个柳依？”
“我靠，可可，你能不能别逗，我吃饱了撑的啊。”
“那你帮她干嘛，还帮了这么多次，明知道她也不干好事，还为了她惹事，现在弄的自己没书读，你才逗呢，你个傻子。”
我被损的龇牙咧嘴，却又无可奈何。
“我有些同情她。”最后我默默的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就像你当时同情我一样。”可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可可的说法的确没错。
“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你也总得想想自己吧，更何况，我也不希望你去对其他女生好。”
“可可，你别给我发好人卡了，我装不下了。”我无奈的说着。
可可乐了乐：“哥，不早了，天也快黑了，我不跟你多扯了，我要回家了，你要管好自己，我在一中等你。”
我有些疑惑，但可可并没有给我解释，她飘然而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身边已经没了可可的踪影，我也只能无奈的离开了她家这个小区。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跑完步回到老妈的宿舍后，老妈看着我，脸上充满了诧异。
“妈，我洗脸了啊，脸上没花吧，这么看着我干嘛。”
老妈充满不解的说道：“阿晨，这次你被劝退，我之所以很平静，是因为你们班主任跟我说，学校其实是认可你的成绩，你的品行的，只是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不管怎么样，打架就是条红线，但你确实每次又并不是主动去挑事的那个带头人，所以学校方面是想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你认为自己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班主任说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随时可以回去，学校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所以从昨天回来之后，我就一直跟你说让你自己想想清楚，本来打算等你自己想清楚了，我再带你去学校，你该写检讨就检讨，该认错就认错，我再适当的去感谢一下你们班主任和主管领导，结果没想到刚才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让你直接回去上课。所以我才很惊讶，很不解。”
老妈话说完，我这才意识到一些事情，我也苦笑了一声：“老妈，我知道了，那我就回去上课吧，其实本来靠我自己想清楚都不知道要多久，我虽然是想上学的，但是认错我不会认的，不过现在想想，该认就认吧，我毕竟只是个学生。”
“行，既然你能想明白，那你就回去上课吧，不然哪怕你们班主任让你回去，我都担心你下一次又出这种事，那还不如这次彻底想个明白。”
失而复得的学习机会，让我不再去坚持心底那些幼稚却又符合本心的想法，我背上了书包，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其实一切也有迹可循。
班主任临走前和我说的话，老妈的态度，以及我的行李和剩余的书最后都没有带回家来，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也好，如果想到了，我就更有恃无恐了。
给可可发了个消息：“谢谢。”
我也不傻，这个妹妹给我的回报，已经远远超出了那时候因为同情，甚至因为一些一面之缘之下的惊鸿一瞥所带来的异样情绪而给她的照顾。
从今往后，就是妹妹。
到了车站的时候，我先是下意识的找了找车站有没有鼻毛男他们的身影，心想着这次要是碰到，得给他们上一课。不过随即有些释然的笑了笑，以后不打架了。再碰见，给钱就给钱吧，人没事就行了。
进了学校第一站，政教处。
老黑依旧板着个脸：“王晨，学校给你这个机会，你应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吧。”
老黑严肃的脸让我觉得也有些可爱了起来，我真诚的点了点头。
“那就去好好上课吧，别再犯我手上。”
第二站，班主任办公室。
我真诚的对班主任说了句：“谢谢。”
无论怎么样，班主任肯定是说了不少好话，做了不少努力，因为对于学校来说，多我一个少我一个，真没多大关系，但对于班主任来说，我至少是她的得意门生之一。
班主任没好气的摆摆手：“上课去吧，把昨天没上的补回来，问问各个任课老师，别影响了学习，以后有事多想想，从某个角度来说，老师喜欢你的个性，但你一定要记住，这里是学校。”
“嗯。”
第三站，教室。
同学们都很诧异，如果说昨天我走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今天我来就更让他们感到惊奇了，虽说学校既然愿意给我一次机会，那肯定还没大张旗鼓的宣扬，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晚上的功夫也足以让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苏红在我坐下之后小声说道：“阿晨，我昨天跟我大哥提了你的事情，不过我大哥说这样的事用不着帮忙，你的事说大不大，只要你自己态度得当，书还是有的读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感激的看着苏红，苏红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又继续说道：“阿晨，我没帮上什么忙，用不着这么看着我，就是你自己以后得多注意了，学校不会一直给你机会的。”
我点了点头，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最后一年了，我是得收收心好好的把心思集中在学习上了，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镇上学校的尖子生而已，真要说起来，一中也不能稳进，还是得再继续努力。
下课后不少同学都围住了我问东问西，我一一回应后，也有着再回校园的欣喜。
飞哥只是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我们也都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郭勇还在家反省，韩妮向我道了歉，说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她连累了我，柳依虽说没有被学校处理，但是她的风评也好，人缘也好，在这一次之后都到了低谷，她似乎是有心想和我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主动避开了我。
白天我用心的上着课，课余时间弥补起昨天错过的知识点。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低头错过了很多人。
苏红告诉我：“阿晨，有好几个别的班的女生下课后经过我们班都看着你，不过她们都没打扰你。”
我笑了笑：“没事，不着急。”
不着急，我不求现在，只求未来，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