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傻子和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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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合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过,确实该吃午饭了。
她也没再拒绝,跟着孙德兆去了一家农家院。
桌上孙德兆话最多,他说话时态度正常了很多,汪会会也愿意和他搭话。
聊了一会下来才知道,孙德兆今天是回来看望老母亲的。
他是曲县人,但工作的玻璃厂在草丁县,所以现在工作生活都在草丁县。
“你住在草丁县啊,我们等会也要去草丁县。”
汪会会缓和了之前对孙德兆不太好的印象,不自觉就把她们的目的地脱口而出。
孙德兆一脸惊喜,“那可巧了,我等会给我老娘送了药就要回去,不如我们一道?我给你们带路。”
带路什么的真不必要,现在导航系统那么发达,想走哪儿走哪儿。
不过倒是有另一件事可以问问他。
“你们县有几家玻璃厂?”
孙德兆不知道席合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认真回答。
“草丁县就我们立钢一家玻璃厂,我们立钢玻璃厂可是草丁县的支柱经济,也是全宜市十大重点企业之一。”
说这话时,他是充满自豪地。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厂一个叫刘槐的人?”席合又问。
在周啸手下调查出的信息里,那个疑似‘席向明’的人只有一个孙子还活着,名叫刘槐,在玻璃厂工作,今年47岁,膝下有一个女儿。
如果这个‘席向明’当真是席合的侄子,那这对父女就是现今世上唯一与她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孙德兆听她问起刘槐,愣了一下,含笑的眸底隐隐带上几分谨慎和探究。
“他是我们厂的切割工人。您去草丁县是为了专门找他?”
孙德兆试探询问,席合没回答,却更像默认了他的猜测。
孙德兆慎重起来,之前这两个女孩就说她们来宜市是有正事要办。
莫非这就是她们的正事?
找刘槐?
可刘槐一个从没出过宜市的土包子,怎么会认识来自龙城的大小姐。
孙德兆敏锐地预感到,这其中怕是有大事情。
“你对刘槐了解多少?”
“您指什么方面?他是我们厂最早一批工人,一直在厂里工作,对他非常熟悉。您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席合淡淡看着他,眼睛浅浅含笑,却透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不拘什么,你随便说说。”
孙德兆抓不准她到底想打听什么,想了想才徐徐道,“刘槐在厂里工作了十几年,为人宽厚实在,和工友们关系都不错。”
“他就一个闺女,老婆早些年病死了,为了女儿不被后妈欺负,一直没再婚,直到女儿参加工作,想找个说话的老伴,却又不好找了。现在反正单身一个,跟他爸妈住一块,顺便照顾年迈的父母。”
叽里呱啦说一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知道的,也不发表意见。
倒是汪会会听后点点头,“听着人挺不错,是个好爸爸。”
高蒙曲起指关节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拉过孙德兆的注意力。
“说说他的父母。”
孙德兆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惜没抓住。
他有些懊恼,绞尽脑汁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总感觉自己错漏了什么。
“他的父母就是很普通的农村百姓,两人以前都是鸡鸣村的……”
话头突然一顿,一下想起件重要的事。
他表情一亮,动了动身子正准备侃侃而谈,老板吆喝着上菜,打断了他的话。
孙德兆有些埋怨老板没有眼力价,但面上始终保持着热情笑容,等老板上完菜离开,才有继续开口。
“刘槐爸妈是二婚,刘槐也不是他妈和现在这个丈夫的孩子,而是和前夫的孩子。现在这个爸是后爹。”
席合和高蒙已经提前知道这个信息,汪会会却是第一次听说。
她将青菜一口嗦进嘴里,低叫一声,“啊?那他亲爹呢?”
孙德兆见勾起了汪会会的兴趣,感觉自己找对了方向。
他继续道,“他亲爹早就死了,听说他后妈改嫁的时候,他才七八岁。我还听说,他亲爹是个傻子。”
叮——
勺子不小心碰到碗,发出一声脆响。
席合将手里勺子放下,认真问孙德兆,“你确定?”
孙德兆顿了一下,坚定点头,“这个肯定不会有错。就因为这个,刘槐他爷爷当年才会把刘槐他妈买回家,就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找个媳妇。”
“那他亲爹叫什么,爷爷又叫什么?”
孙德兆听席合略带急迫的语气,感觉席合一开始想了解的根本不是刘槐,而是他的爷爷和父亲。
孙德兆想了想,“人很早就死了,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只听说姓席。一开始刘槐根本不叫刘槐,而叫席槐,是他妈改嫁后才给他改了后爹的姓。”
爷爷叫席向明,父亲叫席康。
这个席合都知道,但还是想亲耳确认一下。
“改什么姓啊,人家本来就姓席,凭什么把姓给人家改了。要改成母亲的姓就算了,改后爹的姓算什么。他妈怎么想的。”
汪会会气地直瞪眼,替席合小姐感到不平。
席家的后人,却改了别的男人的姓。
等席合小姐和那刘槐认了亲,一定得把姓重新再改回来。
汪会会没发觉,事情还没确定,自己却已经把刘槐当成了席合小姐的亲人。
刚刚孙德兆说这些,是周啸也未来得及详细调查到的情况。
那个‘席向明’的儿子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痴傻。
刘槐的妈林荷花是‘席向明’给痴傻儿子找的童养媳。
席合只觉得既心疼,又不相信这是她侄儿会干出来的事。
她的小侄子是记者,接受过新时代教育,对束缚女子自由的封建制度深恶痛绝。
除非这个‘席向明’不是她的侄儿,或是巨变的生活改变了他的性格和思想。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汪会会小口小口抿着汤,电话突然响了。
她小心离席,去外面接电话,打电话的是汪飞羽。
“姐,三叔刚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送到医院去了。”
汪会会一惊,嗓门一下大了几倍,“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汪德正身体还很虚弱,养病这段时间住在一楼的房间,走哪儿都坐的轮椅。
汪飞羽声音也有些哽咽,“三叔想回房间拿本书,他自己爬楼梯上去,结果不小心摔下来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和哥哥们都去医院了,我也在赶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