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走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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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合听到南城时愣怔了一会，被席望的动作弄回神，安抚地摸摸他脑袋。
汪会会被汪飞羽扶起来，拍拍屁股，有些尴尬。
席合开口，“时间？”
汪会会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答应了，当即又恢复笑嘻嘻模样。
“后天晚上八点半。那边好吃好玩的特别多，我们可以白天吃吃喝喝，逛街拍照，晚上再看电影见偶像。”
当天，汪会会果然一大早就按响了公寓的门铃。
门票虽然只有两张，但席望和阿福不想当留守小孩、留守狗，死皮赖脸跟着一起爬上了车。
一路上汪会会精神亢奋，自嗨自唱。
席合还有点困，眯了会，醒来时看到车外有些熟悉、却又不十分熟悉的老房子。
恍惚了好一会。
在停车场停好车，汪会会叽叽喳喳介绍，“这南城的老城区，别看好像破破烂烂，地皮贵着呢，据说好多开发商想拆拆不起。这边到处都是吃的，很多人喜欢来这边玩，还有网红专门来这边打卡，拍照特别出圈，很有老照片的岁月感……”
席合走在充满岁月痕迹的石板路上，踩着昨夜下雨的积水，两边是极具年代感的建筑房屋。
许多主人把自家房子布置成做生意的店铺，各种小吃店、手工艺店、特产店……
俨然变成一条特色商业街。
有老人坐在街边、廊下闲话家常，闹腾的孩子们在错综的巷子里穿梭追逐。
游客三五成群地不时驻足拍照。
席合静静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和记忆里的画面撕裂开来。
以前的这里是居住区，一处处院落都是一户户人家。
除了房子，几乎截然不同。
便是这些房子，大部分都经过了重修或者大规模翻新，也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席合小姐，席合小姐，你怎么了？”
汪会会看她出神，清冷出尘的脸上似萦绕一层怅惘之色。
席合回神，讪讪一笑，“有些触景生情。”
“您以前住在这？”
席合朝东指了一个方向，“我家以前就住那边。”
席家的四合院是周围最大的一座四合院，门户巍峨，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换了新的砖瓦，墙面重新进行了粉刷。
曾经在这里发生的悲壮、热血、纷繁的故事，都被岁月封存。
席合站在大门口，久久挪不动步。
她盯着那扇红漆大门，似乎期待着某个思念的人会从里面走出来。
平时冷若冰霜的脸，每次看见她都会温柔地笑。
然后摸摸她的头，和她说，“合合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大哥永远支持你。”
大哥啊——
好想你。
“席合小姐，你家可真气派！”
汪会会仰望着那八九米高的大门，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席合原本很踌躇，看汪会会好奇，便一起进了门。
厚重的大门缓缓拉开，沉重的回忆扑面而来。
汪会会是充满期待进去，张着嘴巴出来。
看席合的眼神也像是看行走的钞票。
妥妥的大富婆啊！
这么大座四合院，得值多少钱啊。
三进两跨院，光是逛上一圈就得花上一两个小时，游廊错综复杂，直接把她给绕晕。
这种规模的四合院，在龙城怕是都不多了吧。
汪会会觉得自己就像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路嘴巴就没合上过。
回想着那满屋成套的、有着岁月痕迹的金丝楠木家具。
再一次感言，席合小姐果真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对，听爷爷他们讲，这些家业好像都是席合小姐白手起家，自己打下的。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汪会会从迷眼富贵里回过神，看席合等在大门外，神情落寞。
“席合小姐，吃点甜的，心情会开心一点。这个凉糕特别好吃，非常解暑。”
席合从回忆里抽离，看着捧到面前的红糖凉糕，重新露出笑来。
“谢谢。”
她接过凉糕，才发现席望也一脸关切的拉着她的手，小脸皱成了一团。
席合摸摸他的头，像大哥摸她脑袋一样。
“等会我们找找一直住在这的老人，帮忙打听些事情。”
“没问题。”
汪会会一口应下，正好看见对面杂货铺门口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擦擦嘴就准备起身。
“你想打听什么？”
“就问知不知道隔壁那套四合院最开始的主人后来去了哪儿？”
结果一无所获。
席合沉思片刻，“看来还是得找年纪大些的老人，至少得八九十岁往上。”
距离席家灭门已经过去近八十年，想找知情者，至少得八九十岁的年纪。
席合从魏平洋生死簿上探查到，席向明被虎头帮枪杀时，魏平洋就在远处监视。
席家隔壁那户人家正好举家搬迁路过，也看见了席向明被杀。
等虎头帮的人走后，那户人家悄悄去查探，应该是发现人没死，顺便就捎上救走了。
魏平洋亲眼看着人被救走，没有拦，这算是他唯一还算有点良心的地方。
汪会会好奇，“您为什么打听那家人？”
席合惯常冷淡的声音透出一丝期望，“我的侄子当年或许没有死。”
这件事对席合小姐明显很重要，汪会会很尽心。
但是几人大半天转下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问到。
时间太久远，知道情况的老人要么不在了，要么在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搬走，不知去向。
这样大海捞针的寻找方式，收效甚微。
就连居委会资料，也查不到那么久远之前的所属信息。
翁隆——
沉闷的油门声在狭窄的巷子里突兀响起。
一辆骚包的黄色跑车在不远处停下。
汪会会看见车上下来的人，咦了一声，扬声挥了挥手。
“柳蚕学长，好巧啊，在这碰见。”
柳蚕回头循声望过来，食指勾着墨镜的鼻梁往下滑了些，露出一双多情风流的眼睛。
“哟，会会师妹，好久不见，越发靓丽了。”
他勾着女伴的腰朝几人走过来。
时尚的打扮，拉风的超跑，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看见汪会会身边的席合时，步伐不由顿了一下，脸上的笑越发荡漾。
明明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偏一身风流浪荡的气质，当真是不协调。
“这位小仙女是你的朋友？”
说着率先朝席合伸出手，“我叫柳蚕，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小仙女叫什么，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一起出来玩？”
可惜小仙女的小手没摸到，手背还被人打了一下。
汪会会直接插到两人中间，叉着腰，瞪圆眼睛一脸警告，“柳蚕学长，别乱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