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家不安,何以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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饵已抛出,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郝清平握着瓷瓶,躬身退出了金銮殿。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郝清平手中的瓷瓶。
苏卿沫一身清冷,身穿带血的衣袍依旧不减她半分的美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寒霜。
瞥了眼被孤零零扔在地上的长箭,嘴角无端扬起一抹讽刺。
真不知道苏国公是太自信还是觉得原主太蠢,大赤赤的用着标记着苏国公府府邸的箭矢。
这把柄等于自己送上门的。
“爹,请您帮闺女看看,这箭矢上,是否标有苏国公府的印记。”
“好嘞。”徐明则兴奋的搓搓手,皇帝的问题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心里也轻松了些许。
卸下了心中的担忧,笑容也越发的爽朗。
小闺女这么有本事,老爹当然要给她打下手啦!
徐明则捡起地上的箭矢,对着大殿外的朝阳看了看,上面一个小字出现在视野中,“苏。”
他柳眉下那黑色的眼眸像摊浓的化不开的黑墨,苏国公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要不是当年和她有约定,待小闺女自己长成归来,他们才能认她,不然这些年小闺女何苦要受这些罪。
他手拿长箭,大踏步走到苏国公的面前,一拳直接打在他那张略带白皙的脸上,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采。
当年,她就是被这张脸给迷惑了。
“你个老匹夫,畜生。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
“爹。”苏卿沫喊住了徐明则,“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唰’一下割断了裙摆上的一块白布,朝空中一扬,四分五裂,“我苏卿沫从此舍弃苏姓,和苏国公、苏国公府再无瓜葛,请众大臣做个见证。”
卿沫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决绝。
“你……”一直装死的苏国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大女儿。
她的容貌和她娘真像,看见她就仿佛看见十几年前的谢语鸢,明媚张扬。
他的自卑让他敏感多疑,也让他们之间走向了陌路。
他错了吗?他没有错。
谁让那贱人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该死。
她好好的待在后院那方寸之地,相夫教子,不好吗?
偏偏要出来抛头露面,她真该死。
“咯咯咯……贱人生的贱种,你本就不配姓苏,只有我的曼曼才配姓苏。”
卿沫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垂死挣扎的他一眼,“是吗?希望你到了那一天,还能这么骄傲的喊出这句话。”
不知道有一句说的,叫的越欢,打脸越疼。
“你什么意思?”苏国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起来。
卿沫直接不鸟他,转身嘻嘻一笑,“爹,帮闺女把那刺客给带过来呗。”
“什么刺客?“皇帝听到这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父皇,稍安勿躁,是我和爹在长源街上遭到了刺客的刺杀,刺客已交代出了幕后之人。”卿沫解释道。
原本是没那么快的,那刺客也是硬骨头,更是为了还救命之恩,才接下这个活的。
自然不会轻易交代。
但卿沫是谁,特种军医,有的是办法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刺客被拖着带进了金銮殿,耷拉着脑袋。
直到上方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殿下何人?”
刺客听到这句话,仿若听到了天籁,连忙磕头请罪道,“陛下,草民有罪,草民不该为还苏国公夫人的救命之恩,而答应她去刺杀大小姐。”
“草民该死,请陛下处置。”
眼尾看到那道白皙的身影,刺客忍不住颤了颤,就是这个煞神,不知道在那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接下来的逼供手段,他死也不想经历。
他只想赶紧把他关起来,他不想看到这位大小姐。
她将是他的噩梦。
寂静的大殿又传来一阵惊呼声。
御史大夫廖明堂颤颤巍巍的走出队列。
他的年纪已经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了,但他依旧坚持站在朝堂上,就是为了能让朝堂多一块净土,少一些乌烟瘴气。
当官员穿上这身官服,就该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分忧。
而像苏国公这般品行。
小家不安,何以安大家。
“启奏陛下,老臣要弹劾苏国公。老臣虽年事已高,但依然清晰的记得,当年苏夫人为国为民所做的实事。”
“然而,那样一位奇女子却死在了后宅争斗之中,她唯一的闺女这些年又过的什么水生火热的生活。”
“老臣有愧啊,老臣也曾受过苏夫人的恩惠,却没能帮上她。”
廖明堂浑浊的眼底泛着泪水,眼眶红红的。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卿沫的面前,微微躬身,“闺女,老夫愧对于夫人。”
卿沫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她上前,双手托起廖明堂。
空灵的眼眸寂静,清冷的轮廓透出一股出尘,嘴角在笑,笑那芸芸众生。
“廖大人,有您还记得她,便是值得的。”
“不像有些白眼狼,吃着她的嫁妆,用着她的嫁妆,却还抹杀她的好,那样的人才猪狗不如,您说呢?”
卿沫可记着她娘的嫁妆还在苏国公府呢,这么些好东西怎么能便宜了苏国公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呢?
廖明堂苍老而浑浊的眼中迸射出一抹亮光。
对呀,还有嫁妆呢!
小闺女说的对,恩人的嫁妆,怎能让这种猪狗不如的人使用呢?
随即他抱拳颔首道,“陛下,这历朝历代,女子的嫁妆都归女子所有,如今苏夫人不在,这些嫁妆自然归她的子女所有,还请陛下明示。”
廖明堂今天就算是豁出去老脸,也要支持卿沫,想要帮她把谢语鸢的嫁妆从苏国公府要出来。
有了陛下的旨意,谅苏国公也不敢违抗旨意。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笑意像是平静的湖面,划过的一道涟漪,虽浅但在。
这老大夫,今日可又帮他解决一个麻烦。
语鸢的嫁妆怎能便宜这畜生。
皇帝轻了轻嗓子道,“廖爱卿所言甚是有理,女子的嫁妆自然归她本人所有。如今苏夫人不在,自然归她女儿所有,限苏国公明日把苏先夫人的嫁妆归还到卿沫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