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搞外调忠智再逢意中人,迊瑞雪淑芬喜添干金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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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队伍至涧河口了望台处由涧河南岸折回,路上和宝堂大队,涧口大队的游行队伍会合,浩浩荡荡,口号声响彻云霄。近中午,大游行才结束,社员们各自回家不提。
起妈妈过缺口处,不小心把脚崴了,好不容易撑到一圈下来,便退出游行队伍回家,等一大家子人回来,把中午饭也煮好了。一大锅大麦采子饭,扁豆角子烀烀,番瓜汤。一家人早就又累又饿,回到家里,顾不得洗手脸,拿起碗装饭便吃,小五子比锅灶稍高一点,装饭够不着锅里,踮起脚,不小心一团饭粘到脸上,他用手抹了一下,到堂屋引得一家人大笑。小五子问道:笑什么?三哥说道:看看你脸上。忠信用手抹着,觉得半边嘴巴粘糊糊的。赵妈妈拿来毛巾,拉着他去河码头,帮他洗干净。
刚吃半着,忠智回家,没好气地对妈妈说:妈,哪个叫你提前回家的?赵妈妈道:妈脚崴了。忠智道:脚崴了也不能半路退了,刚才李支书特地提了你。大哥道:他怎么晓得妈提早走的呀。巧云岔嘴道:肯定有人故意打小报告的。玉莲道:妈往家走的时候,我看见宣传队的张家男指着妈跟结逼子主任说什么的。玉芳冲着玉莲说道:就你眼尖。玉莲一脸认真的样子回道:真的。我看得一清二楚。张家男我认得,姐,就是跟你玩的好的那个人。赵老爹正色道:什么玩的好的?转向玉芳说:你马上就要定亲了,不要跟别的男侠子勾三搭四的,离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远点。又对忠智说道:半路走的人多呢,我还看到两三个呢。忠智道:人家是人家。老爹瞪了忠智一眼道:生怕把你官丢得了。忠智不语。“中饭这么早啊。”陈队长离门口老远便笑着说。忠仁应道:大爷先弄碗垫垫。队长道:不了,你大妈正烧着呢。又对巧云说道:下午二点钟公社礼堂召开三干会。巧云应道:晓得了。队长道:你们慢慢吃,我还得去招应李会计呢。说着便径自走了。
生产队干部去了公社开会,没有安排社员干活,大伙儿闲了半日。赵妈妈洗了锅碗,对士英道:新娘子临生足月的了,你帮她行几块尿布,昨个大舅扯几尺布在这块呢,顺便缝套把小侠子衣裳。赵妈妈哄着文兵,士英淑芬做针线活儿,玉芳没事,也坐下来帮忙。士英扑哧一口笑了起来,玉芳傻傻地望着士英说道:大嫂笑什呢?士英止住笑:真应了那句古话,大姑娘行尿布头一回。玉芳臊得脸通红,丢下针线跑出屋,找小姐妹玩去了。淑芬笑着说: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忙,你这一句话把人家臊走了。士英也笑道:那晓得她脸皮枵呀。
妯娌正说笑,杜大奶奶一阵风似地旋进来,笑咪咪地说道:两位小大娘在做啥呢?士英认得,自己的媒也是她谈的,便笑道:替新娘子缝套把小侠子衣裳,您坐。杜大奶奶坐下来说道:怎么要你们缝呀,娘家不是来催生做好了的呢吗。士英道:我们家大舅哪有那个心思弄呀。杜奶奶说道:新娘子是舅舅家的闺娘呀?士英道:不是。杜奶奶一脸疑惑:哪?淑芬刚才有说有笑的,不想杜奶奶的问话,触了她心思,眼泪湿了眼眶。士英赶紧岔开话题:大奶奶有什尼事情的?杜奶奶问道:你婆婆呢?士英道:带文兵出去玩了。杜奶奶道:为你们家大姑子亲事来的,两家子都谈差不多了,大忙过后大则大小则小定下来,两下里好走动走动。士英道:也是。
杜奶奶刚要起身,赵妈妈进来了,见是杜大奶奶,打了招呼:忠仁和小三子打扫猪圈的,我去看看,兄弟俩顺便罱船渣给猪作作。又道:您今个儿怎么有空来玩?杜奶奶道:下午没上工,趁着这空,过来谈谈你家大闺娘的亲事。于是赵妈妈把杜奶奶领到锅屋谈话。这边妯娌俩个静下心来做针线。
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干部大会的主要事项是关于秋季农忙以及当前一些重要事情,公社祁书记作了近两个小时的报告。会议临结束时,公社副主任刘长军布置了关于秋季征兵的具体事情。散会的时候,刘副主任在礼堂门口喊住赵忠智,两人来到刘长军的办公室,刘主任先关心地问了一下,他走后荒村的一些事情,忠智道:各自干各自的事,大家还算平安相处。刘长军道:这样比较好,你平时忍着点,等等机会,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忠智唯唯诺诺,不住点头称是。刘长军又道:秋季征兵工作开始了,公社人手不够,我跟祁书记打过招呼了,把你调上来,和李干事负责外调,也就是搞材料,你有空吧。忠智道:有空的。刘长军道:我已跟你们大队的李支书说过了,他没意见。你明天就来上班。忠智说些感激之类的话,便回家。
赵忠智走在路上,心里美滋滋地在想:正如蒲包里的钉子,总该有出头的时候了。不想要到家时,起了天上,遭了雨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到了家里,换了衣裳,便觉得头有点着重,身子不太舒服。吃晚饭时,酱水煮了忠仁罱渣时罱到的鱼虾歪歪,妈妈说忠智要伤风了,不能吃腥。忠智嘴馋,不听妈妈的话,吃了许多,吃过饭个把时辰,觉得身上发热了,尔后便着着实实病了几天,等到好了,去了公社人武部,刘长军就差急死,忠智说了原委,长军道:几路外调的人都出去了,这里有份材料,涧口的房爱国,特殊兵种,你去益宁何家渡,调者一下他的两个姨父。你现在就去,门口有辆自行车呢。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笺,递给忠智:这是公社开的介绍信,去了,那个大队会接待你的。又向道一些事宜。忠智领命,骑着自行车去了益宁。
何家渡大队距益宁西北大约十里远,村里大多不姓何,此村既无一条象样的河,更无渡口,为何称作何家渡?据村里年长的说,早在北宋时期,这里是黄河入海处,曾设官渡,由一姓何的在此摆渡,故名何家渡。后来,黄河改道,此处淤集成平原地带。这不过是一代一代人口口相传而已,是否属实,也无人去考证。
赵忠智到了何家渡大队,已是傍中时分,他没来过,不知道大队部在哪儿,在一丁字路口,他架好自行车,找一偏僻处方便了一下,系好裤子,伸伸双臂,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他想等人经过便打听一下大队部的去处。或许是农忙原故,好长时间路上没有行人,他放眼望去,里把路远的地方,有人影在晃动,那是社员们在收割庄稼,他准备先去那边问问,正打算推动自行车,从拐弯处过来一女子,粗布打扮,头裹毛巾,推着独轮车,忠智上前,觉得眼前女子好生熟悉,那女子也停下来,两人四目相对。“是你!”同时惊讶。忠智问道:你家住在这里?
那女子正是何小丽,只见小丽拿去头上的毛巾,抹了脸上的汗水,点头应道。忠智望着小丽,心里在想道:春天姑妈家一别,已半年有余,未曾想在此相遇,看来真有缘分。正想着出神,小丽笑着说:你到这里做什呢的?忠智道:来调查材料的。小丽道:我家就在前面拐弯处不远,要不去我家坐坐?忠智道:还是先去大队部,把材料搞好了再说,估计今晚走不了,晚上去你家。小丽道:那也好,我早点收工去找你。忠智道:你先告诉我大队部在什么地方。小丽指了指丁字路的尽头道:路尽头向右拐个弯就到了,紧靠小学校,学校操场上有国旗呢。忠智又问小丽推着独轮车干嘛的,小丽回答道:生产队在收割棒头,我回来推小车子运棒头杆子的。两人又说些客气话,便分别而去,忠智望着小丽的背影,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小丽走了几步,亦回头望了一下,见忠智目送着她,脸泛微潮,四目再次相对,已自各怀情愫了。
赵忠智来到了何家渡大队部,大队主任接待了他,忠智拿出公社开的介绍信递给了主任,然后说明来意:调查你们大队梁正英的。主任派通信员喊来梁正英所在的生产队队长,主任对队长说道:这位是来调查你们生产队梁正英情况的。你喊几个人开个座谈会。队长说:天中了,现在来不及了,吃了饭再讲吧。主任说:也好,你把这位小同志带到你吃个便饭。队长于是把忠智领回家,一边指派女人烧中饭:这位小同志在我们家吃中饭呢,弄个山芋粉皮子跟扁豆角子烧烧。一边又对忠智道:我去向道几个人,吃过饭去大队部开个会。说完便出门上路了。
队长女人四十开外,颇有几分姿色,说话直来直去,干活麻利,刷锅煮饭弄菜,边干活边问忠智是哪里人,忠智回道:涧河堆荒村的。女人道:我娘家也是涧河堆的,宝堂大队。忠智道:宝堂不是我们邻大队的吗?那女人道:我晓得,我娘家是二队的,紧靠你们荒村大队,小同志,你是几队的?忠智答道:十队姓赵。两个人叙着叙着倒叙出了亲戚来,是才出了三服子的远房表姐弟。女人忙改口说道:四舅,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结婚呀。忠智一一回答。女人又问忠智到这里有什么事的。有些事本该保密的,如今叙出亲了,况且又是队长女人,忠智倒也不相隐瞒:涧河口房家儿子当兵来调查他姨父梁正英材料的。陈姓女人道:梁大爷两口子老实巴交的,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倒是他兄弟国才,去年把一根勾被大针戳到主席像上,被批得不轻,被定成了什么什么罪。说话间,队长的儿子干活回来了,女人叫他喊四舅,她儿子便同忠智打了招呼。队长女人又道:你不晓得呢,这梁家兄弟同你们大队的章卫国的女人是表姊妹呢。梁家是上表。老早我听梁正英说过的,说他大姑奶奶家闺娘女婿在荒村当主任。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又道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队长女人无意间的一番闲谈,却让赵忠智找到了章卫国的把柄。队长回来了,对女人道:聊什么呢?不能说的不要瞎说,人家可是公家派来调查材料的。女人道:没说什么,娘家的小表舅,说些家常话。中午饭烧好了,吃了饭,略休息片刻,队长便将忠智领到大队部。
参加座谈会的大队干部有:支书,主任,会计等,以及生产队班子,生产队社员代表,座谈会结果:梁正英三代贫农,政治清白。参会人员每人按了手印,盖上大队生产队公章,尔后又座谈了另一位姨父。未了,忠智要求大队出具一份梁正才的材料证明,一切办妥,忠智将全部材料放入公文包里,向主任辞行,主任道:天不早了,你现在回去,恐怕赶不上了。忠智道:这里我有个亲戚,暂寄宿一晚。主任说:哪家呀?忠智道:你们大队之前的何会计家。
忠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出了大队部,推上自行车,忽然想起刚才没问一下何家怎么走,先把车子推上路,再打听人问问,车子还没推上道,就听得有人喊道:四哥,四哥。忠智循声望去,只见小丽在向他招手。何小丽穿着打扮和上午明显不同,格子衬衫,淡红色外套,黑色裤子。衣服虽然有些旧,甚至裤子膝盖处有补丁,但是干净清爽,把个小丽衬显得几分妩媚。忠智道:我正想找人打听呢。小丽笑道:那你找不到我家呢?睡草堆根。忠智道:实在找不着你家,骑车去大井家,他家离这里不过几里路。小丽道:中上我跟我妈说了,你来我们大队有事,我妈早已就让我在大队部门口等你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到何家。忠智同何家人打了招呼。吃晚饭的时候,何连成问道:你嗲你妈还好吧。忠智道:精神还不错。连成道:我去过你们家的,你嗲你妈人蛮好的。忠智道:你到过我们家,我怎么不晓得的呀。连成道:我常和小丽她舅舅去你们那里划过浪渣子,上次去的时候,你还在县里电厂上班呢。忠智想起来了,十几岁的时候,姑嗲嗲冬天常来荡口划被浪刮到岸边滩边的柴蒲碎草回去烧锅,有几回带了人来的,应该是小丽她嗲。忠智道:那时候我小,没介意您。又道:去年没去吗?老何道:这两年草够烧锅的了,就没去。小丽妈妈说道:春天小丽去古湖出礼,回来尽夸你不丑呢。说得小丽忠智都不好意思起来。小祥催促道:快吃饭,电影要放了。小丽对忠智道:晚上学校操场上有电影。小祥吃过晚饭,搬了条长板凳,对小丽道:大姐,我先去了。小丽道:你先去抢个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