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日神村的宝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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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卡片的过程中，王年年遇到带着小女孩珊珊在雨中寻找卡片的苏梦华。
珊珊身上罩着一件用稻草或蓑草编成的蓑衣，戴着草编的帽子。而女人直接暴露在大雨下，任由雨滴顺着她消瘦的脸颊一行行落下，凹陷下去的眼眶眼白比较多。
苏梦华看到王年年脸色瞬间煞白，连忙停下脚步，手紧紧抓着珊珊的小手不敢松开。
珊珊手任由母亲牵着，肉嘟嘟的小脸上露出天真又灿烂的微笑，“姐姐，你好。你也在这里寻找卡片吗？”
“是的。”王年年点头，她脸上的表情极淡极淡，又带着几分审视。
珊珊并没有因为王年年疏离的态度，而冲散她天生的活泼与话痨，小脸骄傲地道，“珊珊没有偷懒，有在帮妈妈找卡片哟。”
“珊珊真是个好孩子。”王年年没有应对小孩子的经验，因珊珊的话身体也放松了不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假笑。
苏梦华没有说什么，拉着珊珊转身就走，仿佛很怕王年年会对珊珊不利一样。
穿着黄色雨衣的小纸人从王年年雨衣的兜帽探出一点脑袋，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对母女看着有问题。”
“是你敏感多疑了。只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妇孺跟儿童。”小乌鸦不太赞同地摇头。
雨越下越大了，王年年没空思考这段小插曲，继续寻找卡片。
大雨连续下了好个小时才停，在泥泞的小巷里形成许多大小不一的小水坑。
夕阳驱散云层透出丝丝缕缕的光亮来，轻轻地拂照在这座破旧且雅致的小山村上。
也照进狭小巷子里的小水坑上，清澈的水面映出一只从水坑上面跨过去的运动鞋鞋底，旁边立着一株迎风而动的小草，长长的叶子被雨水冲刷得青翠碧绿，一颗晶莹的水滴挂在叶片的白色绒毛上。
王年年拿出诡异手机，“四点了，回食堂跟小月会合。”
她的诡异手机还收到几条短信，点开全是乱码，连发信人是谁都看不清。王年年收起诡异手机接着走。
一个下午的时间，除了身份卡片，王年年只找到五张空白卡片。还是在小纸人帮忙找的情况下。
她刚走到食堂附近，就见蒲月延站在那里与她招手，“姐，这里。”
王年年小跑到他身边，他们默契的没有开口讨论下午找卡片的事情，转身往食堂走进去。
食堂里窸窸窣窣坐着几个村民，见王家姐弟走进来，只是看了眼，又很快移开目光了。在它们眼中，人类简直脆弱到不行，一命就呜呼了。
不像它们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每次回档，都带有上一次死亡的可怕记忆，同时也知道上一局杀死自己的是谁。
所以它们看不起只有一次机会的人类。
田菊婆婆在厨房里面忙碌，见王家姐弟进来了，忙招呼道，“不好意思晚餐还没好，请你们再等一下，很快就做好了。那边有刚煮好的咖啡跟热茶，想喝自己倒。”
“好的，婆婆。”王年年礼貌地说道。
张春桃婆婆听到他俩的对话，不屑地冷哼一声，看向王年年的眼神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打量。就像在菜市场挑菜一样。
王年年坐下来后，迎接着张春桃婆婆的眼神，“春桃婆婆，你抽到的是狼人吗？”
这句话一出，整个餐厅都静下来了，所有人看向张春桃婆婆的眼神都带有打量跟警惕，包括张春桃婆婆的儿子。
王年年唇角微勾，她果然没有猜错。这帮村民为了赢，一定没少互相残杀，互相猜忌。
“你少血口喷人。你这个小姑娘生得白白净净的，怎么一张嘴就往人身上泼脏水。”张春桃婆婆很生气，又不能拿王年年怎么样。
里世界的游戏规则，玩家之间禁止互相残杀，狼人只能在红月降临后行动。
而王年年早上杀死色老头葛康伯，是在不知游戏规则的情况下，所以情有可原。
“哦，那是我误会了。我看春桃婆婆一直盯着我看，我还以为我今晚成为你下手的目标呢。”王年年拍着胸口，假装很后怕的样子。
张春桃婆婆眼珠子一下子瞪直了，浑浊的眼珠子仿佛清明了片刻。王年年的话无疑在说，如果她今晚出意外死了，那凶手一定是张春桃婆婆。
众人看向张春桃婆婆的眼睛，都带上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不是的，不是的……是这个死丫头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是狼人。”张春桃婆婆极力撇清自己是狼人的身份。
它的儿子方德辉肥大的屁股往旁边挪了一点，从脸到身体都在极力与自己的母亲张春桃婆婆撇开关系。
尽管它们被杀死后能重开回来，不代表濒临死亡的可怕记忆会消失。每死一次，就会在灵魂上烙印下可怕的记忆。
那种感觉王年年体验过，在豪斯韦芝公司被提线木偶开枪打爆脑袋，血与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当脑组织重组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觉也瞬间回笼。王年年至今不敢回忆那段过往，努力压制不去回想。
蒲月延倒了两杯热茶回来，一杯放在王年年面前，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王年年不再理会张春桃婆婆，耳边是张春桃婆婆声嘶力竭极力证明自己清白的解释声音。
黄毛少年鱼凯乐走进来时都傻眼了，在蒲月延的对面坐下，小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蒲月延摇头。
该里世界的人保持着高度一致的默契，每个踏进食堂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就连珊珊的小脸都紧绷着，小心翼翼地紧挨着母亲的身体走路。
感受到王年年看向她的视线，珊珊慢慢转过来小脑袋快速看一眼，很快移开。一脸草木皆兵的小表情。
似乎很怕在场有一人会伤害她，或伤害她的母亲。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杀害她们母女的凶手，也不怪小女孩会害怕会紧张。
王年年收回目光不再看小女孩珊珊。
小纸人躲在王年年披散的发丝里面，透过发丝的缝隙观察在场的每一张脸，“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或者说，他们也在疑神疑鬼，生怕身边人抽到狼人卡。”
小乌鸦脑袋直接放飞，“像这种用脑的时候不用喊我，打架的时候再叫我一声。”
晚餐做好了，田菊婆婆提醒所有人排队打饭。
晚餐的食物极为丰富，肉蛋奶蔬菜都有，营养十分均衡。
黄毛鱼凯乐疯狂往嘴里炫饭，忍不住感慨，“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游戏，其实一直住在这里也挺好的。有丰富营养的食物，免费的房子，还有舒服的热水澡。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澡堂洗澡。”
“谢谢。”蒲月延道谢道。
“不用客气。洗完澡便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明天……如果能活到明天就更好了。”鱼凯乐一脸苦涩地笑着。
蒲月延也跟着苦笑。他终于了解，昨晚他们姐弟到来，有那么多人不欢迎他们的原因。
填饱完肚子，蒲月延端起自己跟王年年的餐盘走到水槽旁清洗，一身白色衣裙的陶雪也跟着慢悠悠走来，将自己手里的餐盘扔到蒲月延手边，居高临下地说道，“把我的也一起洗了。”
蒲月延没有理它，默默刷手里的餐盘。
“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待会洗完澡跟我回家。”陶雪又接着道。
蒲月延还是没有理它，不过他把陶雪的餐盘也一并洗了。
陶雪唇角微勾，露出得意的表情，“讨厌，你个死傲娇。”
它说着伸出手指要戳蒲月延的肩膀，蒲月延赶紧把洗干净的餐盘往架子一扔，转身就跑。
陶雪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望着蒲月延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说道，“记住，在这个里世界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除了我，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命。”
蒲月延闻言脚步一顿，抬脚接着跑。
王年年跟鱼凯乐在门口等蒲月延，见他像见了鬼似的从里面跑出来，便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呼……”蒲月延拍着胸口顺气，“吓死了，它怎么这么难缠？话说高先生是如何摆脱它的？”
鱼凯乐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澡堂就在不远处，高弘文应该也去洗澡了。”
“他都把自己整成那样了，还要洗澡吗？”蒲月延声音十分郁闷地问道。
“洗，当然要洗。你以为狼人卡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吗？”鱼凯乐眉梢一挑，问道。
“这……难道？”蒲月延的呼吸猛地变得紧促起来。
王年年也紧盯着鱼凯乐看，脚下的步伐未停。
“没错。”鱼凯乐重重地点头，“抽到狼人卡的人，在红月降临后会变成嗜血的狼人。我之前有个同伴瞒着我们抽到狼人卡，在我们面前变成狼人的模样，他无差别的攻击我们所有人。所以我才提醒你们分开住比较安全。”
“原来如此。”蒲月延拍了拍鱼凯乐的肩膀，是个沉痛的话题。
很快他们走到澡堂门口，是那种80年代的澡堂风格。磨砂玻璃的木门，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大众浴池欢迎光临】。
这让住在南方，从未去过澡堂的王家姐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这种犄角旮旯儿的地方也有澡堂？”蒲月延感叹道。
王年年想到一个问题，“在洗澡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偷偷搜我们的背包，拿走空白卡片。”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不用担心，你只要把随身物品锁在柜子里，钥匙贴身带着，就没有人能拿走。”鱼凯乐说道，指着右手边的女澡堂，“那边是女澡堂。我跟小越去隔壁的男澡堂。现在不是红月降临的时候，要半夜十二点。”
躲在王年年长发里的小纸人偷偷跳到蒲月延的身上，钻进他上衣的口袋里。
看着偷感十足的小纸人，蒲月延忍住没有笑出来。
王年年抬脚要往女澡堂走去，身后传来鱼凯乐的提醒声，“不过动作还是要快点，天黑后雾气会变浓，非常容易迷路。如果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就很难走出来，极有可能成为狼人的目标。”
“好的，谢谢。”王年年感谢完鱼凯乐的提醒，抬脚接着往里面走去。
澡堂的更衣间看起来也很有年代感，木制长凳。放置衣物的柜子，有几个柜子的柜门脱落或歪斜，有几个柜子的钥匙丢了，柜门是锁住打不开的。还有的钥匙发锈粘在锁里，根本拔不出来。
王年年找了会儿，才找到一个能用的柜子，把身上的物品塞进柜子里，连同小乌鸦一起塞进去，才关上柜门脱衣服。
小乌鸦睁着绿豆眼蜷缩在空间逼仄漆黑的柜子里，过了会柜门再次打开，一团衣物又塞了进来，柜门再次砰地一声关上，还有上锁的声音。
小乌鸦乖乖的待在衣柜里等王年年回来。
接着它听到外面传来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妈妈，我觉得那个姐姐是好人。”
苏梦华温柔地刮了刮珊珊的鼻子，“傻孩子，你懂什么是好人，跟坏人吗？”
珊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好奇地问道，“那爸爸是好人吗？”
苏梦华的呼吸一窒，凹陷的眼眶里，眼仁不停抖动着，手掌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妈妈，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珊珊晃荡着苏梦华的手臂问道。
苏梦华蹲下身来，紧紧抱住珊珊瘦小的身体，“爸……爸爸……当然是……好人。”她声音极为艰难地道。
珊珊任由母亲抱着，似乎在想苏梦华话里的意思。她道，“珊珊会保护妈妈的。”
苏梦华既难过又开心流下两行热泪。
不会儿，苏梦华母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乌鸦猜出她们也进去澡堂洗澡。
王年年洗完澡回到更衣间，她边穿衣服边听小乌鸦说刚刚的事情。
小乌鸦不由得感慨，“那个小女孩真可怜，小小年纪就被困在这种鬼地方。”
“煤球，你居然懂得同情人类了。”王年年一脸欣慰地点头。
“我不是同情她……诶，算了。”小乌鸦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