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过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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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总是格外漫长,孟子陶依偎在俞洄怀里,与生物钟艰难作战。
想起有话没说,她勉强撑起精神,“我没打过胎,陪别人打过。”
强调,“你不要问是谁,我不会讲的。”
俞洄散了她的长发,指间衔几缕乌黑发丝,慢慢缠绕。
听完,平静道:“我能猜到是谁。”
“我们一起替她保密。”
“好。”
两个女人建立友谊,往往只需要一个垃圾男人。
肖玥刚进技校就和同班一男生看对了眼,谈起恋爱。
热恋期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她以为继网恋告吹后,终于遇到真爱。
没想到多巴胺尚未退潮,就发现男友劈腿。和她的同寝室友聊骚,称兄道妹,互发性感照。
肖玥果断分手,渣男友跑来挽回。
中午食堂人来人往,他长跪不起,痛哭流涕求复合。
这举动轰轰烈烈,年轻且未经世事的肖玥开始犹豫,几乎快要原谅对方。
高一年级的孟子陶恰巧经过,轻飘飘道:“当众下跪是渣男标配。”
肖玥不知怎的,无条件相信了来自陌生女孩的提醒。
拒绝复合后,她偶然得知,前任进校第一天就加了全班女生的微信。
用同样的话术挨个儿撩,撩到哪个算哪个,肖玥比较倒霉,第一个上钩。
更倒霉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没勇气独自去医院打胎,不再相信寝室里任何人的肖玥想起了孟子陶。
她是学校的红人,校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肖玥很轻易便找到了她。
因为紧张,提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忘光,肖玥唐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陪她去打胎。
出乎意料地,孟子陶欣然应允。
人年轻,发现早,医生建议药流。
各项检查指标均合格,自行服用两日米非后,孟子陶再次陪肖玥来到医院。
上完药,孟子陶拉着肖玥来来回回爬楼梯,反反复复做下蹲。
剧痛来袭时,是孟子陶鼓励她再坚持坚持。
呕吐不止时,是孟子陶帮她清理满身秽物。
最终,仍是孟子陶用金属盆接住了从她身上掉落的,一小块荔枝肉状的绒团。
噩梦结束,彻底虚脱的肖玥哭倒在孟子陶怀里。
孟子陶由头至尾的冷静从容,令肖玥佩服。
她看起来经验丰富,甚至令她怀疑,她也有过类似遭遇。
肖玥脑子不会拐弯,直截了当发问。
孟子陶哈哈大笑,“俺们村儿通网好多年了。”
不懂,咱还不会查嘛。
肖玥说,她们的友谊是过命的交情。
名副其实。
也许早在看到那块医学上不能称之为生命,心理上又很难不将其视为生命的肉团时,孟子陶已打定主意,终身不育。
孟子陶退出俞洄的怀抱,坐直身子。
和好归和好,但横亘于她和俞洄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
即使短时间内解决不了,孟子陶也觉得不能拖,应该尽早复盘。
于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工作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不应该,但我做不到一点不被他们的遭遇影响。遇到幸福美满的神仙眷侣,我当然会羡慕。遇到貌合神离的男女,我也会对婚姻产生质疑。”
俞洄一下笑了。
他爱的女人真的太聪明,太懂得在合适的时机,讨论合适的话题。
试问,如果今晚孟子陶对可怜到都有些可恨的姜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的爱还会如此坚定,如此执着吗?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他爱上的从来不是冷冰冰的女人。
而是有温度,心怀善意,又进退有度的孟子陶。
心甘情愿臣服,于是握住她的手,“我明白。”
孟子陶正色,“明白也听我把话讲完。”
俞洄敛笑,“好,你说。”
“我崇尚自由,问过自己,婚姻和生小孩,是不是我生活的必需品。如果是,它们会不会带给我比单身生活更多的快乐。如果会,我又愿不愿意放弃一部分自由,来换取这份快乐。”
“最终我选择了自由。”孟子陶因此得出结论,“你看,我就是这么自私的女人,一切考量标准都以自我感受为出发。”
关注自我感受是对的,俞洄并不质疑,但同样也有自己的坚持,“也许你可以既收获快乐,同时也收获另一种自由呢。”
孟子陶歪头,“比如说?”
“勇敢爱和勇敢被爱的自由。”
俞洄深看着她,“这种美好的自由你值得的,孟秋秋。”
孟子陶认真思考片刻,“嗯……蛮有说服力的。”
俞洄顿时乐开花,“所以我原地转正了?”
“有说服力是我的感受,不代表我要接受。”
孟子陶大泼冷水,严正警告,“我会努力尝试接受你的观点,你不准给我压力。”
“我哪敢啊。”
俞洄长臂一伸,将她重新收入怀中,“能当你唯一的佛系炮友,我都打算回去烧高香了。”
孟子陶默了会儿,“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尝试和其他类型的女人交往。”
撑着胸膛,看向他,“真的,多尝试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你的话没有说服力。”
俞洄波澜不惊,“你没谈过几次恋爱,不也确定你现在只要自由。”
孟子陶笑说:“因为我悟性高呗。”
俞洄撇唇,“我悟性也不差。”
“不说了,我去看看姜莱。”
于靳久等不来,他们总不能一直坐到天亮,孟子陶轻轻推开卧房门。
姜莱靠在床头,手机攥在掌心,一副枯坐苦等的凄楚情态。
“他什么时候来?”孟子陶走到床边,“很晚了,一直等不是办法。”
姜莱怅然失神,“……他一直不接电话。”
看到孟子陶仿佛又看到希望,故技重施,“姐姐,你打吧,他对你有好感,一定会接你电话的。”
“我不打。”
孟子陶再次果断回绝,另寻他法,“伴娘团有你关系亲近的朋友吗?睡不着就找朋友陪你,聊天,追剧,看电影,干什么都好。我们要走了。”
“没有。”
姜莱自嘲一笑,“我曾经以为我最好的朋友是于菲。可我发现,她热衷于抢身边朋友的男朋友。以此为乐当成游戏,抢一个,甩一个——”
太乱了……
孟子陶不想继续往下听,抬手打断,“可以了。”
她伏低腰,与姜莱平视,“我们非亲非故,我没有任何立场,对你讲任何话。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爱自己,包括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莱动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终是点点头,再一次向孟子陶道谢。
孟子陶回以微笑,“我走了,你睡觉吧。”
她知道,姜莱应该可以平安度过今晚。
于靳不接电话不见得是坏事,至少给姜莱吊了口气,留了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