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佛系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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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仪式设在别墅区入口的一片小山丘，被精心布置成森林童话风。
从云南空运而来的鲜花装点出盎然春意，可北回归线以南的明媚阳光用钱也不买来。
美中不足，天气阴霾。
流程行至迎宾环节，孟子陶忙里偷闲，窝进临时搭建的帐篷休息区里玩手机。
爱凑热闹的肖玥行踪飘忽，发消息也不回，孟子陶索性随她游荡，刷知乎打发时间。
听见帐帘被掀起的声响，她起首望去，疑惑道：“你不用陪新郎迎宾吗？”
“不差我一个。”于靳披着件质地精良的大衣走进来。
抬腿勾把椅子坐定，摸出火机香烟，“介意吗？”
孟子陶礼貌微笑，“介意。”
于靳磕烟的动作一顿，随后将烟和火机揣回大衣口袋，“之前冒犯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唐突。”
孟子陶真没往心里去，换种方式接受他的道歉，“咖啡很好喝。”
“比起冲咖啡，我更擅长调酒。”
于靳斜过身子闲适靠着椅背，用漫谈的口吻道，“六七年前我开过一间夜店，叫‘余烬’，我应该不会记错，你是我店里的常客。”
孟子陶装傻，“是吗，我不记得了。”
于靳没接话，看着孟子陶，似在探究真假。
眼型勾人，眸色漆黑如渊，天生的风流多情。
专注凝视谁的时候，里面即便没有多余情绪，也容易令人产生错觉。
孟子陶什么男人没见过。
棋逢对手她毫不示弱，唇边挂着稀松薄笑，大大方方与他对视。
须臾，于靳也开怀一笑，“我还记得你身边经常换不同的男伴，记得你从来不喝我店里的酒。我主动招待过你几次，都被你拒绝了。”
“你记性真好。”孟子陶无心叙旧语气敷衍。
于靳笑意更浓，“你好像没看上我啊？”
孟子陶不否认，“你好像太自信了。”
于靳丝毫不尴尬，更不失望，倾身趋近，直白演绎款款深情。
彬彬有礼开口：“冒昧问一句，目前单身？”
孟子陶偏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我有中意的人。”
话音刚落，肖玥掀开帐帘，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在接吻，连忙紧急刹车。
有点不满闺蜜捷足先登，故意咋呼一句，“孟子陶，弟弟来了。”
于靳保持着暧昧距离，眼神玩味，尾音上扬，“弟弟？”
孟子陶没搭理他，挪步站起来，瞥去肖玥身后，问：“他人呢？”
“快来了吧。”
看她性冷感的样，肖玥知道自己闹了乌龙，挺身而出横插入两人中间。
笑容可掬，温馨提醒于靳，新娘马上回来换主纱。
几乎同一时间，新娘在伴娘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与于靳擦肩，难掩眼底哀伤。
落花有意，风流男人最无情，脚步倥偬，一脸淡漠。
肖玥啧啧两声，悄咪咪对孟子陶道：“不晓得他背了多少桃花债，伤了多少女人心。”
孟子陶轻呵，“你可以为民除害。”
肖玥摇头，“我没那本事，你出马指定没问题。”
孟子陶一笑了之，上前帮新娘脱迎宾纱。
忙完这一阵，孟子陶提着拖尾，送新娘出帐篷。
再回来，肖玥便急不可耐与闺蜜分享她的惊人发现，“刚伴娘团里有个短发美女，有印象吧，我不小心偷看到她和新郎躲树后面激吻。妈呀，胆儿太大了，这时候还敢偷腥。”
孟子陶一乐，“你可以转行当私人侦探，专职捉奸。”
“精彩，太精彩了！”
肖玥没接她话茬，自顾自拍起小巴掌，感慨万分，“有钱人的世界简直太没底线，太毁三观了！我喜欢！越狗血淋头我越喜欢！”
“你来对了，不虚此行。”孟子陶边笑着附和，边发信息问俞洄到没有。
输入一半，被肖玥急吼吼拽起胳膊，“走走走，出去看他们互飙演技。”
婚礼全程有摄像团队跟拍，未免出镜，孟子陶和肖玥站定偏僻角落，远远观礼。
一对新人郎才女貌，双方父母体面和睦，众宾客共襄盛举。
背景音乐天长地久，大荧幕滚动播放着爱的点滴。
主持人口灿莲花，串词激越又煽情。
仿佛童话故事照进现实，王子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交换对戒环节，手捧婚戒上场的伴娘伴郎，好巧不巧，正是短发美女和雅痞于靳。
四人同台，关系错综，各怀鬼胎，眼神微妙。
完美印证一句网络名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肖玥忍住没当场喝彩，直呼过瘾。
还带预测剧情的，怂恿孟子陶，“快猜快猜，新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管它是谁的。”孟子陶没兴趣参与竞猜。
手指冻得生疼，想起来戴手套，大衣口袋里却没有。
心道，糟了，又弄丢一副。
毕竟是俞洄送的礼物，打算回休息区找找看。
和肖玥打声招呼一扭身，小羊皮手套霍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孟子陶惊讶目光由下而上，“怎么会在你这儿？”
俞洄笑笑，“你忘副驾了，我下车时候顺手拿的。”
接过来仍有余温，孟子陶心房随之一暖。
瞧见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羽绒服外面甚至加了件羽绒马甲，又忍不住取笑，“你是把带的衣服全套身上了吗？吃完席打算逃难？”
“你让我穿厚点的。”下颌缩进衣领里，俞洄哈着白烟，“你不冷？”
“冷。”孟子陶双臂环抱，“看你穿这么暖和，更冷了。”
俞洄闻言解了拉链，敞开羽绒服向前一步，两手一卷将她裹入怀中。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长高了，比穿平底鞋的孟子陶高出大半头。
不能再长了，这样刚刚好，稍微低头就能亲吻花蕊般的红唇。
心之所向，俞洄不由盯着她的唇，“不冷了吧？”
孟子陶：“嗯。”
俞洄里面穿着她送的花灰色毛衣，她摸了摸他戴着耳钉的左耳，又摸自己右耳，放慢语速道，“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不要催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清楚了才能给你答复。一旦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喜从天降，俞洄脑子一下懵掉，愣愣看回她的眼，“我好像没听懂。”
“我讲的英文吗？”孟子陶嘴快吐槽，耐着性子解释，“简单来说，我们保持现状。我不会故意疏远你，你不要动不动就把谈恋爱挂在嘴边。我们都放平心态，一切顺其自然。”
俞洄思考片刻，“保持现状的意思是，我是你目前阶段的唯一吗？”
真会抓主要矛盾，孟子陶笑着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我该怎么说？”俞洄很在乎名分，满脑门问号，“我是你现阶段的，考察期内的，可能彻底没戏的，但也有可能转正的，唯一的佛系炮友？”
前缀太长，孟子陶反应了足足五秒，而后放肆大笑，“佛系炮友……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
俞洄老大不高兴，箍紧她的腰，板着脸道，“我真这么介绍，所有人都会和你一样反应，然后在心里骂，你丫傻逼吧。”
俞洄普通话标准，难得讲半句京片子，有点北京小爷的味道。
孟子陶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们不讨论了行吗，我肚子好痛。”
俞洄吓到，“生理期来了？”
“没，笑痛的。”孟子陶捂肚子退出他温暖怀抱，仍旧笑着转移话题，“待会儿是自助餐，你想吃什么随意。我先不陪你，工作没结束，新娘还有最后一身敬酒服。我大概——”
话没讲完，仪式现场突然爆发一阵骚乱。
祝福的捧花飞向台下，而新娘子晕倒在了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