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大人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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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周天，秋高气爽。
三个闺蜜忙里偷闲，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庭院bbq。
肖玥上中班，18点下班，披星戴月赶过来，二话不说直奔卫生间。
林菱牌烧烤堪称一绝，她提前吃了促进肠道蠕动的饭前阻断药。
烧烤没吃上，先来了感觉。
坐马桶上还心系美食，隔着窗户冲庭院大声嚷嚷，“林老师，我饿一天了，烤羊排一份。”
“知道你爱吃，已经烤上了。”
林菱坐镇烧烤架后，翻动着嗞啦冒油的羊排，想起什么，对孟子陶说，“赔发夹的钱我退给你，欣畅妈妈不肯收。”
仍身处经期，孟子陶裹了条驼色羊绒披肩，手里端着杯林菱特意为她熬煮的热红酒。
懒洋洋盘腿缩在藤编摇摇椅内，“为什么不收？”
“说太贵重，孩子不懂事本不应该收的。被孩子打架弄坏，你不找她赔，她已经很感谢了，哪好意思再收你的钱。”
“你没告诉她，那东西不值钱吗？”孟子陶疑道。
“说啦，人根本不信。”林菱一字不漏转述原话，“欣畅妈妈说，要真不值钱，怎么可能只凭你一张嘴，就变成了几千块的国际名牌。六年级那女孩的妈妈她也认识，精明得很，不可能会被骗。你就是心善，怕孩子不肯收，故意说给她听的。”
“我心善？哈！”孟子陶自己都觉得可笑，“不收算了，小姑娘妈妈够老实的。”
“对了，欣畅找我要你手机号，想亲口对你说谢谢。”林菱没贸然做主，清楚孟子陶怕麻烦，先探她口风，“要不要给，你说了算。”
果然，“不用了吧……”
“欣畅性格孤僻，很喜欢你。”林菱迂回道。
孟子陶一脸抗拒，“可我不喜欢小孩子啊。”
林菱不同意，“她哪里像小孩子。”
“咦——”孟子陶夸张一激灵，搂胳膊抱紧自己，“那种小大人才最可怕。”
看到欣遥，她就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俞洄。
同样单亲家庭，同样漂亮，同样不合群，同样时而像早熟的隐忍小大人，时而又变回呆愣的木头美人。
“真不给？”林菱问。
孟子陶抿着口热红酒，坚决摇头。
避之不及的态度很明确，林菱不再多言，将两块肥美喷香的烤羊排分别装盘。
递孟子陶一份，手里端着份分量超足的，喊一声肖玥，人就出来了。
捏着手机，也不知谁招她惹她了，一脸愤愤不平的便秘样。
“你老公塌房了？出轨还是出柜？”孟子陶笑问。
“不可能！”肖玥言之凿凿，“我老公德艺双馨，地基稳得很。”
孟子陶长哦一声，“……人设崩塌。”
“呸！”肖玥一屁股坐下，“天塌了，他都不可能塌！”
林菱递出烤羊排，“那你郁闷什么？”
“店长呗，拉个屎都不让我清静。”怒咬一口羊肉，肖玥怨声载道，“上月提成还没发呢，这月工资又少了二百。就昨天啊……”
刚起了话头再没有后续。
话音连同苦脸一并消失，肖玥花枝招展像牡丹盛开，朝院门方向热情招手。
“弟弟，弟弟，快进来。”
孟子陶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你叫他来的？”
肖玥得意，“嗯呐。”
得，那天俞洄去实验二小，肯定也是她通风报信。
孟子陶嫌她多事，“你图什么？”
肖玥保持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特别心安理得，“图弟弟可爱，图姐姐开心。”
简而言之，图一乐呗。
孟子陶竖大拇指，服了。
而后事不关己地看向俞洄。
年轻小伙真抗冻，夜下秋凉，他上身只穿了件单薄衬衫。
人前温顺，有如清风朗月，规规矩矩打招呼，“肖玥姐好，林菱姐好。”
“你好，你好。”林菱回以慈母般微笑，“想吃什么，我来烤。”
俞洄不挑，“我都行。”
“吃羊排。林菱的拿手绝活，你必须尝尝。”肖玥替他拿了主意，故意找茬似的，催促孟子陶，“弟弟是贵客，你那份先给他。”
孟子陶不愿，“我出场费也很高的好不好。”
“有价无市，再高也没用。”肖玥一样的能说会道，“弟弟年轻还在长身体，吃肉长个儿。你吃了只能长脂肪。少吃少长，不吃不长。”
已经够高了吧。
一坐一站，孟子陶脖子发酸，“俞洄，坐。”
摇摇椅前面摆着成套的藤编脚凳。
俞洄撤一步，侧对她坐下来。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旁观者怎么看怎么像训狗。
再一看他伸手乖乖接过烤羊排，如同接受主人奖励。
肖玥和林菱对视后达成共识，就是在训狗。
两个女人同时笑了。
一个不怀好意，一个耐人寻味。
孟子陶无语，重新端起红酒杯，对肖玥说：“你继续。”
肖玥没跟上趟，云里雾里，“继续什么？”
林菱脑子比她转得快，“你为什么又被扣了二百。”
肖玥：“哦，哦。”
商场有明文规定，工作人员吃饭必须去地下一层食堂，不允许在门店内用餐。
可顾客上门又不挑时候，柜哥柜姐们指着提成生活，为吃顿饭跑上跑下太耽误时间，难免会违规。只要别太明目张胆，偷偷躲库房里速战速决，通常不会被发现。发现了也不要紧，大家都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职场默契。
偏偏肖玥属倒霉催的，点儿太背。
偷吃赶上区域经理巡检，店长为在领导面前挣表现，拿她开刀献了祭。
“妈的，一分钱没见着，工资已经快扣没了。”肖玥越讲越窝火，“再扣我钱，我就端个碗去店长家门口要饭！”
孟子陶一点不同情，“谁让你吃螺蛳粉的，想装没发现都难。”
“轻食沙拉吃多了馋重口味嘛。”话音未落，肖玥诈尸似的跳起来，“我要去纹身！”
东榔头西棒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听的人莫名其妙。
孟子陶问：“你纹什么？”
肖玥咬牙切齿，“店长名字。”
更懵了。
“你气糊涂了吧。”林菱匪夷所思，“纹哪里啊？”
肖玥阴恻恻一笑，缓缓竖起中指，“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
孟子陶捧腹笑到忘形，羊绒披肩滑落，人也险些跌下摇摇椅。
幸亏俞洄眼疾手快，扯住胳膊一把扶稳。
突然的肢体接触，捻动了电光石火的心思，他大着胆子顺势而为，将她带进怀中。
揽腰，圈紧，痴痴看她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