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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婚不育,身心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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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手叫过来木头小美女,从她指缝里掰出分两半的发夹。

然后把女孩往身后一带,孟子陶施施然面向富态女人。

“这发夹是我上午送给孩子的,黄老师可以作证。什么牌子,你应该知道。品牌方送我的国庆pR礼物,价值三千多,具体多少我记不得了。你要计较,可以自己去官网查。”

“如果怀疑我在说谎,我也可以提供和品牌方客服的聊天记录,以及顺丰签收记录。再不信的话,我还是个兼职美妆博主,专门拍过发夹的开箱视频。你想看,我马上发链接。”

“你的眼镜1880,我的发夹……算了,也不抹零了,3000。”

孟子陶之前看得很清楚,施暴的三个女孩都没戴眼镜。

她并不怀疑眼镜的价值,只觉得小孩子心机太重。

眼镜大概早坏了,不敢告诉父母,借此机会嫁祸于人。

双c水钻发夹呢,其实是网购头绳丝线时,卖家送的小饰品。

价值不会超过个位数。

千倍溢价,全是孟子陶上嘴皮碰下嘴皮吹出来的。

照实说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倒不如用魔法打败魔法。

省时高效,干净利落。

几分钟后,孟子陶牵着木头小美女走出了教务处。

领至偏僻地儿,她俯下身,“我没带现金,明天让林老师把钱给你。你不必向我道谢,我纯粹只是看不惯那孩子的行为和她家长的做派。”

漂亮小脸蛋脏的像三花猫,孟子陶用指腹抹去条条污渍,“还有,骂脏话一时痛快,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被欺负了死扛没用,要么跑得快,要么大声喊救命。不过人啊,最终都要学会自己强大起来。”

语气并不温柔,甚至不及她的动作。

也不拿人当小孩,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享受童年的福气。

没福气,就要努力拼命长大。

木头小美女被打傻了,变成真正的榆木疙瘩。

似懂非懂,僵挺挺站着,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又空洞。

“行了,去找黄老师吧。”

见她没反应,孟子陶抬手找平她的视线,指去花坛边,“在那儿呢,快去吧。”

木头小美女跟着黄老师走了。

一步三回头。

孟子陶被大姨妈折磨得有些低血糖,站太阳底下,搓了搓冰凉手指。

决定一个人先回去。

化妆箱还在五(3)班教室,她懒得爬楼,发信息给小助理,请她代劳。

到路边准备打车,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循声看去,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江牧为。

男人由远及近,保持着一贯的温润微笑,“家里有孩子在二小读书?”

“没有。”孟子陶摇头,“我来工作。你呢?”

江牧为朝校门方向努下巴,“我侄子读二年级。打电话告状,说有个很漂亮的坏阿姨要挖他……”

话音戛然而止。

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不会是你吧”的意外表情。

——你不会就是我侄子口中挖小孩眼睛的蛇蝎美人吧?

——你不会就是瘦皮猴扬言要去找的兄弟吧?

答案昭然若揭,心照不宣的两个人相视而笑。

几乎同一时间,马路对面响起划破长空的汽车喇叭声。

白色途观里,俞洄隔着半扇车窗,只露出一双沉冷眉眼,遥遥相望。

孟子陶还在想他怎么会来,人已经推门下车,像摩西过海一样横穿马路,箭步如飞。

看也不看江牧为,自顾自牵起孟子陶的手,强行拉她到车前,塞入副驾,系安全带。

自己再迅疾绕坐回驾驶位,却如老僧入定,纹丝不动了。

孟子陶轻推他手臂,“快走,这里不能停车。”

俞洄目视前方,借势狠狠捏了下她的手,发动引擎。

打方向盘掉头,余光瞥见她降下车窗同江牧为挥手道别,条件反射猛点油门。

SUV如白色猎豹,压着最高限速,一路风驰电掣。

几次连续超车没降速,孟子陶不得不提醒,“开慢点,别忘了你还是新手司机。”

俞洄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沉浸于刚刚令人抑郁的一幕。

硬邦邦问:“他哪里好?”

孟子陶扶额,“速度降下来,我告诉你。”

“你说的。”俞洄立刻照办。

“他开车比你好。”

“你和他睡过了?!”

俞洄会错意,再度暴躁提速,下一秒后脑勺挨了一大巴掌。

“停车!我来开!”孟子陶厉声命令,“我不想早早死在你手里!”

她一凶,俞洄就乖了。

降回安全时速开了一段,偷偷觑向副驾,想看看孟子陶的脸色有没有缓和。

这才发现她不对劲,双手交叠贴着小腹,形容倦怠,斜靠进椅背。

“肚子痛?”俞洄忙问。

“不痛,有点难受。”孟子陶有气无力地,“坐一会儿就好了。”

说的轻松,俞洄紧张死了,“我送你去医院。”

孟子陶扬高音量,“哪那么严重,我说没事就没事。”

“真没事?”

“闭嘴。”

俞洄担心得很,闭不上,“回家?”

孟子陶阖眼想了想,“回店里吧。”

“回家吧。”俞洄好声好气。

“回店。”孟子陶坚持,“回家让沈女士看见,又该催生了。”

“为什么?”

“生完小孩就不会痛经了呗。”

想起月圆那晚他的哀愁她的笑,俞洄心有不甘,小心翼翼问:“你真的不生小孩?”

孟子陶闭着眼睛回:“我每年只有一个生日愿望。”

“什么愿望?”

“不婚不育,身心宽裕。”

最近几年,不论谁过生日,三位闺蜜都会聚在林菱别墅庆祝,举杯痛饮。

林菱的生日愿望颇宏大——愿这世界再无渣男。

肖玥则更务实——愿我风流归来,仍是贤妻。

每每孟子陶提起自己的,总会被她们笑话。

故意选她吹蜡烛时,一唱一和。

林菱:“你的愿望说到底啊,就是——”

肖玥:“没心没肺,孤独终老。”

孟子陶想想,“……好像也是哦。”

然后举杯畅谈未来,相约抱团养老。

最好能再招募一位志同道合的老闺蜜,凑齐一桌麻将。

边八卦隔壁帅老头,边预防阿兹海默。

孟子陶酒量奇差,往往这时已经半醉不醉,陷入迷离昏睡。

俞洄每年12点准时发来的生日祝福,通常要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酒醒了,她才会看到。

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泯灭于众多花式祝福中。

可惜孟子陶从不记得俞洄的生日。

偶尔想起来问过几次,次次都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记。

却无一例外地,很快被抛诸脑后。

这会儿在车里再度起心动念,向来皮糙肉厚的孟子陶忽觉有愧,居然有些难张口。

欲言又止看了俞洄一程,终是重新闭了眼,打起瞌睡。

将睡未睡之际,似乎听见他抱怨,“为什么不问问我每年的生日愿望。”

孟子陶心想,问了有什么用,她不可能帮他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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