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染血的银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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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叮叮哐哐的，像是有人要把怡红楼给拆了。
秦星看着厨房顶上久久不愿离去的秦去病和李敢，使劲冲他俩挥手。
直到又一大队人冲进了怡红楼大门，秦去病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才不得已拉着李敢，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秦星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秦星很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可能是他预料不到的。一个对银铜丧心病狂的蛮夷，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敢想。
一个对寒星剑和方向针到了走火入魔程度的公孙羊，会惨无人道到什么地步，他更不敢想。
爱因斯坦锁和蟒蛇不会困住他太久，为了拥有征服世界的力量，公孙羊会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让秦去病和李敢在这里，他们只会成为公孙羊威胁秦星的工具。
所以，秦星很清醒地知道，这种情况下，独自面对公孙羊是最好的选择。
当老色批走进怡红楼的时候，秦星端正地坐在中庭内，静静地看着门外。
老色批见秦星正在等自己，笑得老褶子脸上油光四溢，像是邹皮子树要开花。
“恩公，你果然是守信之人，如你所愿，我哀牢夷倾国出动，一千锭银铜到手，恩公想去哪都行。”
秦星看着眼神狡黠的老色批，在他说话的片刻，已经洞悉了这家伙的潜台词。
“拿到银铜，送你见阎王。”
秦星仔细打量了一番老色批，知道这是个虽然贪婪，但却是极其谨慎的老狐狸。
“我如果没猜错，老先生应该不是个跑山游海的哀牢贾子吧？”
老色批眯着眼愣了片刻。
“你也不是个普通的矿工。”老色批也找了把椅子坐下，“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有一千锭银铜，你我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秦星冷笑一声。
“我说到底是滇人，一千锭银铜可以给你，但真没想到哀牢人会为了这一千锭银铜，灭了整个滇国。”
老色批吃了一惊。
“恩公多虑了，我们不想灭掉滇国，只不过想收点出兵押送银铜的路费而已。”
老色批说完，抽了两下，随后爆发出渗人的狂笑。
“兵临城下，我就算不给也没办法了，这叫引狼入室。”
说完，秦星深深叹了口气。
“哀牢人已经在堂琅附近等候，就差恩公一句话。早点找到银铜，哀牢人可少收点路费。”
老色批突然没了打哑谜的兴致，转而怒视着明显故意拖延的秦星。
“在下一家都是老实的矿工，只想过个安稳日子，干不了什么大事。”秦星低着头说道。
“大军已经打进滇国王城，老朽实在没什么耐心等下去，所以，恩公用不着拖延，有什么话，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老色批一脸肃然地说道。
“我们不想死，不仅不想死，还想好好地活。”秦星抬头看着老色批道。
老色批两手一摊。
“没问题，前提是你们的确是一家老实人。”
秦星站起身。
“如老先生所说，我们是什么人，在老先生心中根本不重要，我们想要个保障。”
“什么样的保障？”
老色批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
“等我们一家安全离开滇国，我再告诉你银铜的位置。”
“哈哈哈……”老色批双手拍在椅子的扶手上狂笑不止。
“我哀牢人没来之前，你可以和老朽这么谈话，但现在你只有回答问题的份，不能讲条件，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在堂琅掘地三尺。”
老色批瞬间像换了个人，眼中的杀气几欲夺眶而出。
“等我们挖出所有的银铜，你们一家连我哀牢人的路费都算不上。”
秦星怔怔地看着老色批，过了许久，他笑着坐回椅子上。
“既然如此，在你们挖出银铜之前，你最好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
说完，秦星闭上了眼睛。
老色批一脚踢开椅子。
“你是第一个敢拿捏老夫的狂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秦星仍然闭着眼。
“老夫是哀牢国的国师，只要我一句话，滇国将不复存在。”
“咱们赌一把。”秦星闭眼道。
“赌什么？”
“我堵你不敢灭掉滇国。”
“你有这个自信吗？”
“银铜和灭国哪个重要，你既然是国师，自然分得清。倾国出动，一无所获，不知道哀牢王会怎么对你？”
“你——”
“实不相瞒，第一次见到老先生，在下就知道老先生不是一般人。”
“何以见得？”
“敢对一千锭银铜动心思，一般人没这个胆量。”
老色批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笑容。他围着秦星转了两圈。
“想不到区区滇国，还有你这样的人物，真让老夫开眼了。说吧，咱们谈谈条件。”
“我已经说过了。”
老色批阴笑着点了点头。
“好，很好！”老色批深吸一口气，“这是你逼老夫的，老夫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哀牢人是如何谈条件的。”
说完，老色批走出中庭，来到怡红楼的院子。
“来呀，给我抓一百个滇人过来，通通绑在门口。”
秦星睁开眼，惊恐地看着老色批。
他知道老色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轻易上当，所以，秦星想吊足他的胃口，这样他才会乖乖掉入自己的陷阱。
但他没想到这个哀牢人国师手段的残忍程度丝毫不输公孙羊。
过了片刻，哀牢兵已经将一百个滇国百姓抓来，通通按跪在怡红楼门前。
老色批脸色铁青地挥了挥手，哀牢兵手起刀落，十个滚烫的人头砸到地上，怡红楼的门前顿时一片殷红。
“住手！”秦星跳出来叫道，“这事与他们无关。”
“他们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早点告诉我银铜在哪，你可以多救几个滇人。”老色批咬着牙道，“你不是想平平安安吗？他们的生死你说了算，不想当他们的仇人，你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刚说完，老色批又挥了挥手。
这时，天空突然雷霆大作，霎时间暴雨倾盆。老色批连挥了两次手，怡红楼门前顿时鲜血喷涌。暴雨夹杂着滇人的血流向整个街道，片刻便染红了一大片。
“王宫！”
秦星站在暴雨中，浑身颤抖地指着王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