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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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审的结果已经让刘彻很恼火，看到分开审的结果，他直接懵逼了。
李广审的结果是，萨兰乌是个老实人，没啥毛病，秦星的事跟他无关。
廷尉审的结果是，萨兰乌是个奸细，跃马霸上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具体做法是在马屁股后面扎针。
北军将军审的结果最魔幻，萨兰乌是个奸细，跃马霸上是马监圉官，新封虎贲中郎将卫青指使他干的。
三方单独审完，萨兰乌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
北军将军的条陈里还加了一条，立刻逮捕卫青，怀疑他是行宫毒害皇上的真正元凶，必须抓起来打。
审理完，太皇太后窦漪房下了道懿旨，把卫青抓起来。
刘彻本来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刘嫖，但她的手已经伸向自己看中的人，这让刘彻有点生气。
刘嫖绕了这么大个弯子，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所有的一切，都只怪美人卫子夫即将诞下龙种，而自己的女儿却毫无动静。
刘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把希望扼杀在摇篮里。
结果，刚达到巅峰的卫青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起来。
一场罗生门的大戏，最终害了个无辜者，卫青。
刘彻安排把卫青、秦星、萨兰乌关在了一起。
审这个无辜者的，是李广。
开审之前，李广见了两个女人，确切地说是被两个女人召见了。
馆陶大长公主在自己府上亲密会见了李广。
刘嫖的卧室灯光昏暗，气氛暧昧。李广一进去，一股迷魂酥骨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卧榻之上的高手李广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药方。
李广当时的反应是，“这娘们，都这岁数了还不消停。”
当刘嫖一只手搭上李广肩膀的时候，李广紧张得差点把自己不怎么行的难言之隐说了出来。
“李将军一表人才，英武雄壮，果然是人中豪杰。郭家庄一战，骁骑将军居功至伟啊。”
就这一句话，对李广比春药还管用。
“末将不敢贪功，还要谢馆陶公主出手相助。”
刘嫖在李广强壮的胸肌上弹了两下，嫣然一笑。
“我一个女流之辈，哪帮得了李将军什么忙，倒是我们孤女寡母，还要仰仗李将军多照顾啊。”
“不敢不敢，馆陶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广吓得欠身往后退了两步。
“李将军怕什么，么不是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噗通”一声，李广跪了下去。
“长公主折煞末将了，末将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馆陶公主。”
“李将军不必紧张，今日让将军劳腿前来，是想和将军做笔生意。”
一听到“生意”，李广差点哭出来。
“长公主请说。”
“未央宫卫尉，太仆，身掌南军，李将军屈才了。”
李广的眼珠子一转，感觉今天的事小不了。
“一个奴才卫青，换李将军的锦绣前程，这笔生意，李将军不吃亏吧。”
“末将谢长公主好意，末将也不装糊涂，皇上的命是卫青救的，要翻过这个案子，确实不太容易。”
“哼哼！”刘嫖斜眼看着李广，“李将军还说不装糊涂。一场苦肉计，就把堂堂骁骑将军唬住呢？”
李广抬头呆呆地看着刘嫖。
“酒壶是卫青给的皇上，一个人干的事，谁能证明他不是有意为之，给自己主子脱罪。”
李广的后脊梁瞬间冒出了汗。原来刘嫖的目标不光是卫青，居然还有刘娉。
“郭解下落不明，死无对证的事情，李将军不会不知道如何运作吧？”
李广沉默了。
就在他沉默的空，刘嫖笑着出了房门，随后，两个妙龄女子进到屋内，柔柔地搀扶起还在努力思考的李广。
李广从馆陶长公主府出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前列腺出了问题。
李广还没调整好状态，又接到了平阳公主府的邀请。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遭受打击的刘娉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素衣素颜地接待了精神不怎么好的李广。
“李将军屈尊驾临，刘娉谢过了。”
“平阳公主客气了，不知公主找李某何事？”
“卫青虽然是朝廷命官，但也是我平阳公主府的人，刘娉别无他求，只请李将军给他个公道。”
“平阳公主多虑了，卫青只是您的一个奴才。”
“一个有情有义的奴才，我当主子的也不能负了他。”
“李某秉公办理，平阳公主大可放心。”
“平阳公主府不如往日了，但府里还有些稀罕物，美人财宝，李将军可尽管开口。”
“末将不敢，卫青不仅是平阳公主府的奴才，也是末将的下属，末将心里有数。”
这是刘娉在当下唯一能做的事。她试想过进宫去找两宫太后，但现如今，她恐怕连未央宫的门都进不去。
府上的人都为主子感到伤心，也为有这么个讲人情的主子感到欣慰。
自此，刘娉和卫青那一层模糊的纠葛再也不是众人猜测的绯闻。
李广越来越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两个女人的态度都在他意料之外。
先是个匈奴，现在是个奴才。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让李广彻夜难眠。几个不识趣的小妾，扭捏着要给他暖脚，都被他一脚踢了出去。
不费身子的睡眠也没让他安神。连着几个晚上，李广都做了噩梦。每次都在刘彻愤怒的眼神中惊坐而起。
“对了，”噩梦让李广幡然醒悟，“皇上为什么没召见自己？”
李广迅速审决了卫青的案子。然后，一天没隔，主动向皇上申请去了行营，说是好不容易培育出的马，自己要亲自赶回马监。
行前，李广将写好的卷宗打了个封印，直接呈给了刘彻。
考虑到两国关系，刘彻诏令将匈奴萨兰乌放逐，到边境服劳役，永世不得进长安。
李广得知消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事已至此，他觉得萨兰乌还算个讲义气的人。
于是，他暗中派人到边境，一通安排之后，萨兰乌带着“汉朝通缉令”回了草原。
当萨兰乌一脸茫然地走出边境口岸时，路边有一辆牛车正等着他。车上坐着跟他一起呐喊过的风尘女子。
李广当然没有这么体贴。做这个安排的，是身在狱中的秦星。他人虽然在里面，但外面的墨者依然视他为墨家的“灵子”。秦星通过墨者狱卒，给外面做了安排，让萨兰乌安安心心，安安全全地回了草原。
萨兰乌见到这个曾经让自己神魂颠倒，丧失自我的女人，已经没了和他在草原打滚的冲动。而是一种苍穹之下，互相偎着，静看夕阳的落幕之感。
随着萨兰乌被放逐，跃马霸上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秦星和卫青被打入死牢。
平阳公主府里充满了悲伤的情绪。两个曾经给自己带来快乐，又光耀府上门庭的奴隶，一转眼，都下了死狱。这让长安城的人无不感慨人生无常。
馆陶长公主府里，刘嫖也没闲着，她命府上的人到处在民间搜集生儿子的秘方。
对她而言，一切障碍已除，就算卫子夫诞下龙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皇帝刘彻，也看出了事态的走向。从这以后，他去皇后那“耕地”的频率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