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见亲人,述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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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初淡淡一笑:“先戴着。
等一下人来后,你清一下场,我和他们有些私密的话要谈,其他人不能听!”
“是,小姐放心!”
刚安排好,就听前面店铺上传来小二迎客的声音:“几位贵客,请随小的来,东家已经等着了。”
“多谢小二哥!”一道中年男音传来。
林宜初大步往外走,刚好在店铺进院子的门口接到人。
看着日思夜想的亲人,仿佛脚后跟被粘住了般,费了好大的劲,才挪步侧身。
“几位来了,请!”
强压下泪意,朝小二摆摆手,亲自带着人往自己住的厢房走,进了厢房,屋内已摆好了桌椅和茶点。
“地方小,其他地方说话不方便,只能带你们来厢房,请别介意!”
徐云歌急切地询问:“无碍,有劳姑娘了!小二哥说东家已经等着,请问人呢?”
林宜初挨个看过魁伟英气的父亲,慈眉善目的母亲,英俊挺拔的几位哥哥,缓缓蹲身行了一个礼:“小女就是宜恩药铺的东家!”
一家人面面相觑:“姑娘,你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
“是,小女十二岁!实际上,不止我,我所有药铺的掌柜伙计,除京城外,都是十来岁的孩子。
他们都是我出银子出人收留的孤儿,我的人教给他们本事后,让他们自食其力。”
李怀霖由衷赞赏:“姑娘年少有为,了不起!”
“多谢夸奖!请坐吧,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先坐下,边喝茶边听我讲我的故事,听完还有什么疑问的,小女有问必有答。”
李怀霖带头,一家人坐下。
林宜初娓娓道来:“小女名叫林宜初,今年十二岁,是丰县县令林承德的养女。”
林宜初顿了顿,接着道:“在家排三,上有一个大哥,一个姐姐,大家都称呼我为二小姐。
我是林家在京城捡的,当时大约三岁左右,记不起爹娘哥哥的名字,也记不起家在哪里。
林承德因刚到丰县任职,外人对林家的情况不了解,都以为我是林家亲生的,林家也对我的身份秘而不宣。
那时我虽小,却知道我是他们捡的,我有爹娘,名叫恩儿,谁拿我的玉佩,我就拼命哭,为此没少挨打。
我害怕他们再把我扔了,就很自觉地主动做一些事,比如照顾比我大的姐姐林宜雪,给爹娘端茶送水,冬天洗脚夏天扇风。
日子久了,他们就觉得应该如此,稍有不如意,我就会成为林宜雪和母亲刘氏的出气筒。
渐渐的,我过得如同一个下人,住的是偏房杂物间,吃的是他们吃剩下的,穿的是林宜雪不要的。
九岁那年,我随刘氏和林宜雪去吃席,去时就被耳提面命,不许抢了林宜雪的风头。
我很小心,但还是有几位夫人夸我长得好看,结果回家路上被刘氏和林宜雪骂了一路。
到家后又被老夫人罚跪两个时辰,七月底的天,闷热难当,我跪在滚烫的青石板上,汗水都打湿了身下的石板。
后来又下暴雨,一凉一热下,我跪满两个时辰后就晕倒了。
林家没给我请大夫,也没人来关心过我一句,第二天天一亮,就匆匆把我送到乡下庄子上自生自灭。
当年,幸亏有个刘婆婆照顾我,我才捡回一条命。”
林宜初哽咽得说不下去,徐云歌几次想出声问话,都被李怀霖阻止。
缓过来后,林宜初继续讲述:“后来庄子附近来了一位慈祥的老者,他收我为徒教我学医习武。
我学医习武的事,被林家的眼线告密,这些眼线得了林家的命令和好处,就散布各种谣言,找各种麻烦事阻挠。
林家甚至派嬷嬷来训斥我,说我是林家的小姐,学医习武会坏了林家的名声。”
林宜初苦笑:“其实,我知道他们收养我,是为了给他们铺路的,怕我太有本事,抢了林宜雪的风头,怕我阻碍了林宜雪的青云路。
所以,我就蠢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医,学了个半罐水;武功,连门都没入,师父也离开了。
在我十三岁那年,林承德被调回京入职,临走的前一天,来接我回城,一起进了京。
大约一年后的某天,林家人入宫参加接风宴。
第二天,刘氏弄了满桌的好菜,笑容满面地让我上桌吃饭。
当时,我受宠若惊,欢欢喜喜地上桌吃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后,一直戴在脖子上,我从小拼命护着的玉佩就不见了。
从那以后,我就被刘氏告知,姑娘家要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学女红,不能出院子半步。
后来,我问刘氏怎么没看到林宜雪,刘氏说她是镇国大将军府丢失的女儿,已经去认祖归宗了。
又过了大约半年。
有一天,林宜雪一身明艳服饰,风风光光地回家来。
在主院呆了一阵后,就端着一碗鸡汤来到我的院子,亲亲热热的和我说了许多体己话,又说我的脸色不好,让我注意身子,让喝碗鸡汤补补。
我喝下后,就浑身瘫软无力,我觉出不对后,就问林宜雪给我喝了什么。
这下,林宜雪彻底撕下了伪装。
她得意地笑着说是无色无味的软筋散,说爹娘只生了哥哥和她,我只是捡来的野种,说她是拿了我的玉佩去认的亲。
还说爹娘和外祖父疼女儿到没边了,合力把和她有婚约的三皇子推上了皇位,说过几天就是他们登基封后的大日子。
我问她这样瞒天过海,就不怕东窗事发吗,结果她更加得意了,说今天就是我的死期,死人自然能保守秘密……”
林宜初仔仔细细,毫无保留地说完死前的所有经历后,泣不成声,一家人满脸不敢置信。
“我死后,魂魄离体,看到我的尸体,很快就被野狗分食殆尽。
后来,我的魂魄被一股力量引领着到了将军府,看到了模糊记忆中的家人,看到了自己儿时玩过的秋千、睡过的小床……
后来,我的魂魄又被引到午门刑场,看着亲人们一个个身首异处,看到官差要把亲人们丢去乱葬岗,看到战王爷的人收埋了亲人们。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回到了九岁淋雨的那一天。
这以后的事,只要我不去改变,就会按前世的轨迹走。
这就是我的故事。
你们有什么疑问,就请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