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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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座哗然。
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中，竟然有如此高手，所有人不由地看向莫道同行的几人，却见每一个都气质不凡。
花魁赵紫莲声音响起，轻轻柔柔：“这第一场，就以武开始吧。”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另一人飞身上台挑战。
莫道双手背在身后，神色自若，根本不将对手放在眼中。
他确实也有这样的实力，只两个照面，对手落下台去，而莫道双手依然背在身后。
一连数人，都没能让对方亮出双手。
这其中有些无名无姓之人，几个小有名气，但都败下阵来。
“这比试不公平。”
这声音厚重如钟，听之并不似个年轻人。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竟是号称张狂的张宽。
莫道问：“如何不公平？”
张狂道：“江湖最忌讳以多欺少，小子你武功虽强，但架不住车轮战，总有落败的时候。”
众人都是好奇，这个张狂平日里半句好话都没有，今日怎么还替别人着想了？
莫道：“话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你直接找个江湖名望足够高之人与你比试一场，你若赢了，众人也知道你的武功深浅，自觉没有胜算也就不用上台，你若输了，后续比试也就与你无关。”
莫道点头：“如此甚好，只是天玄门地处偏远，不了解江湖英雄，阁下可有推荐？”
“推荐……”张狂开口想说些什么，又突地住口，而后假装沉吟思索。
众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没想到张狂目光突然凌厉，一个翻身越过栏杆从楼上飞身而下落在了台上，位置正好在花魁身后。
莫道背着双手看着他。
张狂上前一步，一把将花魁赵紫莲的手腕抓住：“江湖后辈都是酒囊饭袋，三脚猫的功夫，推荐他们不如让我亲自来。”
赵紫莲大吃一惊，“啊”一声，手腕疼痛传来，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抽回手。
纤细洁白的手腕被张狂的大手紧紧捏住，犹如被拴了绳子的小猫。
“放开她！”
莫道皱眉，身子一闪直冲上去，对着张狂的脸就是一掌。
张狂大笑两声，一把将赵紫莲推倒在地身子压了上去，同时双手交叉，各抓住一只柔软手掌
捏了捏。
台下传来一阵谩骂。
一直神色自若的莫道突然变了脸，变掌为爪，直取张狂后颈。
张狂就地一滚躲开，也终于松开了手。
莫道不仅没有放过对方，反而动作更加凌厉，跃过赵紫莲自上而下踢出一脚，目标依然是张狂的脸。
张狂再躲，腰部一扭站起身来，此时他身后传来莫道那一脚落地的声音。
“砰！”
一声巨响，夹杂木头断裂的声音。
可见这一脚极重，张狂若不是个高手，不能连续躲开，脑浆都要被踢出来。
但还没有结束，莫道在张狂扭腰起身时就知道这一脚落空，所以已经一掌对着张狂后背打了过来。
张狂回身也是一掌。
“砰！”又是一声响。
张狂跌跌撞撞连退数步来到高台边缘差一点就要掉落，而反观莫道，身子只是晃了晃，没有任何后退。
“把你的双手留下。”
莫道脸上没了笑容，话语间也平淡，但是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张狂吃瘪，怒气上涌，刚想动手却又立马停下，纵身一跃，朝着楼上退去。
莫道抽出陷在洞里的脚，一跃追了上去，对着半空中的张狂又是一掌。
张狂有些抓狂，这小子有些难缠。
斜地里另一只手伸出，替张狂接下了这一掌。
第三声响。
“砰！”
莫道落回地面，凌鹤倒飞回楼上，二人目光相接。
台下鸦雀无声，就连刚刚嘲讽骂张狂的声音也都止歇。
莫道武功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像，三招逼退张狂，并且对了一掌占得上风，然后又与丐帮帮主凌鹤对了一掌，不分胜负。
凌鹤看了眼张狂，只见张狂摇了摇头。
他不个是个好女色之人，刚刚不过是趁机检查花魁双手。
那花魁赵紫莲指尖确实有些茧，不过与练武之人不同，乃是多年练琴留下的痕迹，可以确定花魁确实没有练过武。
凌鹤这才开口：“果然少年英雄，在场能赢你的已经屈指可数，不知道你师承何人，天玄门又是何人所创？”
莫道不答，一指张狂：“把他的双手交出来。”
凌鹤抖了抖身上破烂衣服，手指抚过杂乱的胡须：“一个卖艺的青楼女子罢了，过了今夜，连完璧之身都不是，少年人总该志在四方，何必为了一个女子……”
“那他也得赢了我。再者说，谁说少年人必须志在四方？天涯海角是志向，眼前所爱也是志向。莫某山野之人，没有能力救赵姑娘于水火，空有一身武艺，只能尽力而为。”
赵紫莲歪着身子坐在一旁揉着手腕，听了这话怔了怔抬起了头，嘴唇微动。她若能视物，此刻必定在看向对方。
独孤景心有所感，那句“天涯海角是志向，眼前所爱也是志向”让他心中一荡，扭头看向身旁的杜汐儿，却见她也在看自己。
不由地伸出手去，拉住了对方的手。
赵紫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无力地低下了头去，蒙住双目的绸带也从脸侧垂下。
她双手捏着拳，最后只能重新松开。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她只是寻音楼赚钱的工具罢了，早就该做好这个觉悟。
即使被这个名为莫道的年轻英雄看中，也无法改变什么。
让他替自己守擂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妾身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赢得最后胜利之人能似莫公子这般……即便只有半分，也无憾了。莫公子，妾身身不由己，无以报答……”
“我会赢的。”
莫道已经平静，变回原先那般云淡风轻，但说出的话却依然那么斩钉截铁。
他仰头看向凌鹤：“下一个对手，是你吗？”
凌鹤摇摇头：“老夫是个乞丐，这一把身子骨经不住折腾。”
独孤景附到杜汐儿耳边小声道：“凌帮主身为丐帮帮主，不应该会参和此事，再加上张狂、王病、丰休在侧，这估计是拘仙阁的授意。”
“拘仙阁？他们又想做什么？”
杜汐儿现在希望莫道能赢的比试夺得第一，希望他能与赵姑娘双宿双飞。
独孤景道：“我们半年前就已经见过倪剑飞倪大哥了，天玄门虽然名声小，但半年时间足够拘仙阁获得消息，恐怕是为了招揽。”
不过听凌鹤的话，拘仙阁也没能查出更多消息。
杜汐儿急道：“那他们可能会赢下比试，以赵姑娘要挟。”
独孤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己刚刚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拘仙阁究竟要做什么，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可究竟什么人，能够精通琴、棋、书、画、武五项，并且全部赢过莫道呢？他是倪剑飞的大哥，能够守擂想必精通于此。
不，是棋、书、画、武四项，这琴之一项依然是赵姑娘自己守。
等一下！
赵姑娘可以找别人守擂，拘仙阁也可以让别人打擂，只要最后对同一人认输，就能起到替别人比试的效果！
独孤景抬头看向柳断魂与雪老人，想不明白为什么雪老人让自己今晚来这里。
是让自己破坏拘仙阁的谋划，趁机向天玄门示好，还是反过来？
凌鹤声音继续传来：“我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可做你的对手，只要你赢了此人，在场诸位无人不服。”
莫道：“哦？何人？”
凌鹤道：“张狂剑雨雪中眠。自然是这公认的武学泰斗，天下第一人，雪老人。”
说罢对着一个方向拱手：“雪老人，这一场比试……”
“你放屁！”柳断魂突然骂出了声。
众人全部伸头，今晚这出戏当真好看，比花魁还好看。花魁花钱就能看，江湖名家打架骂人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
凌鹤脸色一变：“断柳阁下？”
柳断魂道：“我与雪老人已经结拜成兄弟，你欺我大哥，我自然要骂你。”
凌鹤脸色难看。
柳断魂道：“你看上人家小姑娘没胆量说也就罢了，自持身份不想争斗我还敬你是前辈，没想到竟然想让我大哥出去丢这个人。明日传出去‘雪老人替丐帮帮主凌鹤争夺花魁春宵一刻’，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大哥可丢不起这个人。”
雪老人一言不发，显然并不打算阻止柳断魂。
众人发笑。
独孤景也觉得好笑，雪老人自持身份不愿动手，也不会说这些话，柳断魂为人本来也不会说这些话但是他愿意为了雪老人将这些话说出来。
这难怪两人处得来。
凌鹤怒道：“柳断魂，住口！”
柳断魂冷笑一声，冲着台下大喊：“本场比试，雪老人认输！”
“柳断魂！”凌鹤大怒想要阻止，但话已经出口无法收回，只能看向雪老人：“雪老怪，你当真不出手？”
雪老人叹道：“老怪我一言九鼎，我这兄弟说出去的话，我也不好收回啊。柳老弟，你自作主张，让为兄很是为难啊。”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把凌鹤放在眼里。
凌鹤冷声道：“别忘了你是拘仙阁的座上宾。”
丐帮与拘仙阁的关系路人皆知，听了此话并不惊讶。
“老夫只是答应加入拘仙阁，从未答应帮拘仙阁做这等脸上无光之事，除非你能再拿出一枚信物。”
雪老人加入拘仙阁也是因为年轻时的某个信物，一共两枚，多年过去，他也没想到拘仙阁能找到。
不过这第二枚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即使在拘仙阁，也不可能用在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