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苍龙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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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的山谷旁，一处僻静之地。
“义父……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纪望思艰难发声，此时的他已经被纪连城扼住了咽喉。
“望思啊，为父给你取名望思，自是希望你遇事多望多思，数十年来，真的是毫无长进，除了依靠我西府大量资源，成了个炼术士，行事无一建术。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呢？那八个人都死了，现在只有你知道那小子的来历，要是我是你，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义父这啊，是要杀你灭口啊……”
纪连城目光温和，缓缓发言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如果不是手中掐着一人，还真有和蔼长辈谆谆教诲的样子。
“我……我不是说了会……会守口如瓶的……”
纪望思前面已经受伤，哪怕没有前面那一掌，他也断不是他义父纪连城的对手，现在更是难以反抗。
此时此刻，只有祈求自己那叫了数十年义父的人还有些良知，不过却已是枉然……
“呲呲……”
纪连城另一只手扇叶划过，玄奥的术法已经断了他的心脉和丹海，霎时间纪望思身体的灵力补给断却，护身的力量消失……
纪连城再度用力，将纪望思没有灵力护体的脖颈整个捏断……
不一会儿，纪望思眼睛瞪大，他彻底没有了生机，如同死狗一般被其义父单手提起着。
“死人自然是会守口如瓶的，不要怪义父，那人对义父太过重要了，我赌不起，为了万无一失，只能委屈你了，等未来义父修为攻臻化极、君临天下时，会再收一义子，再赋望思之名，用来告慰你的无私牺牲……”
纪连城看着死不瞑目的纪望思，笑意柔和，另一只手伸出，将纪望思未闭合的双眼拂去，强行让其死而瞑目……
“嘭——”
然后做完这一切的纪连城将尸体放在地下，紧接着催动暗绿色的灵火，将纪望思的尸身焚作虚无……
……
马车上，陆铭还在去往苍龙城西府的道路上。
“你说纪连城要杀他义子，那刚刚为何不一起随那祭祀八人一起杀了，反倒留上片刻？”陆铭很奇怪。
“这也说的通，那个义子实力为寻常炼术士，生命力更为顽强，比那些炼气士难杀很多，纪连城作为一个接近大术士的修士，杀他虽然也不难。
但是，考虑到了有人要来了，且那来人和纪连城实力相近，同为苍龙城的府主，那义子只要在他手中多坚持一会儿，便有被那来人所察觉，有暴露他杀人之实的风险。
所以便先编好话术，将他义子重创，待到打发完外面的人，再杀，如此，反而不没有一丝可能暴露，而且他义子受伤，现在杀起来也更加容易。”老人分析道。
“好有心计的一个人，还有，我对他真的这么重要——虎毒还尚不食子，虽是义子，但是如此算计、残杀，简直令人发指……说到底，是我害了这些人……”
陆铭心中一震，此刻他对纪连城的警惕到了极点。
“还有一个好处，在你心中留下个还有底线的样子，留有义子未曾灭口，有底线、人情——这方便日后对你下手时，你的防备之心没那么强，倘若当时在你面前上演一场食子戏码，你也会忌惮更甚吧。”老人继续补充道。
“可是，我得前辈相助，已经知晓这一切。”陆铭颔首。
“我猜，他的目的，可能和那些祭祀者说的差不多，不过他想独享你这身经过天地锻造过的躯体，现在的你是凡人，可能对他用处不大，等到你修为起来，便是他利用之时。
真的有那一天，你已经拥有了还不错的实力，便可以借老夫灵魂之力与之一战，未必会输……”
陆铭听后由衷感激：“多谢前辈大恩，我还有一问，为何前辈救我，帮我重塑新生，为我如此着想？我究竟与前辈有何渊源，或者说我陆家与前辈……令前辈待我至此？”
陆铭到现在还不知道老人为什么救他，还帮他重塑残躯。
自己当然没有任何记忆和这老人有过任何交集，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陆家的先辈与之有所交情。
而且，陆铭猜测这交情绝对是深厚到可以可以舍生忘死的程度……
沉寂识海中的老人沉吟片刻，还是传来声音：
“老夫说过，不是救你，而是赎罪，况且这不一定是救你，天道诅咒会侵蚀你的一生，你未来的命数将会更加凶险，这会随着你的修为增长越来越明显，我也不知道，此举，到底是救你还是让你走向更黑暗的深渊……”
“前辈与我陆家先人有旧？还是……”
“我确实也姓陆……此事不必再提，待到时机成熟，自会知晓……”
“好。”陆铭尊重救命恩人的选择。
不想让他现在知晓，自有理由，那便不知就好，何必深究……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在此地立足。
在这龙渊之下的这个世界先生存下来，重入修行之路！
“吁——”
苍龙城已经到了，马车行至城门关口，牵马之人上前通关。
陆铭拨开窗帘，望向窗外的边城火光。
陆铭自重塑身体起，便沉寂在适应身体和应对外来者中，倒是没有细看这片土地。
这世界听老者说是龙吟之渊之下的世界，与之曾经自己待了二十六年的珑苍界有着本质的不同。
此时夜色已深，月光洒落，映照十数丈长的古朴城墙熠熠生辉。
上面有很多守城的护城军士，尽皆身姿挺拔，气质不俗，以陆铭在军中多年的经验，如今虽然没了修为，无法灵识探查，还是能看出那些军士的修为在中级炼气士，也就是炼气士三层四层。
有的，甚至只是炼气二层的初级炼气士。
已灭的宁蓝城城墙只有五六丈高，但是守卫军清一色都是高级炼气士的精英士兵，并有多名大炼气士领队站岗，一名炼术士后方坐镇。
一个城池不可能时刻都能开启护城大阵，只有到了较为危急的关头才能开启，所以守城的兵士，为重中之重，这是断然不可马虎的。
如今这苍龙城看似规模更大，而且是大上很多，守城者的修为却显得更低。
“这苍龙城，按照规模来看，理应比我宁蓝城更强大，为何修士级别如此低。”陆铭心中疑问。
“这片世界名为苍龙残界，残界之名，意为天道不完整，所以便需要刚刚的祭祀提供人族香火来延续——
如此，天地自己尚且需要天地精气延续己身，其中灵力自是匮乏，苍龙城已经是这世界的中心了，老夫离开时，都至少有三千万的原住民，再加上来此的外地之人，数量更是难以细数，可是，城中炼气士与凡人的比列却为夸张的一比数百，比之你宁蓝城还要低上许多……”
老人继续向陆铭简绍。
“原来如此，我隐隐能感觉到灵气稀薄，比之刚刚山谷中还要更甚……”陆铭凡人之躯模糊的感知着空中泛起的少量光点。
“所以，如果你能恢复之前的修为，在这方世界，已经可以比肩城府分府主了，也算是此界还排的上号的高手，不过老夫不建议你一直在此，修为提升太过缓慢，如若追求天人之上，适当时机，还是要去珑苍界的……”
“嗯……我会的，我父亲和冤魂还在等着我……”
这是西城门，马车进门，只需要盏茶时间便可以行至苍龙西府。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惊奇，路过的几条街道，少有灯火通明的夜市。
“这位公子，到了，烦请进府，缘众大人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此时终于到了此行的终点，马夫靠近车帘，客气说道。
“缘众大人？”陆铭出马车，疑问道。
“您可能不认识，嗯——纪缘众，缘众小大人，此次祭天大典主祭者纪望思，就是与您和府主一起来的那个，纪望思，纪大人，便是其父。
缘众小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经拥有炼气六层的实力了，无愧府主义孙之名啊……”
马夫见任务完成，立刻拉走马车。
“刚刚那人的儿子，还真是有缘，纪缘众……”
望着“西府”牌匾的庄严大门，此刻陆铭心境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