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原国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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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的话语中无不是赤裸裸的威胁，震得在场所有人的都不敢多说什么，然后他独自离开。
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剩下一百人的罪名也确定了，皆是死罪。连坐七百人，二百人死罪，五百人活罪。
上千人的刑罚，惊动了身为国君的禾淼。
那可是五百啊！原本一年杀不了30人，如今方贤一个革新杀了五百人！
如果真的让方贤砍了，那原国人不会炸了锅了？
于是，正在修理刑场的方贤，接收到了禾淼的来信。
送信的人是余音，听闻要给方贤送信，她是满怀期颐的来到方贤面前。
可是当她看见方贤看完信后的表情之后，知道大事不妙了。
“先生，君上在信里说了什么啊？”
方贤没有说话，而是将信给余音看。她看了之后，眼睛睁大，也被方贤要做的事情震惊了。
“五百人？”
方贤却好像没有什么波动一样，纠正道：
“确切来说，应该是535人，并且马上就要在这亘古不变的河岸旁斩首，具体时间应该是明天。”
现在季节正值开春，一边是江南风光无限好，一边余音感受到了方贤的风萧萧兮易水寒。
如今这革新的第一道反弹，开始了。
“我这就六百里加急回到君上身边，还请余音姑娘帮我看好这刑场，明天天亮之前，我必回来。”
方贤没有即刻出发，而是回到他的府邸，拿起了先帝宝剑，再去前往禾淼的宫殿。
若是想要统治，光是方贤要有决心是不行的，禾淼必须也要有决心。
如今，斩首五百人，让禾淼的决心动摇了。
在方贤到了的第一刻，没有过多的寒暄，禾淼开口道：
“老师，不能杀五百人啊！”
“请君上给我一个不杀的理由。”方贤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根据新颁布的法令，那五百个人皆是死罪，另外五百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方贤作为新政御使，有充分的理由杀他们。现在禾淼让方贤不要杀人，所以方贤向她询问一个理由。
“革新是肯定要革新的，但是眼下是不是太急了些？若是一下杀了五百人，那大原不得大乱了？”
可是方贤摇摇头：“不会，我杀的这些人，都是压榨百姓，强取豪夺的大恶之人。百姓们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打乱，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更加相信我们大原，更加相信君上。”
禾淼点了点头，方贤说的有理。
“可是东大帝国上千年的历史，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若真的杀了这些人，恐怕是天理难容啊！”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禾淼知道，方贤没有错。但只是直觉上感觉方贤做的不对，所以她才会抬出历史。
“君上，东大帝国历史上从来都是刑不上大夫，那日朝对之后，何部堂便来找到臣，同臣说了此事。臣是这么回答的，‘自新政开始，刑能上大夫，法能责众’。君上说，向来如此，可是向来如此，便对吗？”
向来如此便对吗？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禾淼也回答不上来，所以她反问道：
“老师您能保证您做的是对的吗？”
“我的所作作为，皆是根据法制所执行，法制约束着天下，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宫贵族，即使包括君上何臣在内，若是犯了法，都应当处以相应的刑罚。这就是我同君上所获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方贤的这番话，是动人的。若是禾淼冷静思考，肯定能明白方贤的苦心。
可是现在，她已经气昏头了。
“可律法也是您定的！”
刚刚说出这句话之后，禾淼就后悔了。因为明明是她三顾茅庐求着方贤出山帮忙治国，可如今却指责方贤的方案问题。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这是犯了每个君主都常犯的错误。
方贤叹了口气，他将宝剑法从腰间取了下来。
“老国君百年之前，将此剑赐予我，说若有人敢于阻拦变革的道路，那就提此剑将那人斩首。身为臣子，不能欺君犯上，还请君上赐臣以斩首。”
方贤单膝跪地，低头将剑递交给禾淼，禾淼都被方贤这一下给吓着了，哪敢收啊？
连忙想要将方贤搀扶起来，“老师何以至此啊？”
方贤仍然不为所动，手中宝剑仍然高于脑袋。
“当今原百废待兴，民食不果腹，军有功无禄，官有罪不罚，乃大病之缘起。国大病，需下猛药。臣知连杀五百人之残忍，可奈是当今原国最需要的东西。有了这五百人的死，今后那些王宫贵族才不会学这五百人。若是君上不杀这五百人，则民心散。民心散，国将不复存。”
方贤的这番证论，让心有不忍的禾淼，再次对方贤的变革有了新的认识。
她知道方贤用一百金买的天下人心的事迹，却没有想到，若是这五百人不杀，方贤的一百金就成了笑话。
若是这五百人不杀，那么原国的变革将名存实亡，脱胎换骨将不复存在，最后只能沦落到被其他三国吞并的结局。
“学生知错，老师快快请起！”
方贤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那若君上没什么事，那臣先行退下，明日我还要前去监斩。”
“老师。”
方贤停下脚步，他看着禾淼，等着她说话。
“放手一搏，学生有这个决心。”
方贤点头：“大原有君上，乃国之大幸，告退。”
方贤并不埋怨禾淼，因为他知道，任何人换做是禾淼，自己的改革就不可能成功。
禾淼是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实力的，只是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五百个活生生的人，除了方贤，应该没有人有这个勇气下令。
方贤的决心，在禾淼之上。
他不仅仅是为了攀登，而是为了统治，在他的统治下，这个国家必定要走向繁荣昌盛。
于是，自方贤担任新政御使两月之整，五百三十五人成为他的口下亡魂。
四百四十二人，被方贤处以轻重不同的刑罚。
改革新政的第一次反弹，基本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