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疑似有鸡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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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村祖祖辈辈穷过来的，苦了多少代人。
自从韩四平记事起，就没见过村子里有这么热闹的景象。
看到村民们喜庆的笑脸，韩四平打心里觉得感慨，对于张锦程和余苗苗，也是满怀感激。
这两个年轻的孩子，真的是把村民们当成了亲人，真心地希望看到红星村越来越好。
他们为孩子们做的，为红星村做的，韩四平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大伙儿拿到了各自购买的鸡雏，按照技术人员的指导，努力记着防疫的时间，养殖中的注意事项。
村里大多数人文化程度很低，有些专业术语听不懂，余苗苗和张锦程就帮着做起了翻译，给村民们解释。
鸡雏分发完毕，初步技术指导也完成了，技术人员留下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村民们有遇到什么不懂的，就去找余苗苗和张锦程咨询。
小两口就帮忙积极联系技术人员，解决养殖中的难题。
孩子们一有时间就去找老师们，打听小九的情况。
问他们还会不会走，问小鸡雏能长多大，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孩子们的问题五花八门，经常问得张锦程和余苗苗哭笑不得，却也尽力在解答着孩子们的问题，解答不了的，就求助于网络。
如此一来，孩子们对于外面的世界，好奇心就更大了。
看着老师们用电脑搜索着答案，新奇地围在一起，一条条信息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互联网，第一次通过网络，知道了还有比极光镇，比漠河，更大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张锦程为孩子们找到冰城的相关信息，指着图片上的景物，告诉孩子们：“余老师就是从这么美的地方来的。那个防洪纪念塔，是我和余老师一起去玩儿的地方。”
随后，他又找到母校的照片：“这儿是我和余老师念书的学校，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然后谈恋爱，结婚，有了小九。”
关晓荷笑着说道：“还有我们，先有的我们，后来有的小九。”
张锦程笑着摸摸孩子们的头，说：“对，先有的你们，后来有的小九。”
结婚的时候，关晓荷是小花童，她见证了老师们一步步走向幸福，这句话她有资格说。
时间一天天过去，鸡雏长得很快。
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长到一斤多。
按照这个速度长下去，三个月能长到三四斤，到时候就能回收。
村民们眼见珍珠鸡越来越大，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看珍珠鸡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暑假临近尾声，张锦程和余苗苗并没有要回冰城的迹象。
韩四平以为是因为珍珠鸡还没回收，小两口才没走。
没想到，直到开学了，申请的老师还没批下来。
韩四平给教育局打电话，询问申请支教老师的事儿。
股长的答复是：“你们村不是有支教老师吗？怎么还申请呢？一共就几个孩子，用多少老师啊？”
韩四平解释道：“我们村的老师不是支教期满了吗，人一走，我们村就没老师了。我都打了好几次申请了，啥时候有新老师来啊？眼看着就要开学了。”
徐股长说道：“我这儿还没接到上面给你们村分派老师的审批，要不你再等等，开学之前各个学校都挺忙的，老师工作调配，学生入学转学，各种事儿都挤在一起了，一时忙不过来，别着急，等忙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韩四平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等吧，能怎么办，上头已经说这么明白了。
别的学校学生多，事儿也多，不像红星小学，一共还剩八个孩子，自然事事都被排到后面。
韩四平心里明白，就以现在红星小学的情况，两位老师都算多了，等这八个孩子小学毕业，红星村小学真的就要关闭了。
现在韩四平想不了那么远，他想的是眼下，没有老师怎么办。
就在韩四平等教育局新派支教老师来的时候，珍珠鸡的养殖出现了问题。
侯海洋家养殖的珍珠鸡，竟然死了一只。
侯海洋发现它死去的时候，心里不禁一惊。
他没有多想，就将这只已经僵硬的珍珠鸡扔到了路边的壕沟里。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余苗苗看到了。
自从农户养了珍珠鸡之后，余苗苗几乎天天都泡在养殖户家里面。
她看到侯海洋扔掉的死鸡，不禁好奇地上前询问：“侯海洋，你家的珍珠鸡怎么死了？”
侯海洋摇了摇头，满脸困惑地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昨天晚上冻死的吧。”
“冻死的？现在是夏天，怎么可能冻死呢？”余苗苗闻言，眉头微蹙。
侯海洋也是一脸懵：“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但是，快死的时候，发现它浑身抖嗦，像是冻的。”
余苗苗没有再回应，而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只死鸡，开始仔细检查。
她轻轻地拨开那些凌乱的羽毛，露出鸡皮。
随后，她又用手轻轻按压鸡的身体，想要找出线索。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从鸡屁股上传来的。
“侯海洋，这只鸡可能是得了鸡瘟。”余苗苗神色严肃地说道。
“鸡瘟？余老师，不可能吧？”侯海洋显然不相信，“我家其他的鸡怎么没事？要死早就一起死了。”
“现在没事，并不代表以后也没事。”余苗苗神情凝重，站起身来，“走，带我去你家看看！”
“好。”侯海洋点点头，于是带着余苗苗走进了自家院子。
来到鸡笼子跟前，余苗苗打量起了其他珍珠鸡鸡苗，眉头紧锁：“奇怪……”
“怎么奇怪了？”侯海洋好奇地问。
余苗苗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其他珍珠鸡鸡苗没有什么症状，难道不是鸡瘟？”
侯海洋松了口气，笑道：“看来，还真是冻死的。余老师我和你说，养鸡我们是老手了，其实比你专业。这一看，就不是什么鸡瘟。行了，这我就放心了。”
余苗苗沉默良久，微微摇头，拿出手机给技术员打电话。
可是，打了好几次，一直都是无法接通。
为了保险起见，余苗苗还是对侯海洋说：“不行，还是有点不对劲儿。侯海洋，我建议你把所有珍珠鸡都杀了。”
“什么？”侯海洋闻听此言，惊呼一声，“杀了它们？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这些珍珠鸡我可是花了不少钱买的，那些钱还是借来的呢！余老师，你可不能这么建议啊！”
余苗苗理解侯海洋的心情，但是为了整个村庄的安全，她不能坐视不理。
她深吸了口气，耐心地说道：“侯海洋，你从小就养鸡，知道鸡瘟有多可怕。一旦传染开来，整个村庄的鸡都可能死光。珍珠鸡和普通的鸡不一样，鸡瘟种类可能也不同。如果真的是珍珠鸡的鸡瘟，到时候你损失的就不只是一只鸡了。”
“可是……”侯海洋还想说什么，却被余苗苗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的，必须马上捕杀，一个都不能留。”余苗苗坚定地说，“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帮你一起处理。”
侯海洋眉头紧锁，纠结不已，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听你的，这根本就不是鸡瘟！我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现在全杀了，就算你能给我补钱，那我卖鸡的时候，可要比其他人晚一个月呢！而且，还搭了一个月的鸡饲料钱！”
“侯海洋，这件事必须重视起来！”余苗苗神情严肃，“如果不忍受小亏，那就得经受更大的风险，我们底子薄，可赌不起啊！”
“行了行了，余老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是我的鸡，如果损失的话，我自己承受，这总行了吧！”侯海洋有点不耐烦了，说着转身就要进屋，边走边嘀咕，“我扔一只死鸡，怎么就被你看见了呢……”
“侯海洋！你这不是自己承受风险，而是让红星村所有养殖户和你一起承受！”余苗苗站在那，红着眼睛朝侯海洋大喊，“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要是不杀，我可就把你家珍珠鸡有鸡瘟的事儿，告诉韩书记去！你就等着他来找你吧！”
侯海洋被余苗苗这么一激，把倔脾气给勾起来了，大手一挥：“爱告诉谁，告诉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杀！”
余苗苗见侯海洋软硬不吃，也很无奈，只能去村委会找韩四平。
韩四平一听，顿时炸毛了。
“啊？这可大事儿！宁可错杀一窝，也不能放过一个！要是全村的珍珠鸡都遭瘟了，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奶奶的，侯海洋这小子，我去找他！”
说着，韩思平就要往出走，却突然被余苗苗给拉住了：“韩书记，你等等！”
韩四平一愣，停下脚步：“咋的了，余老师？”
余苗苗顿了顿，似乎有了新主意：“韩书记，我突然有个更好的办法。”
“啥办法？”韩四平问。
余苗苗说：“您可以通过村广播，给侯海洋训话！”
韩四平一听，瞬间明白了余苗苗的意思：“哈哈哈，我懂了！就算侯海洋这小子不听我的，其他养殖户可都听见了，肯定会去找侯海洋，总比一个人去劝效果好得多！”
余苗苗微笑，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随后，韩四平通过村广播，开始向侯海洋训话：“侯海洋，你家养的珍珠鸡可能得了鸡瘟！为了安全起见，余老师让你把笼子里的都杀了，然后再好好消毒，你就是不听！你好自为之吧！”
喊完之后，关闭了广播。
不得不说，这个效果确实不错。
村广播半个小时之后，红星村几乎所有的珍珠鸡养殖户，都挤在了侯海洋家的院子里。
甚至，他们愿意平摊款，给侯海洋做补偿。
只要侯海洋能把现有的珍珠鸡杀了，然后赶紧消毒。
在其他养殖户强大的压力下，侯海洋只好杀掉现有的珍珠鸡鸡苗，然后又好好做了一番消毒。
村民们确实也够实在，平摊了侯海洋家的珍珠鸡损失。
三天之后，余苗苗终于打通了珍珠鸡技术员的电话。
得到了准确结论是，那批珍珠鸡确实得了鸡瘟，只不过是慢性的。
先死的那只，只不过是弱小的先遭了殃。
听到这些，余苗苗顿时有些后怕，还好把侯海洋家的鸡苗都捕杀了。
如果顺了侯海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从这以后，余苗苗在巡查养殖户的时候，对珍珠鸡的观察就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