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余苗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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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检查做完，余苗苗因为阵痛，疼得全身脱力一般。呼吸都没了力气。
张锦程紧张地问大夫：“我老婆怎么还不生？什么时候能生？她太疼了，大夫，怎么能止疼啊？”
大夫尽力安抚张锦程的情绪：“你别着急，阵痛是每个产妇必须经历的。她现在宫口开得不够，要生的话。得等宫口全开。现在不想让他疼，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剖宫产。”
张锦程问道：“剖宫产就是切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
医生点头回应：“对，剖宫产手术就是打完麻药，切开产妇腹部所有的隔层，把孩子从子宫里取出来，再缝合。顺产是现在疼，剖宫产是生完之后疼，而且剖宫产一般比顺产恢复期要长一些。顺产恢复期就是正常地修养身体，不影响任何行动坐卧，剖宫产在一段时间里会有刀口疼痛的现象。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是想让她顺产，现在遭罪，还是剖完之后遭罪。反正，这一遭躲不过去。”
听完医生的话，张锦程心里没了底。
他一点儿都不想让余苗苗遭罪，可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他宁愿自己疼，也不想让余苗苗现在躺在那里，忍受着即将临产的痛苦。
权衡之下，他跟大夫说了自己的决定：“大夫，你看她能顺产就顺产，如果顺不了，你就给她剖吧。但是，尽量让她顺产行吗？”
这样的情况，医生见得多了。
他以为张锦程又是那种心疼剖宫产花钱，或者是以为顺产对孩子好的家属。
“其实剖宫产恢复好了，也没有问题。产妇实在受不了了，你们也不能硬让他生，该剖还是要剖，花不了几个钱。”医生说道。
谁料张锦程后面的话。让医生对张锦程和余苗苗刮目相看：“大夫，我不是心疼钱，能让她顺产就让她顺产吧。她是老师，剖的话，我怕她出了月子，伤口也恢复不好。这要是恢复不好，影响她给学生会上课，她该着急了。”
医生点点头，赞叹地说道：“行，能顺产尽量让她顺产，但如果实在顺不了，可能还是要选择剖，你做好心理准备。”
出了医生办公室，张锦程看到了在走廊等待他的韩四平和乔会计。
二人赶紧上前，韩四平焦急地问道：“大夫咋说的？”
张锦程把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四平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哎？还没给余老师家里打电话吧？你快给打一个，这都要生孩子了，得跟家里说一声。”
张锦程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岳父岳母打电话。
余苗苗生孩子这件事，一直让双方父母提心吊胆，牵肠挂肚。
张锦程赶紧掏出手机，给岳父岳母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余志忠：“喂，哪位？”
张锦程答道：“爸，我啊，锦程。苗苗现在在医院，要生了，你跟我妈赶紧过来一趟吧。”
余志忠一听女儿要生了，抓着电话对在厨房做饭的薛彩凤喊道：“老薛，别干了，快快快！锦程电话，苗苗要生了，快来！”
正在炒菜的薛彩凤，听见丈夫的喊声，关了火，赶紧跑出厨房，疑惑地问道：“你说啥？”
余志忠紧张且兴奋地说道：“锦程电话，苗苗要生了！现在在医院呢！让咱俩赶紧去。”
薛彩凤一把抓过余志忠手里的电话，不由自主大声说道：“锦程，苗苗要生了？等着啊，我跟你爸这就去！锦程，别忘了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啊！”
说完，薛彩凤挂下电话，摘了围裙，赶紧去收拾行李。
带上之前给余苗苗准备的待产包，还有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被子等各样用品。
这些早在余苗苗要去漠河的时候，薛彩凤就已经在准备了。
她知道余苗苗一旦到了漠河，这些东西自己是不会准备的。
张家准备得比她的好得多，奈何山高路远，来不及。
所以一切应用之物，自然是由自己准备。
余志忠看着匆忙收拾行李的妻子，说道：“你等会儿收拾，咱吃完饭再一起收拾呗。”
薛彩凤白了余志忠一眼：“吃啥吃？就知道吃！眼看苗苗就要生了，赶紧收拾收拾。”
余志忠拗不过妻子，只好收拾自己的东西，帮着妻子打包。
都收拾完了，余志忠问道：“能吃饭了吗？吃完饭再走吧，这菜刚做好的。”
薛彩凤拿出餐盒儿，把做好的菜倒在餐盒儿里，塞冰箱冷冻里：“回来再吃，先冻上吧。赶紧走！早点儿到车站好早点儿买票。”
二人大包小裹地赶到车站，带的行李太多，走了托运。
二人买了最近一趟的车票，上了火车直奔漠河。
结束了跟岳父岳母的通话，张锦程又给自己父母打去了电话。
接到儿子的电话张母，虽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关切地问道：“怎么想起给家里打电话了？”
张锦程说道：“妈，苗苗要生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呢。我刚给岳父岳母打了电话，跟您和我爸说一声。”
张母虽对于苗苗执意要跑到漠河的事情很是不满，但听说儿媳妇要生了，不免得还是有些担心：“啊？要生了？苗苗现在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你岳父岳母是要赶过去吗？等着我跟你爸一会儿去机场买机票，我们也过去！”
张锦程本想说不用着急过来的，但转念一想这孩子是两家共同的期盼，更别说父母为了余苗苗和孩子所花的心血。
虽然最后余苗苗是在漠河生的孩子，家里找的月子中心，以及联系的医院，找的医生都没有用上。
但是这份心，张锦程心里清楚，父母是真的关心苗苗。
于是，他对母亲说道：“妈，不用太着急。我岳父岳母都已经先过来了，等他们到了，能帮着我一起照顾苗苗。”
张父那边听说余苗苗要生了，又听着母子俩聊了这么久，有点儿着急，凑过来说道：“锦程啊，照顾好苗苗，生孩子是大事儿，缺什么少什么要赶快去买，别心疼钱。手里钱不够，跟我和你妈说，我们现在就去银行给你汇款。”
张锦程一直心心念念着心爱的妻子还在待产室，忍受阵痛的煎熬，遂对父母说道：“爸妈，我先不说了，苗苗还等着我呢，我得赶紧过去，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于是不等父母再嘱咐什么，匆匆挂了电话，回到了待产室陪着余苗苗。
也许是因为余苗苗身体好，也许是因为她平时给孩子上课，走路比较多，宫口开得比较快。
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阵痛折磨之后，余苗苗被推进了产房，张锦程被隔在了门外。
看着脸色苍白，被汗水打湿头发的妻子，在进产房之前，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张锦程的心陡地揪了起来。
从余苗苗进入产房那一刻起，张锦程焦急地在产房外徘徊。
韩四平和乔会计轮着劝他坐下歇会儿，张锦程每次都说不用，后来韩四平和乔会计也就不劝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护士抱着孩子走出产房，笑盈盈地对门口等待着的张锦程说道：“恭喜啊，是个姑娘，六斤七两。这孩子长得真结实！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小姑娘呢！”
张锦程伸手想要接过来，护士却闪了一下：“你现在还不能抱，我得抱孩子去洗澡，再做各种检查。你先在这儿等着吧，等产妇回病房，孩子就给你们抱回来了。”
韩四平和乔会计听到护士这么说，本来想上前一看的脚步顿住了，稍稍向后撤了撤。
张锦程拦住要离开的护士，问道：“那我老婆什么时候能出来啊？她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看张锦程，笑着说道：“放心吧，你老婆没事儿，就是生得太累了，等处理完就出来了，到时候直接送回病房。”
说完，便抱孩子去做了各项检查。
等护士把孩子抱走之后，张锦程还是有些没缓过神。
韩四平欣喜地说道：“哎呀！姑娘好啊！姑娘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张老师，你以后多了一件棉袄啊！六斤七两，这孩子真大哈？！”
乔会计点头说道：“是啊！你说咱村儿，谁家生孩子也没听说有六斤多的呀！小男孩儿倒是有，小姑娘五斤多也到头儿了，这孩子身体肯定好！”
二人的对话，并没有进入张锦程的耳朵里。
此刻他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护士刚才说的话：生得太累了。
是啊，那么疼。
疼得一身汗，疼得脸色苍白，疼得说不出话。
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怎么能不累呢？
幸好生完了。
要是再等一会儿，张锦成都怕自己撑不住，去求医生给余苗苗剖了。
他实在是听不得余苗苗每次阵痛，隐忍地说她好疼。
韩四平跟乔会计聊了半天，见张锦成没有反应。
只见他紧紧盯着产房的门，神情紧张，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韩四平拍了拍张锦程的肩膀，说道：“没事儿，余老师就快出来了，你别紧张。”
话音刚落，产房的门被打开，护士推着虚弱的余苗苗出了产房。
张锦程赶紧来到余苗苗身边，心疼地抚摸余苗苗还有些苍白的脸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涌出眼眶。
余苗苗本就没了力气，此刻听到耳边有压抑啜泣的声音，眼皮都睁不开。
但她听得出来，这是张锦程在哭。
余苗苗强打精神，对张锦程说道：“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哭啦？我想睡觉，好累。”
张锦程听余苗苗这样一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他伏在余苗苗耳边，柔声说道：“我们现在回病房，你好好睡一觉，孩子有我呢。”
听了张锦程的话，余苗苗再没力气撑着精神，慢慢地睡了过去，连自己是怎么到了病床上都不知道。
等余苗苗醒来，大夫来查房，问了一下余苗苗的情况，嘱咐道：“有劲儿了就起来坐坐，能走就走一走，帮助身体恢复。”
大夫刚走出病房，张锦程的手机就响了。
是薛彩凤打来的：“锦程啊，我们到医院了，在大厅呢，你过来接我们吧。”
张锦程应道：“行，妈，您和我爸在那儿等我，我这就过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张锦程对余苗苗说：“老婆，你爸妈已经到了，我现在下去接他们，有事儿就叫护士。”
余苗苗笑着点头：“快去吧，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