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剪彩仪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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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程摩挲了一下余苗苗的头发，生怕余苗苗生气。
“我知道我之前一直逼你离开，是我不对。我也知道，我那时候只顾着父母的感受，没有考虑到你，伤了你的心。”
听到张锦程说到之前的事，回想那时自己工作上的难处，感情上的坎坷，父母给的压力。
一时间，深藏许久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余苗苗带着些许幽怨，看着张锦程：“那时候我有多难，你知不知道？你不理解我就算了，还逼我跟你走，不走就跟我分手，电话里那叫一个硬气。”
看余苗苗委屈的样子，张锦程心疼不已，赶紧认错：“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一定是脑子搭错筋了才会跟你分手，你就看在我现在表现还可以的份儿上，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以后的生命去证明，好不好？”
余苗苗耍着小性子，把手从张锦程手里抽出来，扣着手指甲，故意板着脸说：“谁要你的以后！上海那么繁华，去美国前途那么大，你还回来干嘛？多耽误你发展啊！”
余苗苗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这些过去的事不应该再提了，可她心里就是有道坎，怎么都过不去。
要是不说出来，就算以后看俩人真的领证，她心里还是会有疙瘩。
索性就一次说个明白，把自己心里这关过了。
哪怕张锦程觉得自己不讲理，她也不想以后因为这些，影响俩人的感情。
张锦程闻言，夸张地“哎呦”了一声。
他一把搂住余苗苗，任余苗苗扭着身子想挣脱也不放手：“姑奶奶，祖宗，我真错了！你放心，从今往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绝对再也不离开你了！去他的上海，什么美国，谁爱去谁去，我才不稀罕！”
余苗苗娇嗔地瞪了张锦程一眼，说道：“你从哪儿学得这么赖皮？”
张锦程正色道：“是不是我只有这么赖皮，你才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
余苗苗认真地回应他：“我一直相信你的话，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就是我心里有道坎儿，要是不说出来，我难受。”
张锦程低声问道：“那你现在心里好些了吗？可以答应我吗？暑假的时候，咱俩回冰城领证，把婚礼办了，怎么样？”
余苗苗的态度终究是软化了，依偎在张锦程怀里，点点头：“嗯，我答应你。等放暑假了，咱俩就回冰城领证。时间来得及的话，就办婚礼，要是来不及，就先不办了。咋样？”
“好！一言为定！”张锦程笑着，用力点头，开心得像个孩子。
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悄悄听着相拥的恋人，憧憬着对未来的向往，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立夏前一天下午，徐父徐母赶到了漠河火车站。
接到消息的韩四平和乔会计，早早地就在火车站出站口等着了。
四个人一见面，韩四平赶紧跟徐父徐母握手，热情地说道：“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路上辛苦了，赶紧上车吧，余老师和张老师等着给二位接风洗尘呢！”
徐父客气地说道：“麻烦韩书记亲自来接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徐母也点头说道：“就是啊，我们自己打车去就好了，你看还让你们跑一趟。”
韩书记满脸笑意地说：“你们二位对红星小学有恩，这一趟说什么我们都应该来。咱们就别客套了，车在外边儿，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
乔会计伸手接过徐父徐母的行李，一行四人坐车回了红星村。
虽然是初夏，但是雨水不勤。
回村的路除了有点颠簸，倒也不算难走。
四个人在车上闲聊，乔会计想起当初接余苗苗她们到红星村，仿佛还是昨天。
他不禁感慨道：“接余老师和徐老师她们那天，下着大雨，车还陷泥坑里了。雨停以后，余老师她们下车跟我一起推车，整得一身全是大泥，我心里相当过意不去。让我没想到啊，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
徐母想到女儿日记里写的内容，看的时候很是心疼。
如今真正坐在女儿当初坐过的车里，走过这条女儿一遍遍走过的破旧公路，她似乎明白了女儿为什么要留下来。
这条路崎岖坎坷，红星村又地处偏远。
村里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长大能有出息，不要一辈子窝在山沟里。
接受教育，是孩子们走出穷山沟，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徐母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内心五味杂陈。
徐父看到妻子的状态，心里也不好受。
他知道，妻子是想女儿了，他又何尝不是时常思念女儿。
徐父默默握住妻子的手，以这种方式，给彼此心里些许安慰。
车子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韩书记带着徐父徐母，来到为他们提前准备的住处，是已经重新修建好的教师宿舍。
韩四平介绍道：“这儿是原来宿舍扒了重新盖的，比以前的结实多了，冬天也暖和了。刚才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见，宿舍斜对面就是两间新教室，孩子们以后就在那儿上课。”
说着，指向教室的方向。
徐父徐母站在宿舍门口，顺着韩四平手指的方向看去。
借着夕阳余晖，隐约看到有一座房子。
韩四平把人往屋里请，说道：“先进屋，明早起来就能看见教室了。路上挺累的，先歇会儿。一会儿咱们去吃饭，都准备好了。”
为了不影响徐父徐母晚上休息，接风宴摆在了村委会。
放好行李，收拾妥当，韩四平跟乔会计带着徐父徐母来到村委会。
此刻，余苗苗和张锦程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
一见到徐父徐母，余苗苗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徐母，亲热地说：“终于把您跟我干爸盼来了！干妈，快进屋，今天是专门为您和我干爸接风的！”
徐母看着余苗苗，眼里满是喜爱：“你呀，真是个小喜鹊。”
眼光瞥见余苗苗身边的张锦程，笑着问道：“这就是张锦程吧？”
“干妈您好。”张锦程上前问好，又看向徐父，“干爸您好。”
余苗苗用手肘捅了一下张锦程，小声嗔道：“说什么呢！”
“你干爸干妈，不就是我干爸干妈嘛。”张锦程理直气壮，说着伸手往屋里让，“干爸干妈，屋里请。”
一行人进了屋，各自落座。
韩四平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们这穷山沟，没啥好东西招待，还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徐父徐母看着一桌子朴素的饭菜，心里明白得很。
这种规格，对村里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丰盛了。
席间，几人相谈甚欢。
天色渐晚，考虑到徐父徐母一路舟车劳顿，第二天还要为学校剪彩，接风宴便早早结束了。
余苗苗和张锦程，把徐父徐母送回宿舍。
次日一早，张锦程和余苗苗早早起来布置场地，为剪彩做准备。
余苗苗考虑到红星本就财政拮据，举行剪彩仪式，既要省钱，还要有意义。
所以，她决定要来一个不一样的剪彩。
之前她让张锦程买了一面国旗，以升旗代替剪彩绸。
在操场边摆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放几本课外书和一些文具。
总而言之，主打的就是一个实用不浪费。
现场布置差不多的时候，陆续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到学校。
村民们也都自发来到学校，自觉地站在孩子们后面，等待着仪式正式开始。
早上八点，仪式正式开始。
余苗苗被推举成为本次仪式的主持人，有些羞涩地上前一步，提高音量宣布：“红星村，红星小学，落成剪彩仪式，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操场上掌声雷动。
等掌声渐渐平息，余苗苗继续说道：“下面有请红星村委书记，红星小学校长，韩四平，为本次仪式进行重要讲话！”
说完，退到张锦程身边。
韩四平上前一步，看着村民们期待的眼神，内心百感交集：“余老师让我讲话，我也不知道讲啥。想想咱们村穷，穷得都出名啊！”
村民们纷纷点头，面上大都带着无奈的神色。
韩四平顿了顿，继续说道：“大人吃苦遭罪，穷点儿不怕啥，可咱村的孩子穷不起呀！有句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可咱们村，偏偏就最穷教育！以前孩子们是没有学可上，我这个校长也没啥本事！”
说到此处，韩四平很是自责，没能力为孩子们创造好的学习环境。
随即，他语气一转，提高语调说道：“不过，自从余老师他们来，咱们村的孩子不穷了！能跟城里孩子一样学知识，学文化，这些都要感谢余老师和张老师！”
韩四平抬手鼓掌，紧接着，全场掌声雷动。
大家用真诚的掌声，表达对余苗苗和张锦程的感谢。
这让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相视一笑，又看向了大家。
掌声渐消，韩四平以郑重严肃的语气说：“另外，我还要感谢三个人！我代表红星小学，红星村村委会，感谢徐佳佳老师！没有她的坚守、付出和牺牲，红星小学就没有今天！”
听到女儿的名字被提起，听到她的努力被认可，看到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徐佳佳的父母落下欣慰和感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