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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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了解韩四平的脾气,人虽然很善良,但是脾气却不怎么好。
如果急眼了,可是要动手的,甚至没轻没重,之前有好几次把作恶的打住院了。
也正因为脾气不好,总遭到镇里领导的批评,可脾气哪有这么容易改的。
要不是韩四平工作做得还不错,人也很正直,村支书的帽子早就给摘了。
“大能啊,你就实话实说了吧。”马婆子战战兢兢,劝说着唐大能,“一个多月前,不是你找的我吗?你这孩子,死到临头了咋还嘴这么硬呢!”
唐大能还想辩驳几句,但是看了一眼韩四平,怯生生地又把话憋回去了。
韩四平把旱烟头扔掉,向马婆子问道,“老马婆子,是你说小学那地方建厂,才能确保发财的?”
“啊?”马婆子一愣,急忙摇头澄清,“韩书记,我对灯发誓,我可是从来没说过这句话!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啊!”
韩四平和乔会计相视一眼,都皱了皱眉,似乎一致认为唐大能确实没说实话。
孙海洋和马婆子此时都看着唐大能,也希望唐大能能交出实底,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韩四平冷脸打量着唐大能,在等待着唐大能说实话。
可是,唐大能仍旧装聋作哑。
韩四平叹了口气,走到了柜子跟前,拿起话筒拨号,“不说就不说吧,只能把派出所民警折腾来了。”
“能哥,你到底还瞒着我们啥呀!都这个时候了,赶紧说吧。”孙海洋哭丧着脸,对唐大能劝说,“现在说出来,咱们也算是个自首啊!”
唐大能抬头思想斗争激烈,抬头看着韩四平,“现在说的话,能算自首吗?”
韩四平听唐大能这么一说,停止了拨号,扭头看向唐大能,神色仍旧冷漠,“要拿看你小子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是实话,那我可以和民警说,你们三个都是自首的,肯定能得到宽大处理。”
“韩书记,你说话算话。”唐大能咽了口吐沫,还是半信半疑。
韩四平眼睛一翻,骂了一句,“你个兔崽子!我韩四平说的话,有不算话的时候吗!”
唐大能看了看韩四平,旋即说出了在小学建厂的真实内幕。
原来,唐大能去了南方之后,一直都在做盗墓的勾当,后来他突然想起来老家之前流传过“辽国将军墓”的传说。
于是唐大能便回到了红星村,开始暗中探寻“辽国将军墓”的位置。
终于,唐大能在红星小学附近的山脚,发现了疑似“辽国将军墓”,但是却不容易下手。
思来想去,便想利用红星小学作为掩护,将盗洞打到“辽国将军墓”。
正赶上了极光镇招商引资,唐大能这才想方设法要搞黄红星小学,然后在校址老宅子那开设保温板厂。
让唐大能没想到的是,新来的支教老师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唐大能讲完之后,大家终于明白了原因。
韩四平气得踹了唐大能一脚,痛斥其不知好死,“你真是活腻歪了!盗墓那可是重罪!严重了,是要掉脑袋的!”
孙海洋一听,腿都吓软了,“能哥啊,你差点儿害死我啊!”
“呸!”马婆子也啐了一口唐大能,咒骂道,“唐大能!你找死还拉上你干娘,你的良心让狗吃啦!”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这非常现实。
孙海洋和马婆子本来是靠着唐大能挣钱的,可是现在唐大能出了事,他俩恨不得将唐大能胖揍一顿。
韩四平并没有食言,在第二天早上,给镇上派出所打了电话。
他称村里有两个盗墓贼自首,并告知了红星村可能发现了“辽国将军墓”的事情。
临近中午的时候,镇上来了四个民警,停靠在了红星村村委会。
民警将唐大能、孙海洋和马婆子都带走了,并称会马上联系漠河县的相关部门来勘察。
红星小学附近发现古墓的事儿,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余苗苗和徐佳佳也很惊讶,她们俩万万没想到,自己工作的小学附近竟有一处古墓。
三天之后,漠河县的相关部门,大兴安岭地区和省里考古所,来到了红星村。
考古所对“辽国将军墓”进行了抢救性挖掘,吸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借此,余苗苗专门去了一趟县城,用优盘从网吧里靠背了一些关于文物保护的教学资料。
然后又将那些资料打印了出来,这才拼车返回了红星村小学。
余苗苗借助相关资料,给学生们上了一堂关于文物保护的特别课,教育孩子们一定要保护祖国的文物。
“同学们,我们的祖宗给子孙后代留下了许多珍贵历史文物,这是五千多年中华文明史的宝贵财富,也是我们坚持文化自信的根基。在民族振兴的伟大征程中,我们要把历史文物用保护好……”
课堂上讲完之后,余苗苗和徐佳佳又带着学生们,去了考古现场围观,现场感受一下考古的氛围。
余苗苗告诉学生们,如果不进行文物保护,专业性挖掘,就会损坏国家文物,甚至会导致这些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突然有一天,余苗苗发现关小荷竟然没来。
余苗苗觉得可能是病了,又联络不便,所以并没有在意。
到了第二天早上,韩四平来到小学教师办公室,对余苗苗说关小荷不上学了。
闻听此言,余苗苗和徐佳佳都愕然不已。
“韩书记,咋回事儿啊?”余苗苗急忙询问。
韩四平一声叹息,“唉,这事儿我也是刚知道。小荷他爹老关,出车祸腿撞坏了。”
余苗苗和徐佳佳大惊,这才明白关小荷不来上学的原因。
一定是留在家里照顾父亲了,毕竟关小荷家只有她和父亲老关相依为命。
“哦,那真的没办法了,那这几天我去小荷家给她补习好了。”余苗苗叹了口气,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学生掉队。
更何况,像关小荷这样优秀的孩子。
韩四平叉着腰,竟然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要是因为这个不来倒好了!”
徐佳佳皱眉,“那因为啥?该不会是不让小荷念了吧?”
“可不是嘛!真是气死我了!”韩四平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这个老关,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我咋说都不行!”
余苗苗和徐佳佳一听这话,心里顿时都咯噔一下。
她们最不愿听到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在来时的火车上,余苗苗、徐佳佳和王莹三个热血青年,宣称不会让一个适龄上学的孩子掉队。
王莹第一天就打了退堂鼓,现在又迎来了学生的辍学问题。
中小学早已经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按理说义务教育阶段不存在上不起学的事。
由此可见,问题可能不是出在钱,而是出在迂腐的思想上。
余苗苗和徐佳佳决定,一起去关家劝劝老关。
当天傍晚放学,韩四平开着破面包车,拉着余苗苗和徐佳佳来到了关小荷家。
关小荷家是一座三间土房,房盖上的草皮都已经泛白,山墙上长了厚厚的一层苔藓,烟囱里的炊烟袅袅升起。
院子比较大,养了十几只鸡鸭鹅,院子角落里的大黄狗,拽着铁链子朝来者狂吠。
“老关啊!”韩四平走到院子,朝屋里喊了一声。
这一声,院子里的狗叫得更凶了。
这时,关小荷走了出来,朝余苗苗等人摆了摆手,怯生生道,“余老师,徐老师,韩校长。”
是的,韩四平虽然是村支书兼校长,学生们都习惯称之为校长。
当余苗苗看见关小荷的时候,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关小荷那稚嫩的脸上点缀着烟灰,活像一只花脸猫,衣裤也沾染着脏兮兮的泔水渍。
虽然如此,但是她的头发还是梳得很板正。
尤其头发上那根粉色的发卡,干干净净,就像是新买的一般。
“小荷……”关小荷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着,朝关小荷点了点头。
关小荷见余苗苗落泪了,也跟着哭了,“余老师,你们进屋。”
余苗苗、徐佳佳和韩四平,跟着关小荷进了屋子。
路过厨房的时候,锅里还冒着热气,灶台被擦拭得很干净,不像是一个十岁女生收拾的。
没错,关小荷已经十岁了,才开始学二年级的课程。
像关小荷这样上学晚的孩子,比比皆是,甚至有个孩子十二岁了才上一年级。
韩四平为了缓和一下压抑的气氛,笑着问关小荷,“小荷啊,给你爸做什么好吃的呢?”
关小荷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一样,“苞米碴子。”
余苗苗等人进了里屋,只见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汉子躺在炕上,正是关小荷的父亲关海山。
关海山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胡子拉碴地略显憔悴,还有一些不悦。
关小荷是关海山四十岁那年生的孩子,算得上是老来得女。
可是,关海山一直耿耿于怀,传统观念根深蒂固,一直想要个儿子。
没想到的是,在关小荷五岁那年,关海山的妻子董凤新得病死了,生儿子的梦瞬间破灭了。
关海山本来想再娶,可是由于贫穷,根本没有女人愿意嫁。
渐渐地,关海山和关小荷父女俩相依为命。
屋里比较破旧,红绿色的柜子已经严重褪色,墙上的老式壁钟还在“嗒嗒”响着。
这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老关,好没好点?”韩四平坐在炕边,笑着询问关海山。
“就那样,慢慢养呗。”关海山一声叹息,旋即瞟了眼余苗苗和徐佳佳。
余苗苗打量着关海山,直入主题,“关大哥,从明天开始我会过来给小荷补课,一直补到你的腿康复。”
“对,所以你不用担心没有人照顾。”徐佳佳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关海山神情冷漠,“不念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