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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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封城外
江楚骑着马在军队前慢悠，安求客在他左侧，赵昱在其右，矮胖子在后面领着军队，同时护着城内不多的几户百姓，所有人向快马旋回渠江关。
安求客：“我说扶玦兄，这么久不见，都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很遗憾你还活着么？”江楚偏头看着安求客，清眸透着温良，嘴里却不吐半句人话。
赵昱“二位之前认识？”
“京城的黎公子，黎长洪的儿子，谁不认识？见过几面而已……”安求客对着赵昱扬扬下巴，而后迅速将他打量一番，“哎我看兄台你衣着华贵，气势非凡，一眼就非富即贵啊！这和田玉佩，看上去也是价格不菲，想来身份不一般吧？”安求客抛着手中的玉佩。
赵昱一听，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玉，发现只剩下了空空荡荡。
江楚：“胆子不小，宁王殿下的东西都敢偷。”
江楚瞥了安求客一眼，一句话让他耸然一惊，差点没接住空中的玉佩：“哎呀呀呀……（嘿嘿陪笑）听说先王二皇子，性子刚烈骁勇果决，今日得见果然是名副其实啊！难怪昨日我见城外有紫气之象，得罪得罪哈！”安求客拽着马辔绕到赵昱身边，把玉佩递还给了他。
“不碍事。本王先前听闻，江湖上有一侠盗。坊间传言，说他飞檐翻阁匿无息，琳琅珠宝影无形。莫非就是你？”
“哎呦呦，想不到殿下这般身份的人，居然也听闻过我这一介草民的名号，这个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啊！”
实际上他自个都不知道他家祖坟在哪，年年清明年年缺席，就算他知道祖坟在哪，一来是不想去，二来是不敢去。祖宗在天上要是知道他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不得从土里爬出来把他掐死。
“（饮酒）哎呀，这平辽的小崽子们嫌关封城偏远，不愿为我们这几千人出手，还是王爷您侠肝义胆，救我们一条小命啊！”安求客没有随身酒壶，正好江楚马上的行囊挂着酒壶，一把顺过来。
赵昱：“诸位在城中苦守，若不救，岂非寒人心。方才本王见你在战场上行如鬼魅，瞬息间便能斩落敌首，如此身手，荒废可惜，不如入本王门下？”
安求客顿了顿手中的酒壶，眯着双眼瞥向黎江楚，发现他低着眉眼面无他色，唯独嘴角勾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殿下，这偷摸别人东西的事我在行，打仗我可真不行。我这人没什么雄心抱负，能活一天是一天，有酒喝就行了——不过二位也算救我一命，我能就暂且跟着二位，看能不能帮上忙，就当还人情了。”
江楚昂首环视周下环境，思忖着事情。这关封城往南，东西山丘绵延，只有南边一个口，这要是被敌军堵住了，想突破，怕就剩个“难”字。
这回去的路，可能没那么好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江楚这心不知道是不是住了只开过光的乌鸦，想啥来啥！赵昱抬起胳膊，止住了行军步伐，看着远处的山口处，乌压压排成一线的黑骑军。而那领头的，竟骑着一匹黑狼，披着的一领子裘毛与狼毛一同，如过谷熏风中的野草层叠起伏。他手里的大银刀在刚探过山头的太阳照射下，映着刺眼的疤痕。
徐漮涌，被平辽如今的君王耶律骨亲封，东部黑狼王。
徐漮涌：“宁王——你们那点小计谋，三岁娃娃都能看透！老子在这恭候多时了。就是等着你们把人救出来，我好在这把你们一块吞了！”
赵昱勒马冷冷一笑，不怯道：“徐漮涌，本王还以为你对这几千人没兴趣呢。”
“几千人我当然不感兴趣。我以为你们会带几万人过来给我送送菜，只是没想到啊，萧宋已经穷酸成这样了，救人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拿不出。”
“不是我萧宋无人，而是对付你们，几千人足矣。”
“赵昱，你当这是你王爷府吗？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我倒要看看，你这几千人，怎么跟我这几万人打！”
赵昱往江楚身边凑了凑，低声道：“我想办法牵制住他们。李济一直埋伏在这一片，就等着他们上钩。必须让他们陷进来，到时候你带兵向外突围。”
“（高声）驾！”赵昱高声一喝，战马啼啸长鸣，前腿高抬悬空，落地溅起尘沙，奔腾而去，身后几千骑兵卷扬沙尘紧随其后。江楚则很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了道，好别让他们撞着自己。
你们打，我看会。
平辽的黑骑兵如狂风卷割战场，后面的骑兵挽弓齐发，前面的骑兵伏低着身子，睥睨前方，待接近敌方时，刀尖反手就对着他们的要害处挥砍而去。两军在这峡谷中相对撞，如两条蟒蛇般互相撕咬，这边断尾那边续头，聚合离散，百般变幻。
安求客凑到江楚身旁：“扶玦兄，我们就在这儿坐山观虎斗？”
江楚觑了他一眼：“（笑）口改的还挺快。早就想改了吧？”
“（嘿嘿一笑）这不是碍着个王爷在呢嘛。”
“几年不见，倒是比以前机灵了……这些年还好吧？”
“还凑合。你不在，我也没啥事，天涯浪迹四海为家。”
“怎么不窝你那上川府的老家了？待烦了？”
“那算哪门子老家，不过就是在那落了个地……”
“你爹娘不是还在那么。”
“他们也配算我爹娘？（哼哼一笑）快得了吧……五岁就让我包揽里外活，就疼他俩那小崽种一点都不管我死活。生我下来不拿我当人看，他娘的凭什么我要拿他们当爹娘看？”
安求客骂上头，看马低下头想啃口草，一缰绳又给它脑袋拽了上来，“一堆人还指指点点说我不孝，说我大逆不道！对我不疼不爱不管不顾凭啥让我孝顺他们？不就把我生下来了吗？生下来我就是个人，是人就有做人的权利！再说我五岁后挣给他们的钱也早还清了！还有这双眼呢？半瞎就是拜他们所赐，咋没人算算呢？”
江楚：“你看你看，每次和你说这个你就来劲了……”他看了眼战局，还能让他俩再唠一会，“这些话你跟我抱怨抱怨得了，出去说给别人，回头别人再说什么：‘爹娘做啥都是为了你好！就算有错也是为了你！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你听了气不气？”
安求客：“错了就是错了，凭什么到了他们这些当爹当娘的面前就没错了？什么屁话都是？是不是哪天他们犯错要你死，你不死也是不孝？”
江楚：“行啦……多少年了，就这样。我都不想养孩子，生怕以后我对不住他（她）。反正你也不拿他俩当爹娘，不沾不碰的，也就少骂两句吧……”
赵昱看着两军在一起交缠的差不多了，从马身上抽出支响箭，冲天一发。徐漮涌看着直冲天穹升起青烟的响箭，微微皱眉望着赵昱。
赵昱：“徐漮涌，本王的计谋若是不拙劣，怎么引你上钩！”
“将军！后方发现异动，似乎是敌方援兵！”徐漮涌还未回话，下属已经将敌方围来的消息告知。他握了握手里的银刀，看了眼身旁的几人，“你们几个，带些人先去后面拖住他们，这里的几千人，我来解决。”
几人一抱拳策马而去。赵昱观察到敌方动向，挥剑斩落敌首，扭头寻着江楚踪迹，看着他在后面跟安求客俩人两匹马聊着闲天，“扶玦！给本王带军突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