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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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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桌边、窗前门后、床梆椅靠......满屋春色连潮声,一曲欢歌罢又兴!

陈年只能感叹飞雪这武林高手的身体柔韧性是真好!无论是让她做出什么动作,她都游刃有余,任君采撷。

只是有一点很可怕,每当陈年竭力之后,她总会轻吐纶音,“还要吗?”

每次都激的陈年酣战至极才肯罢休。

事后,陈年歇菜了,感觉心神交瘁,两眼皮一直不停打架,账本是看不成了,终于睡上了那张还未遭殃的床榻。

睡至黄昏,陈年才悠悠转醒,仍是感觉头脑昏沉,待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室中有一盏豆粒大的蜡灯正微微闪烁。

微弱的光团中,有个女子倩影缩在椅子上,正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着桌上的账本。

陈年心中感觉好不温馨,看了一阵飞雪那如窗花剪影般的侧颜,翻身下了床。

飞雪扭头看他,嘴角不经意便浮现起一抹笑意,“你醒了。”

陈年点点头,走过去拥住她,用嘴唇点她的脖颈,“都是你个妖精,这一晌什么都没干!”

飞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真的什么都没干?没干?’

陈年讪讪然,飞雪举着账本道,“我替你看了,没什么大问题。”

陈年欢喜道,“你最好,来奖励一个亲亲。”说着,便在她滑润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飞雪将丹唇轻启,陈年只是碰了碰她的唇瓣,说道,“不能再干了,晚上还要回去呢。”

“嗯。”飞雪很听话,从不纵欲,只是不经意中表现出的诱惑,对男人来讲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太阳下山之后,天光渐暗,陈年将飞雪送回了临河小苑,又碰见了那位白衣平胸姑娘白若情。

小姑娘挺起不显不露的胸脯,气呼呼的质问陈年,“你又把凤姐姐带到哪里去了?”

飞雪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进屋去了。

陈年抱起臂膀开始与白若情打嘴仗,两个人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互相攻讦,顿时唾沫星子满天飞。

把大的安置好,把小的气饱饱,陈年像是个战胜了的将军一样出了门。

金水街上今天的买卖临近尾声,不少的摊铺主人都在收拾归置准备回家,向晚的街道上一派忙碌氛围,显的所有人都很麻木。

长夏慢驾车马,随着稀疏的人流往前走动。

陈年则挑帘看着街上的情景,感觉每一处都是衰败的灰色。

可就在这时,一阵呜嗷的狗叫声给这个灰色的街道增添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陈年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脚店的伙计,手执一条扫帚,正追打着一条黑灰相间的小狗。

那只小狗跑的飞快,时不时在街上的摊铺下窜过,伙计追了半道,便骂骂咧咧的回去了。那小狗见伙计转身而去,就又重新跑回来对他恶狠狠的叫上两声,骂娘也似。那伙计便又重新追来,小狗转头就跑,如此三番五次,那伙计竟然被一条狗给耍的大汗淋漓。

街上稀少的行人见此,多半会露出些笑意。

陈年喊了一声‘停车’,便下轿来到街上,听长居此处的人谈起这条小狗的事,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一直在这街上晃悠,饿了就去偷吃的,听惹人嫌的那种。

陈年眼见那小狗在每个摊位面前停一停嗅一嗅,似乎在找吃的东西,逐渐便有了兴趣。

可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手突然从一个摊子后面伸了出来,一把就揪住了小狗的一只后腿,然后迅速的提了起来,然后双手一扭,用一根绳子把小狗的两条后腿绑在了一块。

那小狗龇牙乱叫,无奈何身子太小,咬不到人,最后只能被那汉子连同前腿和嘴巴都系了起来。

显然这是个手法娴熟的狗贩子。

见这只惹人生厌的小狗被人捉住,周围有人叫了几声好,也有人心生不忍,唉声叹气几句。

长夏毫不关切此事,只是抬眼看了看天色,催促陈年回府。

陈年刚想移步上教,那狗贩子提着小狗打自己身旁经过,陈年便见那小狗兀自呜呜有声,一双眼睛带着解脱般的无神,像是正留恋着这世间最后一个黄昏。

陈年心下一动,伸手便将那狗贩子拦了下来......

待回到永兴府,陈年身后便跟了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狼狗,没错,这是条小狼狗,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会竖起耳朵盯上好久。

陈年将它从狗贩子手里救下来,它便很通人性的亲近陈年。

现在,它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跟班了,根本不需要主要提醒,它便会跑前跑后的绕着主人玩耍。

到了景年堂,四雪见陈年领回来一只小狼犬都是又惊又喜,围着它摸了好几圈。陈年觉得狗这种东西是真的狗,也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陈年吩咐她们给小狼犬洗了个澡,又喂了它点东西,就任他在景年堂撒欢,景年堂里的丫鬟吃穿不愁,自然不会像是金水街上的人那样对打骂交加,总会摸摸它逗逗它,拿出点好东西喂喂它。

第二天陈年特意让鲁班社的人打造了一个景致的狗窝送进了永兴府,小狼犬高兴极了,似乎胸脯拔的都要比白若情高了。

闲来无事,陈年便带着它在永兴府里转,教育它别随便吃屎,也别随便拉屎,教他些简单的口令。

谁知这只小狼犬竟很是上道,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有些事陈年只要给它说上两三遍它就能记住。

而且它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叫东郎。

这一天,陈年带着东郎来到品兰居,品兰居的花厅里摆满了图稿和账目,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很有限。

秦香莲刚打发了一个请示的匠人,喝了口茶继续看着那些图稿,秦香兰忙过了一阵,正就着凉茶吃着点心。

红雪和青雪在花厅里忙前忙后,见陈年来了,便给他找了个小杌子坐下,东郎就趴在陈年脚下,百无聊赖的吐着舌头喘气。

“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陈年随口问道。

“没有。”秦香莲很干脆的一口回绝。

陈年有些奇怪,她最近对自己好像不耐烦的很,每每与她搭话,总是会被她呛开。

秦香兰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手拿着麻花点心将东郎引到身前来,东郎摇着尾巴过去一口抢下她手上的麻花,嘎吱嘎吱咬的清脆,它是个不挑食的。

“年少只管出银子就是,这些活不过是费心些,累不着人。”

“那就好,我让人给你们多送冰沙,这么热的天,可别中暑了才是。”

秦香兰看了看皱起眉头的秦香莲,轻笑道,“年少难道不知道,姐姐这几天不能用冰。”

“香兰!”秦香莲脸色一红,瞪了自家妹妹一眼。

陈年意会,赶紧说道,“不然婉娘还是回房间休息休息吧,红雪和青雪跟的时间不短了,一些小事就交给她们是了。”

秦香莲冷着脸道,“我没事,万事开头难,我还是盯下来的好。”

“那你身上......”

“住口!”

陈年愕然。

“轮不到你来多话。”

秦香莲说完,转身去拿一边的账目,一脚正踩在东郎的尾巴上,东郎疼的嗷呜惨叫,跑到陈年脚下,对着秦香莲呲牙哼哼。

秦香莲无视东郎的挑衅,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东郎很是记仇,三两步跳将过去,将秦香莲的裙角咬住往后拖拽。

可惜东郎太小,秦香莲只是伸手一拽便将裙角给拽了回来,不过东郎不抛弃不放弃的性子挺像自家主人的,也不怕牙口被崩了,你拽回去一次,我再给你拽回来,一人一狗就这样僵持着。

陈年和秦香兰在一旁颇有趣味的含笑看着这一场闹剧,东郎的出现,确实给永兴府带来许多乐趣和色彩。

秦香莲不胜烦厌,恼怒的看着陈年。

陈年赶紧正色,轻轻踢了东郎一脚,东郎颇通人性,一看自己欺负主人的女人,主人不愿意了,赶紧撒开了秦香莲的裙角,围着陈年摇尾打转。

陈年站起身来,“你若是身上不爽利,还是早些休息,香兰,你看着你姐姐点。”

秦香莲理也不理,秦香兰却嘻笑道,“年少放心吧。”

陈年点点头带着东郎走了,秦香兰轻喊道,“年少,冰沙还有吗?”

“少不了你的。”

待陈年走了不多时,蓝雪和紫雪便送了几份冰沙过来,还有热乎乎的姜糖水。

秦香兰一边用汤匙小口小口的舀着冰沙吃,一边瞅着那碗滚烫的姜糖水眼馋。

待花厅里只剩下她们两姐妹之后,秦香兰才茶言茶语道,“年少对姐姐可真好,我就没这待遇。”

秦香莲白了她一眼,“你又闲了是吧?”

抿了一口冰沙,秦香兰说道,“姐姐既然呷醋,为何不敢与年少表明心迹?”

秦香莲手中的兔毫笔一抖,转头瞪着自家妹妹,“少胡说八道。”

“嘿,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若我说的不对,你为何近来总是冷着年少?”

“我......我那是身上不爽利......”

“切~好不自欺欺人!紫雪那丫头也来过几次了,骨酥容媚,眉怠目懒,显然已滋润日久,道听途书,姐姐也该有准备才是。那四个雪本就是年少的通房丫鬟,姐姐还期待有不偷腥的猫?”

秦香莲红了脸,呸了一声道,“你怎么和没事人似的?”

秦香兰含笑吃着冰沙,“我才不管呢,若我嫁给年少,我还要将零露抬做姨娘呢!年少又不是不知趣的人,还能喜新厌旧不成?”

秦香莲有些匪夷所思,扪心自问,若是要她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上自家夫君的床,她是不愿意的,想想就有些恶心。

秦香兰吃完了一盏冰沙,放下碗匙,又用手帕抹了抹嘴唇道,“姐姐就是放不开秦家大小姐的身份,若是肯委下身段多歉疚一下年少,年少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点秦香莲并不怀疑,若是把陈年比喻成一只觅食的小狼崽儿,那她对他而言,就是一块膏腴丰满的肥肉,他恨不能把她咬碎嚼烂吞进肚里。

“迁就?你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吗?”秦香莲有些无奈的说道。

秦香兰哏也没打,直接了当的说道,“说到最后也无非是姐姐的身子......其实我挺好奇的,姐姐和年少同吃同住这么多年,如今更是他强你弱,为何姐姐还是清白之身呢?若我是年少,估计姐姐这会儿正给孩子喂奶呢!”

秦香莲脸色红如血玉,啐道,“幸亏老天爷把你降生成个女子,否则不知道叫你祸害了多少姑娘,心思污秽、妄生淫念,该打!”

秦香兰嬉皮笑脸的靠近姐姐,轻声问道,“姐姐快说说,难道你们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年少就真的不为所动,姐姐就真的恪守妇道?”

“你......好不知羞的小蹄子,我们......我们之间自然是清清白白的......我要去外面看看匠人们干的怎么样?你去不去?”

说着,秦香莲也不待妹妹答应,便转身出了花厅。

秦香兰轻笑,“心虚了,我才不信你们是清白的,当我看不见你肩头上的咬痕么?!”

秦香莲逃出了花厅,漫无目的走在后花园中,心思复杂,自己和他之间应该是清白的吧?还算是清白的吗?

想及此处,她隐隐觉得自己肩头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自己被他摸过手、被他抱过、亲过,还被他咬了一口......这还算是清白吗?

秦香莲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她觉的自己好像真的变了很多,好像对他的亲近不再怎么抵触,甚至还满怀期许,知道他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子,自己心里也会异样的难受,会控制不住的生气,想得到他的关注。

沦陷,似乎就这样慢慢的发生着......

炎热的季夏里,秦香莲忽然驻足停步,浑身的冷汗直透薄衫。

她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就这样渐渐的迷失在他的囚笼里?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和坚守的东西?

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秦香莲一时彷徨无计,像是陷身一张巨大的蛛网,无论自己如何折腾,都逃不出去,只能慢慢的成为别人的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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