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叫她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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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美递出了这一封和离书,整个人便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形如枯槁,表情麻木的坐在原处。
他想起自己与秦香莲夫妻恩爱的那几年,他也是敬她爱她的,他说过许多海誓山盟,对她承诺过千般万种,他都没有做到。公主的金尊玉贵和东京的纸迷金贵让他迷失了自我,所以最终落得了这般结局,他心里不免也生出了些许的悔意。
可他也恨她,恨她冒冒失失的闯到东京来,将自己从富贵乡里一把拉了出去,他明天就要斩首了,而她却攀上了年少多金的小侯爷。
他情绪有些失控,在陈年即将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站起身来咆哮出声,“陈年,你娶她不过就是捡了一双破鞋,还是我穿过的破鞋,你只不过是一时新鲜,你们也长久不了的!哈哈哈哈......你想想,你与她欢好时,你就能想到我,想到我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想到她的身子也曾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想着她也曾被我占有!还有英哥冬妹,他们都是我的种,而你,只能替我好生的养着他们!等你们洞房花烛的时候,当她没有落红的时候,你就知道,即便你娶了她,她还是不干净,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就算是你不想,你怎么保证她能不想,和你同床共枕鱼水之欢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男人,你怎么受得了?哈哈哈哈哈......”
陈年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陈世美踹翻在地,看他将方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才解了一口气。
“你明天就要没命了,你在狗叫什么?我会和一个死人一般见识?”
说完,陈年还装模作样的蹭蹭了鞋底才走出这间牢房。
回到永兴侯府,陈年的脸色还是有些阴沉,他不得不承认,陈世美的那番话刺激到他了,身为男人,缘于那强烈的占有欲,他不得不想那些事情。
他先去了绮兰苑,夜色已深,英哥冬妹已经睡了,只有秦香莲还在灯下绣着一方绢帕。
冬菇将陈年请到屋里,秦香莲见了陈年不由松了口气,她起身问道,“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见了她的面,听着她略带关切的话,他心里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陈年没有让冬菇沏茶,她识趣的避了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氛围莫名的有些暧昧。
秦香莲见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是想要一个解释,便说道,“我与公卿是小时候的玩伴,情窦初开的年纪确实互相有过心思,可后来我嫁了人,十几年没见,情分早就淡了。”
陈年还是不说话。
秦香莲嗔道,“那手帕你都要去了,你还要我怎样?反正如今他也成亲了,我们又没有可能,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么什么气。”
看不得她的白眼,陈年伸手在怀里掏出那方绢帕递给了她。
秦香莲没接,轻嗔薄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陈年音色清冷的说道,“这东西被他藏了十几年,一点你的气息也没有,我不要了。”
秦香莲脸色微红,不知道是被陈年的话羞的,还是被他幼稚的举动气的。
她伸手抢过了绢帕,见他又皱起了眉头,便柔声说道,“我,大不了我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
“真的?”陈年既惊且喜。
“我已经在做了!”秦香莲拿起桌上的绣绷,上面正有一朵银色莲花刚绣了一半。
陈年忍不住嘴角上扬,却口气轻蔑的说道,“还算你有点眼色,那也不亏我为你跑了一趟开封府。”
“你去开封府干什么?”秦香莲疑惑道。
陈年在袖中掏出那封陈世美亲笔的和离书交给她,悠悠说道,“有了这个,从此你便再无负累了。”
秦香莲看着眼前的和离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现在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只是那些美好的曾经,又让她如何放下。
“谢谢你,年弟。”秦香莲神情黯然道。
陈年摆了摆手,认真说着,“慢慢忘了他吧。”
秦香莲点头,“我会的。”
相顾再无言,她送他出门,他却突然转身,吓得秦香莲急退了两步。
“怎么了?”她问他,
他说,“那个手绢放在你这里我还是不放心,贴身放些日子,我会再要回来。到时候,可别给我说丢了之类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拿你一件真正的贴身之物。”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要掉到她的胸口里去了,真正贴身之物的含义不言而喻。
她脸色通红的瞪他,他也毫不示弱的凶狠着瞪回去,最后,她只能点头同意。
陈年笑了,凑近秦香莲道,“我说的是贴身放好,白天放怀里,晚上就可以放被窝里,这样不出三天就好闻了,知道了吗?婉婉。”
调戏完她,陈年笑着走了,而她则羞恼的愣在了当地,不提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孟浪之言,单是‘婉婉’二字,从他嘴里叫出来,便让她有种全身过电的肉麻感,但心里又不自觉的泛起丝丝的甜蜜。
今夜,秦香莲失眠了,气急败坏的将那方绣着红豆的手帕扔出了被窝,手帕落在了冬妹一张乖巧睡颜上,她扭着小身子翻个滚继续睡,看得秦香莲好笑,然后她想了想,又将那方手帕抽了回来,用双手捂在了胸口。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想男人了。
而反观陈年却没有再折腾今晚陪睡的红雪,只是将她揽在怀里,手掌从肚兜外面摸进去,下意识的揉捻挑按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陈年被红雪和青雪嘀嘀咕咕的谈话声扰醒。
“姐姐,昨晚少爷真没让你做那个?”青雪脸色红红的,小手虚握上下摆动着问道。
红雪脸色也殷红如血,一边打理着陈年的衣裳,一边说道,“都说了没有,青雪,那种事做多了不好的,你以后也别顺着少爷的性子来。”
“可,可我们又不能侍奉枕席。”青雪颇有些懊恼。
红雪没有答话,嘶着冷气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青雪见状问道。
红雪脸色更红,“昨晚......少爷他......摸我这里,力气好像大了些,有些疼。”
青雪闻言也羞红了双颊,她也没少被陈年欺负,只是红雪的那里似乎比她要大一些,想到这,她更懊恼了。
陈年不敢再听这些虎狼之词了,这两个小妮子不当着外人的时候,一向是没羞没臊。
起床后,陈年日常去静心堂给陈景泰请安,又在那里用过了早饭,练了一会功夫和射箭,之后到外院去和陈文学习庶务。
秦香莲的心里对陈世美午时斩首的事说不上什么滋味,有悲哀也有痛快,她一个人呆着难免会心绪不宁,所以她将绮兰苑的事交给了相府新来的荀嬷嬷,就带了冬菇去了兰湘琴的品兰居。
品兰居里,兰湘琴正和韩春盏说着话,谈及的都是后宅琐事,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兰湘琴抬头看见了秦香莲。
她赶紧迎了上去,亲热的挽了秦香莲的手臂笑道,“我刚说要去请姐姐来呢,姐姐快来给我们出出主意。”
秦香莲给韩春盏见了礼,便被兰湘琴拉着和她坐在了一起。
韩春盏直奔主题道,“秦娘子,又要麻烦你了,昨个儿大内的赏冰下来了,眼看着这天儿越来越热,各房各院也都到用冰的时候了,可这事总也要有个章程,请秦娘子给我们计较计较?”
秦香莲从容道,“冰炭二事在世家大族中不能算是小事,之前秦家便有人专管冰炭事宜,不过侯府倒不用这么小气,可专置两人分管冰炭,设冰簿和炭簿,拿用冰来说,府中冰窖里原有多少冰、后来大内又赏下多少冰、各房支取了多少冰、临时宴客又多用了多少冰等等都要记载明细。”
“而当家主母则需要根据这冰簿和炭簿来决定之后全府如何开销冰炭,只需几载,当家人心里便有了数,平时如何用冰和用炭就都能了如指掌了。”
韩春盏听了便笑道,“让秦娘子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清白多了,我这就去吩咐人专管冰炭,顺便立了簿册来给秦娘子看。”
秦香莲拦住风风火火的韩春盏道,“春姨,这冰炭二事非同小可,其中涉利甚多,所以主管冰炭的下人一定要老实本分,还要有利害捏在主家手里才行。”
“秦娘子说的是,我会关照的。”韩春盏认真答应着走了。
兰湘琴喜道,“姐姐就是厉害,方才我和干娘商量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姐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秦香莲有心指点,便详细的说道,“阖府中馈,看似千头万绪,实则草蛇灰线,都是有迹可循的。这大处一定要任人唯亲,这样你才能放心,而细处则可任人唯贤,这样下面的奴仆才有奔头。要多查账,多巡府,有错要重罚,有功也要重赏,能从中得利的事情自己不要搞得太清白,让几分利给下人,对于不知进退的恶奴也要心里有数,拿住他的错处,一气发落个干净。当然,对待下人不能太苛刻,要一直抱有善意和怜悯之心,需知雨露虽小,对蝼蚁也是破天之恩,所以咱们手头上不能吝啬,人心都是肉长的,久而久之,下面的人自然都会竭诚为你做事的。这其中的分寸,你只要心灵,多试试也就知道了。”
兰湘琴听的眼冒金星,突然感觉这当家娘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她苦着一张小脸对秦香莲道,“姐姐,不然你嫁给年少做正,我甘愿为侧,反正姐姐以后也不会欺负我的。”
秦香莲俏脸微红,瞪着兰湘琴道,“哪有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道理,说这话也不害臊,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可不理你了。”
兰湘琴对着胞姐一阵撒娇,然后让零露拿了两个方形锦盒出来,献宝一样的拿给她,“姐姐,是妹妹说错话了,这个就给姐姐赔罪吧。”
秦香莲不明所以,打开两个锦盒看了看,其中一盒是灰色的粉末,另一盒是玉色的药膏,都有一股草药的芬芳香气。
“这是什么?”秦香莲问。
“姐姐还记得那三本书吗?”兰湘琴对她挤眉弄眼。
秦香莲羞恼道,“那种不三不四的书还不丢开去,就你拿着像宝贝一样。”
兰湘琴不依道,“都和姐姐说了,那三本书只有下册才讲的是......是闺房之乐,上中两册都是好东西。这两盒药便是我按照里面的配方调制出来的,名字叫温颜玉润,坚持使用能润肤养颜的,姐姐也不看看自己的肤色,暗淡枯黄,再这样下去就真成黄脸婆了。”
秦香莲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不承认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兰湘琴伸出自己白皙水润的小手来,和秦香莲的手放在一起对比道,“姐姐别不信了,也就是姐姐天生丽质,得上苍眷顾,不然脸上的皱纹都一大堆了。”
有兰湘琴的对比,秦香莲很容易发现自己的肌肤果然不如她水润有光泽,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她还是个女人,看着自己略显暗黄的肤色,秦香莲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兰湘琴趁机说道,“这盒药粉,等姐姐沐浴的时候加进香汤里,这盒药膏则是等姐姐出浴的时候涂抹在身上,放心,过不了几天姐姐的肌肤就会重新变得光新亮丽,让人看了就像是樊楼做的水晶肘子想咬一口尝尝鲜呢!”
秦香莲被幼妹逗乐了,把温颜玉润交给身后的冬菇,然后伸手点她的鼻尖,“我看你才是一只秀色可餐的烤乳猪儿,这是猪鼻子、猪耳朵、猪脸儿......”
“姐姐好讨厌!”
秦香莲一上午都留在品兰居,教兰湘琴那些世家大族的规矩,又帮韩春盏搞定了夏日用冰的份例。
但越是临近午时,秦香莲越是显得惴惴不安起来,毕竟即将要被施以铡刑的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夫君,他们也曾夫妻恩爱,也曾同床共枕,现在就要天人永隔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若是她在陈世美进京赶考前夕做的一个噩梦一样,只是,或许这个噩梦永远也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