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震荡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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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灰雾在沈兰柯的衣服表面附着消失，银球又飞回房间中央。
此时房间中央。
银色方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飘在半空中的哑光黑圈。
“柯，到这边来。”
银球出声，示意沈兰柯上前。
沈兰柯走近银球，脚步停下。
银球停止转动，语带恳切地拜托道：
“我希望你能带上它一起离开。”
沈兰柯没有做声，抬手抓过黑环。
他仔细审视着掌心的物体。
这是个一指宽，条状镂空的纯黑手镯。
这应该也是一个空间储存装置。
房间中央的奇怪装置，现在应该就在这个黑镯里。
这东西对那个叫春秋的智能应该挺重要。
沉思几秒后，他想到了什么。
罢了。
拿起黑环，沈兰柯随手将其扣在了左手腕上。
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抬起头。
沈兰柯继续盯着银球，等它继续说话。
银球看沈兰柯收好手镯，表面的光闪了两下，语气放缓。
“我想你已经有所猜测。”
“刚刚摆在这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本体。”
心中的想法得到证实。
但银球此话一出，沈兰柯还是将目光移到了手镯上。
银球注意到了他视线的变化。
它继续说：
“没错，它现在就存放于你手上的黑镯中。”
银球停了一下，等着沈兰柯的反应。
几秒后，始终不见沈兰柯面上出现不愉之色，它也不再隐瞒。
直接开门见山，隐去语气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任何恶意。”
它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一字一句、斟酌着解释。
“从这个房间离开的确是当下的最好选择。”
“只要收回我的本体，这里连接外部的通道就会打开。”
“而这处的坚固程度足够我们再做一些别的事。”
“把手镯给你——”
它停了一下，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公司不会再派人来这里了。”
“下一次……我可能就再也没机会醒过来了……”
“我想回家……”
说到最后，银球的声音中全是低落。
但它又立马收好所有情绪，郑重的加上了一句。
“当然，你可以拒绝这个要求！”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带你离开。”
说完这句话，银球不再多做解释，向中间地板上刚刚出现的圆圈中心飞去。
沈兰柯翻转着手腕看了看黑镯。
挺合适他的。
至少在现在，带上这玩意儿一起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沈兰柯放下手腕。
他大步追上银球，随它一同进入圆圈之中。
“谢谢你，柯。”
银球看着还戴在沈兰柯手腕上的黑镯，由衷的道谢。
圆圈周围的地板在消融，两个半圆球从缝隙中伸出。
两个半球将他们包裹在其中后，快速向中间合上。
沈兰柯沉默的等待球仓闭合。
银球对着球仓颇为自信地为沈兰柯展示：
“这个撤离舱设置之初的目的，就是用于应对突发情况。”
“它的防御性能非常优异，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我们安全送至底表。”
“脚底是整个研究所最坚固紧密的通道，到了这里，我们就不用再担心出什么事了。”
听着银球的话，沈兰柯把目光投到脚下。
只有平平无奇的地面，
就在此时。
房间也开始振动，令人不安的咔嚓断裂声从墙壁中传来。
咔——
咔咔咔！
在屋顶崩溃的前一秒，圆球终于合上。
随即，
球身轻轻一震，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下沉。
球的内侧亮着莹莹白光。
谁都没有出声。
沈兰柯能感觉到他们在平稳移动，却不清楚具体到了哪。
不时有巨大的振动传来，沈兰柯警惕的注意着球外的动静。
银球看到他的动作，主动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你可以从这里看到外面的情况。”
它说着，一面虚拟的屏幕浮现在沈兰柯面前。
沈兰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定睛向屏幕看去。
屏幕中显示了好几个区域。
包括圆球外面的情况、他们离开的那个房间的情况、研究所主体损坏的程度以及研究所外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研究所此时还残存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圆球外的通道在震颤，部分结构在逐渐崩溃，但大体还算完好。
银球也看到了这个画面。
它语气平静的开口。
“没事。”
“这点问题还无法对脱离仓造成障碍，在一切崩坏之前，我们就能到达外界。”
他们的背后，
一道又一道厚重的金属门封住了来路，将后面发生的所有隔绝在一个范围内。
沈兰柯点点头，不再关注这里。
他们离去的那个房间已损毁大半。
破碎的天花板包括上几层的设施全都砸在了房间中，房间的墙壁还算完好。
他
沈兰柯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他径直朝着显示外部状况的几个画面看去。
先是研究所主体的外部。
这里漆黑一片，顶上透着微微白光。
建筑群的顶部影影绰绰，在仅有的光下的显示了一个大概轮廓。
切换区域，画面拉远。
透明的屏障像一个倒扣的碗笼罩了整个研究所。
屏障上布满了裂缝。
大量的涟漪还在连续不断的从各处浮现。
涟漪最密集的地方，裂缝在急剧扩散。
有东西在攻击外屏障！
沈兰柯转向屏障以外的画面。
特殊仪器拍摄的湖底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种幽暗却依稀可见的画面。
但现在。
本该显现画面的视频中，却是模糊一片。
——是湖底被扬起的泥沙遮挡了画面。
大部分画面的清晰度都收到了影响，仅剩的几个都是朝着屏障底部的画面。
有白色长条从一个画面中倏地掠过，一闪即逝。
沈兰柯猛然朝那个监控看去。
他神情严肃的盯着这个画面，但很可惜，没有再捕捉到那个白条。
银球闪了闪。
所有被浑水遮挡的视频，顿时暗了下去。
其中的画面，由真实的影像转变为了3d模型。
沈兰柯终于看清了外部发生了什么。
他呼吸微滞，心跳漏了一拍。
白影果然和那个植物有关！
尽管只是简单线条的勾勒，但依旧没有减弱视频中扑面而来的恐怖。
数不尽的触手包围了整个屏障。
雨点般的撞击就是这些东西造成的。
再往上看，
蠕动摇摆的粗壮条状物挤满了整个镜头。
白影的真身就是这些玩意儿！
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湖底的研究所就只是小小的玩具，任其摆弄。
沈兰柯怀疑，整个湖中，可能已经溢满了这种扭曲蠕动的白色触手。
他对这个可能感到恶寒。
突然，大量的画面相继消失。
沈兰柯快速移动目光，试图在还是完好的屏幕中搜寻发生了什么。
最后，
他从最下方的监控中，窥到了令人心头收紧的一角画面。
一条有研究所二分之一宽的触手——狠狠地砸在了屏障表面。
咻！
最后一个画面也黑了下去。
糟了！
来不及多想，沈兰柯凭借本能迅速固定身体。
“小心——”